第 119 章 119(一更)(2 / 2)

有沒有可能,唐軍是想讓他以為,他們打算往河流狹窄處渡河,讓他不斷探查東麵,卻忘記了,他們還有可能以水師發起攻勢。

幾乎就是在他有這等想法派遣出人手調查的沒一會兒L工夫,他便收到了沿海哨探的信號。

唐軍的艨艟鬥艦與一批海鶻戰船會合,似乎是在等待著主帥的命令。

有水師助力的情況下,哪怕這一路水師的人數沒有那麼多,也確實可以經由沿海行軍,放棄其中的幾處重鎮,讓人在未曾設防時奪取一座沿海小城。

有了這一處特殊的據點,還怕沒法繼續打開缺口嗎?

“果然是我想的這樣。”惱音信驚喜異常。

沒被發現的水師大軍,或許會是唐軍的特殊武器,可被發現的水師,就沒那麼麻煩了。

北路的唐軍為何不直接發動水師抵達平壤,還不是因為在平壤沿岸駐紮著足夠數量的高麗兵馬,能夠確保他們的登岸行動難以達成,那麼如今的這一路水軍也是一樣的。

隻要能確保他們無法找到合適的途徑登岸,奪取長池或者冬比忽城,就足以將這份危機扼殺在搖籃之中。

“儘快傳訊信誠將軍和二將軍,就說讓他們小心唐軍水師登岸。”

但惱音信大概沒想到,他還遵守著對淵蓋蘇文的承諾,絕不輕易發兵,身在海州的淵男建收到了這條快馬疾報之時,一麵認同了惱音信的判斷,也一麵生出了其他的想法。

“以你估計,唐軍能派遣出來的水師有多少人?”淵男建朝著副將問道。

副將思量了一番,答道:“唐軍應該還是優先於北路作戰,在進攻大公子得手之後更應該如此。這個趁著遼河

與鴨綠江結冰的計劃,也應該是早就已經實施起來的,那麼人員的調派不會有太大的變動。”

“南路真正要做的是平定百濟叛軍,而後正如惱音信將軍所彙報來的情況一般,將新羅的兵馬給聯合起來一並作戰,確保我們無法從南邊得到支援,最多就是伺機而動。若是七重城那頭觀望無誤的話,估計在三四千人。”

“當然,在海上,唐軍有海鶻戰船的助力,能抵得上七八千水師的作戰能力。”

這個以一對二的數據絲毫也沒讓淵男建感到慌張,反而是那副將見到,在這位二公子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縷躍躍欲試:“那你覺得,若是我們將海州一帶的所有戰船全部派出,將冬比忽城和七重城往沿岸去的海船也調出,能不能將唐軍水師給直接殲滅在海上?”

淵男建很難不有這樣的猜測。

在方才副將說到“進攻大公子得手”幾個字的時候,他就在臉上表現出了幾分嘲諷之色,顯然是對於父親將兵權交給大哥,對方卻打出了個狼狽而逃的結果大覺可笑。

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廢物,到了父親過世之後,會順理成章地繼承起高麗莫離支的位置,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

可他憑什麼!

就憑他比自己年長一歲有餘嗎?

淵男建當然是覺得不甘心的,而這份不甘心隨著大哥淵男生的戰敗而進一步發酵了起來。

他也不甘心隻是做出戍防的行為,讓唐軍水師在這片海灣碰壁之後繼續北上,一頭撞到他弟弟的沿海守衛之上。

到時候得意的就成他那弟弟了!

可若是他能剿滅這一隊水師,情況就有所不同了。

以父親多年間坐鎮高麗的戰績來看,北路的蘇定方絕不會是父親的對手,就算真的是,也一定能被攔截在北麵,拖延到退兵之時。到了那個時候,其他人都隻有守城的功勞,唯獨他有殺敵立功的戰績在手,難道還不足以讓他脫穎而出嗎?

足夠了!說不定還能在大哥被問罪之後,由他來成為父親的繼承人。

越是這樣想,他也就越是為之心動。

不等他的副將對他這個問題給出答案,他就已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之中,揚聲說道:“立刻征發海州水師,就算之前不會水戰,先將海船上多放點人也無妨。”

反正等到海船相接的時候他們也能夠派上用場。

“再令冬比忽城和七重城也各出動兩千水師,我要唐軍在這一路的海上損兵折將!”

按說淵男建是沒這個資格對另外兩城也下達命令的,但他以自己的父親為名扯大旗的本事確實不差,讓需要依托於高麗王權的僧人信誠和對淵氏家族效忠的惱音信相繼答應了這個算盤。

唐軍在這番高麗備戰中的動向,更是讓淵男建感到勝利就在眼前。

按照哨探來報,這些海船還在以緩慢的速度前行,隻以艨艟沿著海岸逡巡,像是正在搜尋何處能夠作為這個登岸的地點。

而高麗的船隻,起碼是從長池

出發的一路,已經下了水。()

目標,正是那些意圖登岸的艨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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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們想另辟蹊徑,那就把這條伸錯了方向的胳臂給砍了!”

淵男建還親自出戰,坐在了其中的一艘戰船上,意圖來上一出親自俘獲對方主將的美名,在此時信誓旦旦地說道。

當看到他的對手在發覺大批戰船來襲,已是一番慌不擇路的表現時,更是毫不留情地放聲大笑。

殊不知,當他緊追著那些逃亡入海的船隊之時,有一雙眼睛正隔著被打磨完畢的白水晶片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看來。

“你看夠了沒,換我玩了吧?”孫仁師朝著劉仁軌伸手,試圖討要這隻被叫做望遠鏡的東西。

這兩塊白水晶乃是大都督從百濟王城的府庫之中翻找出來的,而後在他們前往新羅期間做成了這一支稀罕玩意,居然能讓他看到更遠的地方。

劉仁軌看了他一眼,將望遠鏡遞了過去,提醒道:“我要是你,我現在就應該時刻注意著兩方船隊之間的距離,確保那位淵二將軍能既保持著追擊的動力,又不會真將強弩打進我方的船隻之中。”

“你放心吧。”說到正經事情的時候,孫仁師的表情也立刻嚴肅了起來,“我知道,另外兩方的船隊也快到了。”

以海州為挑唆的目標,發動岸上的水師來襲,是安定公主的計劃,是衝著淵男建的性格而放下的誘餌。

海軍布陣一事,還有著劉仁軌為他做出的規劃,確保戰船的列陣更為有效。

而當他作為這個執行之人的時候,他既覺壓力不小,又覺正是他立功之時!

或許,這個討要望遠鏡的舉動,也正是他想要在戰前緩解壓力罷了。

追擊在後的海州水師先一步和另外兩城的船隊會合在了一起,更是看到唐軍的艨艟與海鶻會合。可他們沒有做出反擊。

“你所猜的確實不錯,光靠著這一點水師武裝,根本沒法對我們造成什麼影響。”淵男建遙遙看著唐軍繼續逃竄的景象,建功立業的雄心已經讓他的臉上出現了越發鮮明的得意。

同在船上之人,起先或許還覺得二公子辦了件太過冒險的事情,在如今這個貓抓老鼠的場麵中也早將擔憂拋到了九霄雲外。

以至於他們未曾發現,在他們這一路船隊的兩側圍攏過來了一個個黑點。

當黑點逐漸朝著他們靠近的時候,船上之人這才發覺,這哪裡是什麼黑點。

分明……分明是一艘艘製式驚人的樓船!

這些樓船還在朝著他們靠近的同時,毫不猶豫地拉動了船上的投石機,將一個個黑影給砸了過來。

但當黑影落在船上的那一刻,高麗人卻發覺,這根本不是石頭,而是一個個裝滿了油的罐子,陸續在不同的船上碎裂開來。

若是高麗這頭沒有出動這等規模的水師隊伍,孫仁師恐怕還不敢用上這些大都督建議帶上的投石機。

因為它的準頭實在不怎麼樣。

可現在就沒有這等顧慮了。

隻要能將此物砸在船上,誰管到底是哪一艘船遭到了進攻。

輪軸驅動之下的海鶻戰船以最快的速度回頭,阻擋了高麗海船的去路。

也就是那片船上箭雨發作所攔截的極短時間裡,兩側的樓船已到了更近的地方!

淵男建瞪大了眼睛,就見一批巨大的火弩箭從天而降,其中的幾支正紮在了方才的油潑之處。

高麗的海船哪裡像是唐軍一般,講究到樓船之上都要包裹牛皮。

所以隻是一瞬的功夫,便有四艘海船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而當他抬眸朝著兩頭望去的時候,正見又一批黑影淩空飛落,其中的數隻,還正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而來。

火弩箭也幾乎不帶一點停歇地緊追而來。

糟了,他們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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