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師哥，或者樓哥，總什麼總？公司現在一共不到八個人，其中六個在帝都，你寒磣我呢？”樓愛民側目，糾正道。
“……”魏啟文沉默了一下，改口：“樓哥……”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很快就變成了——“哥，你看這個！”他掏出了放在包裡的圖紙，遞給樓愛民。
樓愛民看他興奮的模樣，一邊伸手接圖紙，一邊打趣道：“這麼興奮？今天跟曦曦一起學計算機，興致都學上來了是吧？”
等他看到圖紙之後，愣了愣：“嗯？這是……界麵設計？誰畫的啊？有點意思……”
“曦曦畫的！”魏啟文驕傲地回答道。
樓愛民再次愣了一下：“曦曦？她對這個還有研究？”
“哥，我們公司可以參與計算機操作係統的芯片研發嗎？民用微機肯定會是個大市場！”
“芯片開發？你不會天真到現在讓我們轉行去搞計算機吧？我讓你去學計算機程序應用，微機生意這塊，我沒興趣。”樓愛民說。
魏啟文一愣，說：“可是於教授說國家在支持這個項目啊！中科院不是都已經在討論跟唐夢共同開發的泰山芯片的事了嗎？”
樓愛民歎了一口氣：“中科院還在想，人家國外微機品牌已經在占領市場了啊！你看看現在除了唐夢，還有幾家計算機公司在研發芯片的？大夏那樣的計算機行業巨頭都去代理ABM了……國產芯片已經慢了一步了，這種尖端科技慢一步就是十年二十年的差距，想要追上，太難了。”
“就是因為咱們已經慢了一步，所以才要迎頭追上啊！否則，難道就讓海外微機壟斷國有市場嗎？讓國產芯片永遠慢下去？那怎麼行？”魏啟文有些急了。
樓愛民看看魏啟文，“兄弟，你還記得咱們開公司是為了乾什麼的嗎？”
“華國要追上海外科技水平，需要各方各麵的進步，我們沒有時間去研究低層的東西了！讓老外的低層科技成為咱們高精尖的墊腳石不好嗎？泰山芯片可能還需要十年才能成熟，而ABM的芯片已經可以直接使用，這對急需進入數字化的國家產業才是最重要的。”樓愛民說，“我當然希望咱們華國人能用上自己的芯片，可是，現在國家要與國際接軌，等不起了呀！”
“怎麼等不起？我們先把芯片開發出來，保證基礎功能和速度，再慢慢改進，讓用戶先建立產品依賴度！這是你教我的！為什麼在芯片開發上，咱們不可以這樣試試？”
“這可不是一筆小投入啊……”樓愛民歎氣，“不僅僅是錢的問題，人才，管理製度，國家扶持，樣樣都……”
“哥，你就說乾不乾！”魏啟文急了，聲音都揚了起來。
“不是我說乾不乾的問題，現在唐夢內部也在為了這件事爭吵不休，咱們爭鋒這麼一家小公司進去摻和，不知道結果會怎樣啊！”
“你有心乾，我就想儘一切辦法幫你！哥！這件事，利在千秋啊！”魏啟文叫道。
樓愛民看著麵前的少年，滿眼期望，滿腔鬥誌……和當初的自己何其相似，罷了，試試就試試吧，人生漫長，大不了賠個精光，從頭再來唄。
“行，我明天回帝都找人談談。”他說。
魏啟文深吸一口氣，笑開：“哥！你不會失望的！”
*
此時，海市計算機中心。
符輕鴻拿著撿來的圖紙，給帝都的老師打電話：“黎老師！我是小符！泰山芯片的事……唐夢內部現在是個什麼態度？”
電話那端的聲音沉默了一下，歎息道：“不樂觀，老劉和老任整天在吵，泰山的研發也停下來了……這事……唉！”
“不是說芯片已經可以大批量生產了嗎？大家都這事很看好啊！怎麼會……”
“沒用，錢！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一個錢字？大夏代理ABM之後，現在科穀的信息開發公司裡還有多少人在用泰山？大夏賺得盆滿缽滿，誰不想跟著乾？老劉的想法跟這些人沒差。”
“什麼？！這怎麼行？咱們花了那麼多心血，泰山不能就這樣……沒了呀！”
“這……我還真不好說，要是唐夢也去做代理了，那泰山，可能就真的，再也起不來了。”
符輕鴻心疼得滴血，明明幾個月前，大家都還期待著泰山係統芯片的普及能將全國帶入國產微機發展的世界，怎麼現在一轉眼，就都去代理國外品牌芯片去了？
誰能來救救泰山嗎？！
“黎老師！我這兒有幾張圖紙，現在傳真給您看看，不管將來泰山會變成什麼樣子，這幾張圖紙您一定要看看，給咱華科院所有計算機行業的老師們看看……這是未來！這或許就是泰山的未來！如果現在放棄了，它就永遠不可能有這樣的未來了！”
符輕鴻的聲音裡微微帶了些哭腔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