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雖說從小就不受寵愛,但是卻從小都沒有因為吃不飽肚子的問題發過愁。
也從來就沒有體會到民間百姓的疾苦,因而對蘇誠所講的那番話恐怕很難體會到其中的意味的。
隻是在良久之後,朱由校才幽幽的開口道:“奶娘講,皇帝可以乾自己喜歡乾的事情,為何朕卻不行,楊漣大人當初在移宮風波之時是出了大力氣的,朕一直也都把他當做自己人,可他為何這個時候如此逼迫朕,朕身邊有能者巨多,把朝中政務交給他們處理難道不好嗎?這也是朕對他們的信任啊,可他們怎麼不領朕的這個情啊?”
蘇誠倒是不知道客印月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朱由校灌輸了這個思想,怪不得朱由校一天的思緒都在他的那堆木頭之上。
繼位都已經這麼久了,沒有一會兒的功夫是關心過朝政的。
朱由校對於客印月的信任那是難以戳破的,蘇誠現在也根本就不敢在朱由校麵前說一句可以約的壞話。
蘇誠可不敢保證,朱由校會不會把他說的話與客印月講了。
若是一旦被客印月知道,那蘇誠勢必會在客印月的一張嘴之中變成十惡不赦的之人,到時候任務指定是要完不成的。
“陛下,高處不勝寒,其實越是站的高之人,越就需要付出很多的,就拿那些大臣們講,他們寒窗苦讀,好不容做了官,卻依舊得早早上朝,平日之時還得處理那些個政務,遠沒有平常人家之中那些百姓日升而做,日落而息來的自在的,曆朝曆代之中,但凡是有成就的君主,哪個又不是付出了辛苦的,哪個又不是每日在做著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蘇誠以前就與朱由校說過這個問題了,也不知道朱由校到底聽沒有聽進去。
蘇誠這麼三番五次的講這些,無非就是想讓朱由校自己主動去做個好皇帝。
他若是有了這個心思,蘇誠這樣的人豈不是也能輕鬆很多的嗎?
朱由校遲遲不說話,大概是在思考蘇誠這番話的意思。
蘇誠他也沒指望著朱由校能夠馬上把他的這番話給融會貫通了,因而便主動告辭離開了。
“陛下,那在下便先告辭了,時間也不早了,在下得去處理外麵那木匠鋪的事情了!”
朱由校對蘇誠的這話依舊是沒有說話,看來十有八九的真的是聽進去了。
蘇誠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朱由校才又叫住了他,“蘇先生,在朕身邊圍著很多人,他們每人與朕說的都不同,朕又如何能知曉他們到底誰是良臣?”
朱由校的這個問題問得更加的說明,他是把蘇誠的話給聽進去了。
“皇上,諸葛孔明先生曾有《出師表》中說,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縱容陛下玩樂的不一定是陛下的忠臣,逼著陛下去治理國家的不一定就是在害陛下啊!”
朱由校現在好不容易對這個問題有了興趣,蘇誠當然是得給他解釋清楚了。
朱由校又是良久的停頓,最後恍然大悟般的笑了笑道:“那先生縱容著朕在玩樂,豈不是也是小人了?”
被朱由校當麵這麼說,蘇誠搓了搓手,有些尷尬地道:“若是陛下能把心思放在朝政之上,那也是在下所迫切希望的,在下在外麵看見的饑民多了,看見那些沒了孩子的母親,也看見了那沒了母親的孩子的絕望哀嚎,在下心裡都在滴血,若是在陛下的手中能改變這種局麵,那在下打心底裡是高興的,當然在下更希望陛下能做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挽救這種大明這種局麵。”
蘇誠還能怎麼說,總不能與朱由校講他這麼做的目的其實隻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讓他把心思放在治國理政之上啊。
這也得人家朱由校樂意相信啊!
“蘇先生,你今日要出宮去,是吧,那朕也跟著你一起去,朕要看看朕的子民到底是否真由你所講的那般在受苦!”
朱由校從來就沒有見識過人間疾苦,自然就對蘇誠所講的那些沒有太實質的認識。
既然朱由校說是要跟著蘇誠一塊出宮去看看,蘇誠當然是很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