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誠也沒往起來站,依舊是坐在那裡道了一句,“不送。”
在那少年離開之後,程滿糧才坐在他麵前道:“誠子,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能進禦膳房是多少大廚一輩子的希望,你能有這個機會就應該抓住的,你要是去了禦膳房,程叔也不怪你。”
程滿糧說這話其實也是有真心的,現在的他也是很糾結的,既不希望蘇誠真的離開,但是又實在不想耽誤了他的大好前程。
“程叔,你放心,我不會走的,正如剛才所說,我不願意去那裡受束縛,彆的地兒哪都不會像在你這裡這麼自由,做幾個菜都由我這個大廚做主的。”蘇誠給程滿糧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今日的街上肯定很熱鬨,我出去轉轉。”蘇誠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便朝著外麵走去。
今天正是元宵佳節,整個汴梁街頭都裝點在節日的氛圍當中,才子佳人紛紛走上街頭參加一些燈會,對對對子猜猜謎語,還有的店家在自己門前組織了一些獅子會,把個獅子舞動的是活靈活現的。
越是古時其傳統節日越是熱鬨。
蘇誠漫步目的的在街頭閒逛著,突然看見在一座橋上圍了很多人,好像是有一人再講著評書呢,這個活動在宋朝可是好吃相的,隻要你有一張巧嘴再加上肚子裡有故事,無論走到那裡說上一段那都能夠混上點兒飯吃的。
而且在大宋的街頭巷尾當中,那些講書之人即便是講當今皇帝的囧事那都是可以的,當然你也不能講的太過分了。
講評書之人是個老翁,胡子頭發都有白的了,看穿著打扮倒是像一個秀才出生,但是說話的聲音卻特彆的洪亮,他此刻講得真是楊家兒郎大戰遼人的光輝事跡。
宋人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軟弱,要是宋人都安於現狀,對於丟失的那十八州不掛於心上的話,根本就不會聚攏這麼多人來聽楊家的光輝事跡的,楊家是宋人的希翼。
蘇誠在那裡聽的也特彆的入迷,雖然他講的這些已經大多偏於誇張了,但是繪聲繪色的講述倒是還蠻精彩的,在那人講述告一段落的時候,人群當中的一個漢子開口問道:“先生,燕雲那十六州本就是我族的土地,那裡的百姓也都是我族之人,官家何時派人收回?”
“是啊,先生,你就說說罷。”底下也有人附和著。
蘇誠抬頭掃了一眼附和之人,發現那個自稱叫作宮正的人就在其中,此刻的他臉色凝重並沒有與眾人一起符合,也沒有打算離開,估計是想聽這個老秀才說說自己的看法了。
“此事很難。”老秀才沉重的說道:“大宋現在的國力實在太弱,若是每年高額的歲幣支撐著,被遼人占領著的也就不隻有燕雲十六州了,當今新皇才剛剛繼位還沒親政,朝政全部把持在太後一人手中,太後即便是再有能耐,也隻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見識與魄力難免會不足,對遼出兵的可能性不大,況且這個時候也不是出兵的最好時機,先不說大宋的國力能否支撐出兵,就是因新皇幼小這一因,一旦出兵必然起各方麵的動蕩的。”
“那收複燕雲十六州還需多久?”
“新皇現在隻有十歲有三,等真正親政至少十年,在親政之後準備時間至少得二十年,總共至少也得三十年,這還是期間不發生任何變故的情況。”
這個老秀才的話一出,下麵的人唏噓不已,蘇誠倒是好像能夠猜到這個時候在位的皇帝是誰了,十有八九應該就是宋仁宗趙禎了,隻有他繼位的手才是十二三歲,而且還是被太後把持著朝政。
蘇誠再觀察一下那個叫作宮正的少年一眼,恍然之間就明白了,怪不得流雲說促使他完成任務的人已經出現了,這少年不就是趙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