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那兒或許有航母的結構圖,實在不行拿劇情推動值兌換也行,然而時寒在腦域中叫了NO.213好幾遍,係統都沒有理他。
顯然213這次是被傷透了機。
好在鮫人族對氣味不靈敏,但耳朵構造特殊,各種音波共振都逃不過他們的感知。
南若瑜和時寒從通風口爬出公共浴室,又順著管道爬到第十三區某一條沒有監控的走廊。
航母主控製室早已被占領,星盜還派了重兵把守,船上的船員和工程師第一時間被關押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但有一個地方,同樣是工業重地,卻不那麼被重視的,那就是修檢艙。
這艘龐然大物的能源反應爐也在附近,通常不會有人來動這個鋼鐵機器內部的線路板,星盜也一樣,太空航母起碼有幾萬個高尖宇航技術,非專業人士根本不敢碰。
曾經發生過星際公共交通事故的慘烈事跡,毫無疑問無一幸存,起因僅僅是航母玻璃磕到一塊漂浮的宇宙碎土,形狀發生了一點畸變。
人類在大自然中太過渺小了。
星盜並非各個都是技術人才——假如是的話可能也不乾這一行了,絕大部分人是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亡命之徒,隻想掙快錢,哪怕殺人放火也行。
“承載百萬人的星際航母,星盜的數量注定跟不上,”時寒快速和南若瑜解釋道:“防守一定是有漏洞的。”
一路上他們在管道中觀察過,走廊裡巡查的星盜人數都不多,大概五到七人一組,持槍,沒有大型武器,保險栓都是鎖緊的——星盜也怕死,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在船上交火。
絕大部分都守在生活區,看著那些難民以防暴|動出現,剩餘的艙室經曆過第一遍地毯式排查後便不再挨個檢查,而是更依賴於航母上的監控設備。
管道內空間逼仄,為避免聲音過大引來星盜,倆人緊挨著,時寒說話呼出的熱氣就拂在南若瑜耳邊。
越臨近檢修艙,星盜就越多,巡查隊也往來得越密集。南若瑜垂眼看著百葉窗下的扛槍的星盜走過,感覺到氣息,微微瑟縮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時寒。
對方臉上有著不符合年齡的冷靜,心臟跳得很快。
有力,又很快,隔著胸膛都能感受到那種將血液輸送到四肢百骸的力量。
“……有問題嗎?”時寒問他,但前一句他說了什麼,南若瑜完全沒注意聽。
南若瑜說:“沒問題。”
於是星盜隊伍最後一個人的腳跟消失在拐角處後,時寒小心翼翼地卸下了百葉窗,半點聲音都沒發出。
南若瑜直接跳了下去,身手敏捷,落地時一點聲音也沒發出。
時寒:“??!”
剛才不是讓他在管道內等自己嗎?!
要命,洛安還在他身上!
時寒想也不想地也跟著跳了下去。
**
這一帶離生活區有點距離,除同夥外根本沒有人靠近過,幾名星盜閒來無事就抽著煙聊起了天:
“……不知道這次帝國政府還能不能那麼硬氣。”
“信教的信教,斂財的斂財,誰管這些事。”
“哎你們聽說了嗎,洛城淪陷,拉斐爾受傷被親兵護送轉移到了晝城。這都幾天了,援軍還沒到,皇帝老兒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聽說男爵家裡掌控著好幾顆能源星。”
“呸!貴族搞錢怎麼就這麼容易!星網上不是說他剛花七千萬拍下一條鮫人!七千萬,我一輩子都花不完這麼多錢!”
“不是所有貴族都跟賀林晚一樣,斯裡蘭不就有一個天生的倒黴蛋麼。”
“——斯裡蘭?那個受詛咒的王國?”
“不是,怎麼聊到斯裡蘭去了?就沒人好奇那條‘七千萬’去了哪兒嗎?”
“都打仗了,誰管得了那麼多啊,據說是條美人魚。”
“再美也搞不到床上去!”
“你們說真要是弄到床上去,鮫人會不會一邊做一邊哭還一邊唱歌?光想想老子就要硬了。”
“要真能這麼搞,老子瘋了也願意啊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意味深長地哄笑起來,還沒笑完眼前就出現一個長發的年輕男人。
那人冷著臉,麵如冰雪,看起來又隱隱覺得有幾分眼熟。
星盜們正抽著煙,臉上的笑還沒褪去,條件反射地就要舉槍。
鮫人族的脾氣說爆也爆,時寒根本拉不住,南若瑜就這麼躥了出去。
“行吧……”時寒挽起袖子,無奈道:“反正都是要打的。”
時寒出手狠,拳拳碎骨,南若瑜下手卻黑,擰腦袋跟擰礦泉水瓶似的,一會兒剛買的衣服上就是一身血。
他在用實際行動表示——不想穿衣服。
“一套衣服要五金貝呢,祖宗你能不能稍微持家一點?”時寒嘀咕地吐槽道。
鮫人族是海中的霸主,肉|體強度一點也不遜色,南若瑜沒有什麼格鬥技巧,全憑爆發力和他那暴脾氣,尤其是腰的柔韌性和腿……該死的,不能再提腿!
時寒將注意力重新拉回到麵前的戰鬥。
總共就六人,不到三十秒全部放倒,唯一一個想通知其他人的,被洛安一個猛貂下山撲到臉上,耳麥掉落,時寒一靴子將其碾了個粉碎。
檢修艙的門早就被星盜破解了,門一推開,三道身影迅速閃進來。
光線刹那間暗下,艙內仿佛鋪呈出一片浩瀚星辰。
花了一點時間適應,時寒看清閃爍的這些不是星光,而是機器連接端口發出的光芒。
寬闊的空間因為遍布光纜而變得狹隘逼仄,地板上無數的線路如同樹根一般密密麻麻地纏繞,拔地而起扭曲成一棵巨大的光纜樹,每一根蜿蜒的藤蔓上都是無數閃著燈的接口。
南若瑜看著那棵樹,突然一些破碎片段在腦海中一閃而逝,莫名覺得胸口發悶。
【-主神吩咐了,南星不該活在這世上。】
【-祂藏去了哪裡?!】
【-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南星,就地格殺。】
聲音乾巴巴的,分不出男女,也分不出彼此間的區彆。
南星是誰?
南若瑜甚至搞不清楚,這部分記憶究竟是以聲音形式留在他腦海裡,又或者是文字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