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怦然心動(1 / 2)

你的白月光真不錯 陵萌 10346 字 7個月前

鮫綃, 是一種由鮫人織出的薄紗,鮫綃絲細而軟,遇水不濕, 紋路泛著珠光一樣的瑩潤色澤。

人類的染料會破壞鮫綃原本的光澤, 於是市麵流通的鮫綃都是純白色的。

時寒失笑道:“我之前還以為鮫綃是你們鮫人族用頭發編織的。”

鮫綃的產量也低, 之所以沒有月光蠶絲那麼貴,是因為許多富人難以習慣這種水一樣觸感的絲料, 輕若無物得像裸奔。

於是商家們放棄營銷炒作鮫綃,轉而攻向類似的月光蠶絲,鮫綃的價格自然上不去。

曾經有人送過時寒十匹鮫綃,被時寒堆倉庫裡去了。他知道為什麼富人覺得奇怪:鮫綃太輕了, 觸感時有時無,做成衣服穿起來像裸奔就算了, 更可怕的是,隨著動作的牽扯,好像有觸手在身上撫摸一般。

人類穿定製的高檔衣服, 是為了表現身份,而不是情趣。

真要到情趣那一步,身上的衣服一般又穿不了幾分鐘, 所以不實用。

但南若瑜對鮫綃不過敏, 這東西對時寒來說就是最實用的了。

過敏這毛病,每天又疼又腫又癢的,時間長了誰也受不住。

南若瑜剛進入軍校,很快就要開始上課、訓練, 可能還有正常的社交……不知為什麼,時寒想到鮫人身邊圍著一群朝氣蓬勃的向日葵,心裡就有點不爽。

時寒很想弄一間屋子, 裝修得金碧輝煌,把南若瑜藏在裡麵,仿佛這是自己最驕傲的收藏品。

但他不能這麼做。

他可以將南若瑜占為己有,卻不能令他失去自由。

擦過藥後,睡夢中的鮫人難受地往他身上蹭。

他感覺不到疼,就隻能感覺癢。

時寒怕他夜裡把皮膚撓破——南若瑜確實乾了這事,睡夢中下手沒個輕重,兩下就撓出了鮮明的血痕。

跟被什麼人淩|虐過似的。

時寒用鮫綃把他的手腕綁在了一起,這樣他就不會亂撓了。

南若瑜倒是沒抱怨難受,他生怕時寒覺得麻煩,想把他趕走,於是一聲都不吭,連飯都有乖乖吃——沒什麼胃口,喝的都是草莓味營養液。

期間時寒向學校遞出申請,作為少數種族公民,希望能批準南若瑜的床鋪使用鮫綃,而不是軍校統一發放的床上用品。

校方批準了。

不批準又能怎樣,鮫人也不是一上來就要求特權,那一身密密麻麻的紅疹子慘不忍睹,不知道的還以為學校專門給學生發黑心棉呢。

南若瑜見時寒不打算趕他回去,於是放下心來……蹭得更起勁了。

時寒每天早上被他蹭得梆硬,又拿這小祖宗沒什麼辦法:手是他綁住的,人是他抱住的。

生病的鮫人能有什麼壞心思呢,他隻是想蹭蹭罷了。

過敏症狀來得快去得也快,換上鮫綃後的第三天,南若瑜身上的印記就剩一點點草莓紅的顏色,在白如凝脂的肌膚上豔麗得不行。

他好了,時寒卻不怎麼好了。

南若瑜休息了幾天,精神好了很多。這天早上,他醒得比平時早,睜開眼看見的就是慘白的牆壁。

宿舍的床隻有一米二,上鋪是床板,底下是書桌。

南若瑜睡在裡側,時寒從身後抱著他,手還搭在綁住手腕的鮫綃上。

盯了一會兒牆壁,他輕聲說:“你好硬。”

圈著他的那一隻手臂驟然收緊,身後的時寒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南若瑜扭啊扭扭啊扭,終於把自己翻了一麵。

他直視時寒那雙漂亮的眼睛,在眼皮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秋天稍微有些涼了,窗外寒蟬叫得一聲長一聲短,時不時伴隨著一串清揚的鳥鳴聲。被窩裡暖得發燙,南若瑜身上散發著藥膏的青草香氣,被體溫一蒸,簡直令人不想從被窩裡爬起來。

時寒在想,自己一向克製謹慎,怎麼就順利地被這條魚爬了床。

全然忘記了現在其實是在南若瑜的床上——他自己疊了個整齊的豆腐塊之後再也不想把床鋪攤開。

他喜歡南若瑜嗎?

喜歡的。

從今往後,要是每天早上都能擁有一個這樣的早安吻,時寒可以用一切去交換。

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

時寒努力回想著。

或許是從他不顧一切地從斯裡蘭找到桑林星來;或者是南若瑜偷吃小黃魚被發現後,假裝若無其事地走開;可能是嘀嘀咕咕地說想生蛋、時寒聽得哭笑不得的時候。

又或許,時間更早……

早在他出現在拍賣會場,從那雙金色的眼眸第一次睜開起,他們之間就有了再也扯不斷的羈絆。

羈絆仿佛在心底深處埋下一根危險的引線,當南若瑜僅僅因為他回答了一個“想”字,就跨越星係和銀河,穿過車流人群,不顧一切地衝進自己懷裡時——時寒聽見引線燃儘、炸開,怦然心動的聲音。

我方南若瑜見敵人一動不動,決定主動出擊,引起敵方注意。

他順著時寒高挺的鼻梁、溫軟的臉頰、微繃直唇角……最終吻在了唇畔。

他又說了一句:“早安。”你好硬。

裝死也沒有用,你就是想和我生蛋。-0-

時寒臉色忽然變了變,像是想起什麼。

南若瑜麵露疑惑,他沒有感覺到係統有說話。

事實上,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係統每次有什麼動靜,時寒就會瞟向江乘舟。

——他們的目標是江乘舟。

這讓南若瑜安心不少。

至少,時寒不是衝著他來的,身上的外勤係統也隻是一個普通係統。

或許,可以換一種更“溫和”的方式。

南若瑜覺得自己就像飲鳩止渴的人,從聽見風雪中微弱的呼聲起,就貪婪地想留住那一點若即若離的溫暖,明知有暴露的危險,還是越陷越深。

他抬眼望著對方的麵容,冷靜又克製,隻有長期自律的人才能這麼習以為常。

明明身體的反應那麼誠實,卻仍舊不肯鬆口,仿佛這樣就輸了似的。

或許在龍族這一族群眼中,求偶和感情區是可以分開的。時寒似乎總把他的主動親近,當成發情時不可遏製的生理衝動。

可他的求偶期已經結束了。

鮫人到冬天會變成性、冷、淡。

兩次試圖引起對方注意都失敗了,南若瑜有一絲委屈:他喜歡時寒,也想獲得同樣的回應。

南若瑜正打算鬨彆扭,重新把自己翻個麵,背對時寒,這時他看見對方的臉微微發紅。

時寒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直視著南若瑜的眼睛,凸起的喉結上下一滾動。南若瑜等了兩秒,等到對方臉變得更紅,隨後時寒把頭使勁埋在他肩窩,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

“汪。”

南若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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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先心動誰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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