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寒近來總覺得身體內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仿佛龍族的血脈覺醒之力每時每刻都在沸騰。
極端的焦躁感令他很難集中注意力,甚至內心因此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破壞欲。
儘管他非常克製,每天注射抑製劑,卻依然難以阻止焚身般的焦躁感。
龍族的暴脾氣多數是由此而來。
梁瓊曾經細致地研究過時寒的血脈覺醒之力,並告訴他抑製劑還是一百多年前的配方,如今的醫療水平應該能研製出更有效的抑製劑。
隻不過想要有人花時間精力去研發,就需要一些合適的理由才能推動,急不來的。
時寒隻能忍耐。
對於龍族這種過於旺盛的精力,南若瑜卻有些忍不了了。好在他發現隻要自己一“哭”,時寒就會停下來哄他。
南若瑜見這個辦法奏效,於是有事沒事就“嗚嗚”兩聲。
結果,出來浪總是要翻船的。
新婚之夜,時寒左手撐在南若瑜腦袋邊,右手摸著他的臉,溫柔地問:“哭了這麼久,眼淚呢?”
“……”
南若瑜欲哭無淚。
沒人能承受住時寒的注視,鮫人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思前想後,最後隻得滿臉通紅地扭了扭身體,囁嚅道:“都……都流出來……”
時寒高挑起眉梢。
南若瑜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一身狼狽又委屈。
一再作死的鮫人很快被翻轉過去,像一條香噴噴的小黃魚,被翻來覆去地烹煎,最後被徹底吃乾抹淨。
雙子塔頂整夜的嗚咽聲,一點兒也沒有被窗外的雪花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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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南若瑜果然起不來。
不僅起不來,還鬨脾氣地抱住時寒,不讓他先起來弄早餐。
“餓了。”時寒說。
南若瑜嘟囔道:“……餓死你。Q^Q”
還氣得不輕。
時寒滿意地巡視過他哭腫的眼睛,隻覺得那股火又要燒起來。
梁瓊說他注射的進化液過期了,血脈覺醒倒是沒受到什麼大的影響,最顯著的副作用反而在時寒遲遲不到的發|情期。
但具體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時寒再次靠著強大的意誌力將邪火壓下,他半支撐著身體,伸手越過南若瑜,想從床頭櫃翻出抑製劑來。
經過一個學期訓練,南若瑜和所有軍校生一樣,有著穩定的作息生物鐘。
他隻是不想動,全身跟散架過後又重新組建似的,手不是手,腿不是腿——屁股不是屁股。
時寒突然壓過來,他連化形出魚尾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這個……棒槌!”
南若瑜一邊推搡著他一邊有氣無力地說道。
結果看見時寒翻出一支抑製劑——家裡到處都是這玩意兒,已經到隨手可以摸出來的地步。
時寒的空間儲物設備裡也存了不少。
南若瑜頓時醒了一大半。
他看著那支淡紫色的液體被時寒熟練地注入靜脈,嘶啞著嗓子問:“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時寒否認道:“我最近經常被叫去宮裡,以防萬一。”
發|情期假如真的突然到來,抑製劑至少是一道保險栓。總不能因為難以抵抗的生理現象,就藏在家裡幾個月不出門。
這不符合時寒的性格。
南若瑜單方麵地生了會兒氣,見時寒挨了一針,心疼之餘也沒忘記小黑本裡對方乾出來的種種罄竹難書的壞事,於是出言嘲笑他:“知道難受了吧?再惹我生氣我就回海裡去,看你怎麼辦!”
時寒坐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瞥著這條起不來的魚,冷哼道:“腿都合不上你怎麼回去。”
南若瑜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新婚第一天倆人就拌嘴,漫天狗糧撒得菲林娜都受不了:「人類的情感真是太奇怪了,一會兒晴一會兒雨的。」
菲林娜能同時根據人們說話的語調、語速、微表情以及激素水平來判斷人類此時處在哪一種情緒裡,自己卻不產生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