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反殺(1 / 2)

新庭長仿佛坐在一塊烙紅的鐵板上。

麵對眾多詢問的視線,他隻能開口再次確認:“任秋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女生堅定地點頭。

不得不說,乖乖女的外表太具有欺騙性,所有人都無法相信,軍方帶來的證人一開口就是反殺。

星網平台炸開了鍋——

【活零活現】:這是什麼展開?

【無敵是多麼的寂寞】:妹妹平時說話就這麼大喘氣嗎?

【上頭做神仙】:向元帥,新世紀冤種。

【一根藤上七個瓜】:二營長,快把我的意大利…….麵端出來給這位漂亮妹妹壓壓驚。

【老壇杉菜】:天啊妹妹好有勇氣!

【帝王綠小韭菜】:大家要不要猜一下,明天軍工科技股會不會暴跌?

……

伊萬諾夫的反應是最快的:“誹謗高級軍官是重罪,女士,我不想聽你的哭哭啼啼,你需要拿出證據。”

任秋寒怯怯地問:“賬戶流水行嗎?”

伊萬諾夫突然間啞口無言。

假如流水記錄都不行,還有什麼行呢?

羅巍在台下頓時就坐不住了,他站起來想要衝上台,卻被衛兵攔住,少將大人肥胖的身軀一邊往前衝一邊吼道:“哪有賬戶流水,你根本是含血噴人!”

江乘舟氣定神閒道:“有沒有查一下就知道了,我剛查完馬爾博羅家的帳,對這種事挺有經驗的,軍方需要的話可以外聘我這個顧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哦不,事實上我已經查完了。”

在場所有人的情緒都被他的話語調動,一時間隻覺得腦子快跟不上事態發展。

他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哪是一場庭審,分明是十六區做的局!

楚明遠臉上也出現一絲嘲諷笑意。

帝國自己屁股不乾淨,卻天天挑斯裡蘭的毛病,因為星係領主年紀小,三天兩頭就要指派一位“監護人”來接管十六區。

老臣隻會叫他忍耐,也就江乘舟肯替他出這口惡氣。

江乘舟愈發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用被告席前的懸浮屏幕投放出羅巍的流水明細。

他收起不正經模樣,起身走到庭審中間說道:

“舉報羅巍少將的不止任小姐,還包括幾名春訓指導教官。但出於某種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他們沒有勇氣像任小姐這樣站出來,實名舉報比自己軍銜高那麼三四五六七階的長官。”

“……任小姐畢生心願是成為一名醫生,卻在春訓期間眼看著同伴因為各種原因導致死傷,其中最讓她無法忍受的不是殘酷的戰鬥本身,而是軍方偷梁換柱的‘背刺’行為。”

“對她這個年紀來說,站在諸位麵前需要鼓起極大的勇氣,儘管我承諾會保證她和家人的人身安全,但各位也看到,這並不能緩解她承受的精神壓力,”

“所以我在此呼籲軍部拿出勇氣,正視問題。你們是堂堂正正的軍人,帝國需要你們守衛,你們的信念必須比這個女孩更堅定。”

江乘舟拿出練兵演講時的口才,在場的人都被他帶跑了節奏,聽得一愣一愣的。

新庭長更是不知所措,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台下的向致遠!

伊萬諾夫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

如今軍部騎虎難下,麵對指控,無論承認還是否認都會讓軍部飽受質疑甚至顏麵掃地。

想到剛才自己還沾沾自喜,卻無形間讓向致遠逃過一劫,伊萬諾夫簡直覺得自己被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給愚弄了!

再看向任秋寒時,伊萬諾夫視線就跟淬了毒的箭一樣。

任秋寒怯怯地往江乘舟的方向靠了靠。

江乘舟是個護花選手,不像時寒那麼直男,他擋在任秋寒麵前,道:“伊萬諾夫閣下,您要發表高見?”

伊萬諾夫正要說話,江乘舟又搶在他前麵開口:“閣下最好先想清楚,您是代表王室發言還是代表自己?”

伊萬諾夫:“……”

幾次被打斷,伊萬諾夫漸漸冷靜下來。

他轉念一想,江乘舟說的並非全無道理。

伊萬諾夫家族幾年前便在王儲之中站了隊,即便現在外邊有傳聞教皇有特殊關係,他也並不覺得是什麼嚴重的事:同黨的家族們籌劃多年,王位最終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

——隻要加列的母父還是帝國的王夫,他們依然穩拿勝算。

但加列本身是個問題。

他太年輕,受不得一點委屈,尤其當加列發現國王或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喜愛自己——他自覺遭到了欺騙,於是變得叛逆不馴,近來更是屢次頂撞國王。

自己今日奉陛下敕令來到庭審現場,加列就很不高興,開庭前才發過一場脾氣。

兩害相必取其輕,伊萬諾夫思及此,決定不再摻和,微笑道:“專業的事應該交給專業人士去做,傅將軍,軍部商量好了嗎?”

躲在江乘舟身後的任秋寒悄悄鬆了一口氣,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前段時間和向天歌的對話——“你真要把自己家族牽扯進來?!”

任秋寒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

向天歌不耐道:“彆婆婆媽媽的,我不打算做還專門跟你說這麼多?”

任秋寒聲音變得極細:“那可是一直栽培你的親叔叔……”

向天歌何嘗不知道?

她歎了一口氣,說:“小寒說得對,王儲之爭尚未有定數,陛下疑心重,之後肯定還有更大的動作,不能再讓我叔叔牽扯進去了。”

任秋寒的名字裡也有一個“寒”字,聞言敏銳道:“哪個小寒?”

向天歌瞥了她一眼,道:“某位英年早婚的魚管嚴。”

“哦……”任秋寒揪著袖口,訕訕道:“他還說什麼了?”

見她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向天歌沒好氣:“他還說你要是能幫他這次,他會一輩子感激你的。”

任秋寒臉頰微微發燙,將袖口的扣子揪得更緊了,嘴上不樂意地嘀咕:“誰要他感激了。”

向天歌冷冷道:“不要也沒事,反正剛才那句是我說的。”

任秋寒目瞪口呆:“你這人……怎麼這樣!”

向天歌見她氣急敗壞,繃著的臉最終還是沒繃住,笑了出來。

最終經過深思熟慮,任秋寒還是來到庭審現場,賭上了自己的前程。

無關私情,而是為了絕望時強撐著自己的那一口氣。

將軍低沉的聲音將她拉回到現實:“任秋寒,作為證人出庭卻擾亂庭審秩序,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