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出城 ——(2 / 2)

羽落弦驚 蜜禾 4522 字 5個月前

“孩子…是我們這些人,對不起你。”

聽聞魏侯如此說,魏弦京知道他被勸住了。他如釋重負地鬆開了深深陷入魏侯衣袖的手指,合上雙眸,輕聲說道:

“父親,這些年你為母親和我做得夠多了,你早就不欠她什麼。魏家因我而落敗,這些年父親無緣朝政,魏家子仕途儘毀。父親,待我入了淮南,還請上表,將世子身份還給弦嶽,替我向他道一聲歉,這麼多年鳩占鵲巢,實在不該。”

“兒啊!這不是你的錯!都是我沒用,阿姊將你托付給我,可是我愚鈍不堪,守著偌大家業,卻連個孩子都護不住,到頭來竟還是你護我!”

魏侯心中悲傷難言,臉上涕泗橫流。他實在對不起魏弦京,若再見阿姊,又如何向阿姊交代?

可他心中還是隱隱被魏弦京說服了。魏弦京的存在本身就是當今皇帝心中最大的一根毒刺,日日侵蝕著皇上的心。莫說皇帝本身性格就殘刻狠毒,單說魏弦京身份敏感,牽連皇帝得位不正的舊事。皇帝容忍他至今,已是出人意料了。

況且魏弦京有一事沒有說錯,他在一日,廢後便受一日搓磨。即便聽上去殘酷,但隻有魏弦京的死,才能解開皇帝和廢後之間的死局。

至於這死局解開之後,廢後究竟會選擇如何,卻不得而知了。那可能會帶來廢後孤注一擲的消亡,也可能將她引向再生之機。

“…可你才隻有二十一歲,甚至沒有娶妻。”

魏侯喃喃說著。魏弦京意識有些昏沉,卻伸手拍了拍魏侯的手臂,將他懷裡抱著的鐵卷丹書取了下來擱在一旁,輕聲囑咐道:

“父親,我走之後,我書房暗格裡的信件兒全部銷毀,無論是誰的,一個都不要留。您且閉門不出一段時日,待風波過去,上一道為弦嶽請封世子的折子。也不要派人跟著我,皇上會派人確保我到達淮南一帶。”

“這不行。”

魏侯從鼻腔裡發出一聲沉重的啜泣。也就是他性格豪爽,不拘小節,半點兒不在乎在晚輩麵前失了風度:

“我會派南風衛分散出城,扮作商販走卒相隨,一路護送你。”

“這不值當,父親。”

魏弦京眼底蔓延著疲憊:

“這些年朝局動蕩,侯府左右支絀,南風衛所剩無幾。況且皇上知曉南風衛的存在,若是順藤摸瓜,查到父親身上,又是一樁大案。”

魏侯不言,但魏弦京從他固執的麵色可以看得出,魏侯並未被他說服。他隻好扯了扯唇角,對魏侯笑道:

“也罷,父親一片關愛之心,兒不能不受。不過父親與他們說好,不可現身於前,免得被皇帝的暗樁察覺。若皇帝的人有異動,不要硬抗,保全自身為重。父親說可好?兒屬實不願再牽連幾條人命,徒增孽業了。”

魏侯心中酸澀,不由得以手撫住胸口,才勉強壓製住那延綿不斷的疼痛。魏弦京像極了他的母親,與她的善,她的果決,她的高貴和孤傲如出一轍。

隻可惜生不逢時,天意不佑。

“父親都依你。”

他憐愛地撫摸著魏弦京乾燥的額頭,佝僂著身子,久久不不能挪動。

——

申時三刻,巡捕營暗含威脅地包圍了侯府。兵士們腰間懸掛的刀鋒冰冷,在日光下閃爍著刺目的寒光,像是一張大網,網羅了所有不堪重負的命運。

魏弦京再次換好了藥,府中為他備了車馬,車廂內軟榻香爐,不一而足,可到了門口,卻發現皇上特特賜了一輛簡陋的馬車下來,就停在府外。

那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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