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霆堯不知道她葫蘆裡賣什麼藥,帶著弟弟輕輕走過去,尹羲不是不惡心趙霆堯,但是如果暫時把渣男當玩樂之物(沒有特指),不要充當她的丈夫,那她就無所謂了。
趙霆堯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尹羲朝顧若蘭的方向一指,趙霆堯像是明白了,這尹羲嫉妒顧若蘭的美貌,肯定又打什麼壞主意。
尹羲又衝他招手,讓他走近一點,趙霆堯還以為小妮子不知他身份,對他實際上是動了春心的,心頭不由得一喜,雖然心頭舍不得顧若蘭,若能娶尹羲還是對他最為有利。
趙霆堯於是俊臉上露出男主的似笑非笑,這是一個相當有難度的表情,不是美男子古偶男主或愛女主的男配絕難做出來。
尹羲壓低聲音,說:“哥們,想不想得到我表姐這樣美人?”
趙霆堯和趙霖堯都不禁訝然,趙霆堯俊眉挑了挑,輕笑道:“想又如何?”
尹羲說:“皇後娘娘估計今天是給燕王殿下選妃的,我表姐的母親是娘娘的表姐,聽說娘娘的娘家沒有適齡姑娘……你懂的。過了今天,你就沒機會了。你武功不是很高嗎,用暗器把她打落水,然後英雄救美撈她上來,最後她隻能嫁你了……”
趙霖堯三觀俱碎,提聲說:“你這姑娘,長得挺漂亮,怎麼如此惡毒!?”
尹羲不禁閉眼,深吸一口氣,說:“你嚷什麼嚷?我知道了,你想搶這位哥們的美人!你講不講江湖義氣的?”
尹羲當然認出趙霖堯,這位喜愛文
學的王爺後期深深迷戀顧若蘭,把《蘭妃詩集》當寶貝,害得楚王妃獨守空閨。
趙霖堯指著她說:“你……你放肆!”
趙霆堯聽到“放肆”這個詞不禁轉過頭,不忍直視,尹羲說:“有你什麼事兒?多餘!”
這時本來正待吟誦出唐寅的《桃花庵歌》的顧若蘭被打擾了,她吃了一驚,起身走了出來,看到趙霆堯、趙霖堯、尹羲在這裡,不禁真的吃驚了。顧若蘭的一周目記憶,燕王並沒有來花朝盛會的。
這時一陣風吹起顧若蘭的發絲衣裙,隻覺她身段輕盈風流,全身好似籠著一層輕霧,似久不食人間煙火的淩波仙子,欲乘風而去,男人都看呆了。
女主的出場總是自帶氣氛與光環,顧若蘭心中雖忌憚尹羲,但是能見到“四郎”和前世拜倒在她裙下的王爺,心中委實驚喜。
尹羲道:“發呆乾什麼?行禮呀!”
顧若蘭本能盈盈福身,道:“參見王爺……”
顧若蘭猛然想起這時候她不應該知道他們的身份的,但是尹羲一句“行禮”讓她下意識這麼做了。原本這時候的顧若蘭在相國寺就與趙霆堯相見說上話了,趙霆堯一見鐘情贈送了玉佩給她,道明了身份,所以再相見時她叫他王爺順理成章的。
早一點知道身份,她早一點不用小心露出邏輯漏洞,可是都被尹羲打亂了邏輯。這時候她見到未來皇帝情人和滿足她女性虛榮的死忠愛慕者,一時激動忘記了邏輯漏洞。
趙霆堯不禁懷疑:“你知道我的身份?”
顧若蘭這時不能保持仙氣了,俏臉緋紅,說:“我……我……”
尹羲不知顧若蘭是重生的,所以納悶顧若蘭是怎麼知道趙霆堯的身份的。
但這不是追究顧若蘭的時候,她正應付兩個王爺,臉上顯出驚訝不已的神色。
“表姐,什麼王爺?”尹羲不可置信地看向趙霖堯,最:“你還是個王爺嗎?你這年紀……你就是燕王殿下?啊,難怪剛才你這麼生氣……”
尹羲捂住嘴,佯作驚慌無措狀,趙霖堯從欣賞美貌仙子蘿莉顧若蘭中回神,冷哼一聲,說:“本王是楚王,這位才是我四哥燕王。”
尹羲像是見鬼了一樣,啊了一聲,瞪大眼睛看著趙霆堯
:“你就是燕王殿下?”
趙霆堯冷冷道:“難道還有誰敢冒充本王嗎?”
對方擺明了身份,這時不得不示弱了,這時再失禮冒犯,他是有政治地位上的優勢的,有足夠的理由將她治一治罪的。
尹羲才福身:“參見二位王爺!”
趙霆堯一雙銳利的鷹目盯著尹羲半晌,冷笑道:“原來尹姑娘還知道上下尊卑。”
尹羲顯得進退失據,看向顧若蘭,說:“表姐,原來你早知道他就是燕王殿下,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對了,有燕北口音的王孫公子除了那二位之外還有燕王殿下本人,當時你怎麼也不願離開院子,原來是想和燕王殿下親近。我怎麼那麼笨呢!”
顧若蘭急道:“沒有!我不知道!”
尹羲哪裡會容她囫圇過去,追問道:“那你現在又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顧若蘭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如何能說因為自己是重生的?就算她懷疑尹羲是重生的,兩人也隻能互相暗中挖坑,捅給外人知道,對自己絕無好處。
顧若蘭往趙霆堯和趙霖堯腰間看去,可是苦於他們兄弟今天沒有在腰上懸著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顧若蘭隻有吱吱唔唔道:“今天是……皇後娘娘舉辦花朝盛會,普通男子哪能進北苑來……”
顧若蘭也知這理由有些牽強,這時也沒有什麼底氣。
趙霆堯不禁懷疑,看來顧若蘭果然早知他的身份。
他回思月初在相國寺時的情景,顧若蘭受了尹羲的氣,尹羲發了那毒誓,她怎麼也不敢跟著發誓,借口去找母親避開。可實際上她又沒有離開院子,隻怕她正要去找母親時就從窗戶看到他出現了。
所以她後來是故意出來相見,好讓他見到她的美貌,雖然她矯作意外受驚用袖子半遮半掩,可她偏偏又沒有離開現場。
看來這美貌少女對他有意,又不知從什麼渠道知道了他的模樣。燕王又不禁懷疑,難道是他的養母皇後有意更好的控製他,可是娘家沒有合適的人,所以早就選了顧若蘭。如果皇後集團給顧若蘭看過他的畫像,那麼顧若蘭能認出他就不奇怪了。
顧家臨時和誠國公府退親也很可疑,退親的時間正是他從燕北回來不久。尹羲為何對
表姐充滿嘲諷?
隻怕這妮子也可能從尹翔信中的暗示和對朝局的判斷中得知自己極有可能成為燕王妃。
尹羲看似粗魯狂悖,實則對朝局動向十分精明,她被朝廷安排住在顧家,天天接觸顧家上下,敏銳地從顧若蘭退婚一事及顧家和承恩公府的往來中發現了顧家和顧若蘭的想靠女兒延續富貴的野心。
他在離開燕北時與尹翔往來時也有過心照不宣的默契,否則他也不會犯著“登徒子”之名去女客院子偷偷看看尹羲到底長什麼模樣。
很可能原本尹羲將燕王妃之位視為囊中之物,然而她看到顧若蘭及其背後的集團私毫不顧及她徑自步步謀算,顧若蘭實在太過美貌,對方背後可能是皇後娘娘,小妮子又慌又氣苦。她的靠山哥哥又不在京中,這女孩孤零零無人為她做主,她一時之間就有了和顧若蘭“同歸於儘”的偏激打算。
——我當不上燕王妃,你也彆想當上。
或許又有一種情況,恰如兵法所言:【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
尹羲對他有意而示之無意,雖然聰明但是年紀太小,為了針對競爭者,冒然發下那樣的毒誓;而這美貌的顧若蘭心計則更深,她上回本來就是故意出來見他,又裝作受驚不見外男的樣子,明明知道他的身份想謀取燕王妃之位,上回被尹羲追問如何也不承認。
女人的兵法,就是這些。
不得不說,男人常常會有一種迷之自信。
趙霆堯本來對尹羲十分氣惱,印象也無比深刻,這時自以為邏輯分析出了兩個最有可能的“真相”,心中就不禁原諒了尹羲九分。
趙霆堯這些心思也隻有腦海過瞬間一過。
趙霆堯淡淡道:“你表姐妹也彆爭了,本王沒有興趣摻和你們小姑娘之間的事。還有尹羲,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本王就饒了你,但你若再敢犯悖無禮,本王絕不饒你!”
趙霆堯這時沒有被美色左右大事,娶不娶尹羲是另一回事,但他下決心絕不會娶顧若蘭當正妃。這種會謀算自動貼上來的女人不需要他付出失去聯姻得用的妻族的代價,因為貼上來的女人他總是能得到的。如果不能娶尹羲,曹家、沐家的姑娘也是好的人選。
趙霆堯警告尹羲後離,留給二女的是男主角絕不回頭的背影,顧若蘭幽怨地望著“誤會了她”才如此無情遠去的四郎,玻璃心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