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藝速成班(你求我)(2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23841 字 3個月前

過了會,那頭有了動靜。

謝浮:?

孟一堃將偷拍的視頻發到聊天框裡,等發小回應,發小又沒聲了,他蹲在灌木叢裡,夾著煙的手按語音:阿簾有醜人恐懼症,但視頻裡的情況來看,好像症狀有所減輕。

謝浮:。

孟一堃被一口煙嗆咳,是老謝給他們通風報信,他們才知道阿簾要帶個綠茶基佬回來,而且老謝看樣子還挺有興致,現在是怎麼回事,性|冷|淡了?

有蚊子叮腳,孟一堃抓抓:你在國外有什麼不順心嗎?

謝浮:沒什麼不順心,也沒什麼順心。

孟一堃眼皮輕跳,得嘞,這位爺狀態不佳,那還是等他狀態好的時候再說吧。

想了想,孟一堃又打個語音:他吃葡萄不吐籽,阿簾注意到了,看了他至少四次。

謝浮:他對阿簾有執念。

孟一堃嘴邊的煙掉在了地上,他低頭撿起來掐了:靠,基佬怎麼就喜歡瞄上直男,這是不是一種病?

沙灘邊的遮陽傘下,謝浮陷在躺椅裡,有個異國帥哥搔|首弄姿想給他擦防曬油,他笑著擺手,並稱自己不是gay。

帥哥盯著他那一大包,失望地舔了舔嘴。

謝浮雙手放在腦後,姿態舒展地吹著海風,他四肢修長,皮膚白,肌肉薄而精實,像一條漂亮惹眼的鯨魚。

男男女女都往他這兒拋媚眼送秋波,在他眼前顯露自身傲人的部位,實在是乏善可陳,他點開微信。

孟一堃:阿簾是看在奶奶的份上才收留他的,我覺得他心裡有逼數,會儘力討好阿簾,還會討好我們,他不可能無恥到犯亂勾引阿簾,沒那個膽子,我們不用擔心他指手畫腳自以為是惹阿簾不快。

謝浮:再有鄉巴佬的事不要跟我說,去找老季。

孟一堃:你怎麼了?

謝浮笑笑,怎麼了,要不是剛好那時候提不起勁,誰會把時間浪費在一個鄉巴佬身上。

廉價的可愛,廉價的賣萌,廉價的茶藝,一切都很廉價,一邊要死要活的舔他發小,一邊叫他哥哥試探他有沒有女朋友,還無端把他拉黑,這麼能作,他看在阿簾的麵子上,不計較就不錯了。

等他回國,他會要求阿簾隱瞞自己是那個網友,也不會對彆人透露。

不光彩的小插曲,就該埋起來。

遲簾的一夥朋友擦著零點各回各家,帶走了製造的垃圾。

陳子輕因為這個小細節對他們產生了還湊合的印象,他一夜到天亮,活動手腳出門溜達熟悉環境。

遲家左右兩邊各有一棟富麗堂皇的彆墅,左邊那棟開出來一輛車,陳子輕趕緊貼邊站,車子慢慢開出他的視野,他沒在意。

“那是啟榮老板的車。”

陳子輕回頭,遲簾打著哈欠出現在鐵門口,頭發蓬亂,眼睫毛被他揉成一撮一撮,他的手抄在運動褲口袋裡,眉眼間儘是困頓之色。

“就是涉及黃金珠寶,地產,製藥等多個行業的啟榮。”

陳子輕驚歎:“那種大人物住在你家隔壁。”

遲簾朝右邊彆墅側了側腦袋:“季常林住的地兒。”

陳子輕不認識,但他知道一定是個在百度一搜就能搜出履曆的大佬,他瞥瞥遲簾:“你和那兩家來往多嗎?”

“都是鄰居,你說多不多?”遲簾聳肩。

陳子輕問道:“他們家有跟你差不多年紀的小孩?”

“是我兩個發小,謝浮,季易燃。”遲簾踩著路邊長得好好的青草,“他們都在國外快樂,昨兒沒回來。”

陳子輕“哦”了聲:“那你們住在一排,等他們回來就能找你玩了。”

遲簾在心裡嗤道,你昨兒不是問一中的籃球隊長跟學生會長嗎?就他們。何止是熟,簡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一中名氣大的人有不少,彆的不問,偏偏問那兩個,顧知之八成知道他們是發小,故意問的。

就好比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顧知之除了勾|引他,也會觀察其他“哥哥“。

遲簾希望顧知之能看上很受基佬追捧的老季,對不住發小了,他隻想甩掉那塊牛皮糖,在他被逼瘋之前。

牛皮糖采了朵小花送他,他扭著臉道:“花開得正好,你非要把它摘下來,這跟殺人有什麼區彆?”

陳子輕呆若木雞:“……那你踩草呢。”

遲簾跟他乾瞪眼。

“我們都不對。”陳子輕得出結論,“下次不這樣了,走吧,你帶我去買早飯。”

遲簾佩服他的腦回路:“我說要帶你去了嗎?你就這麼理所當然?”

陳子輕說:“我不認識路。”

“帶路不過是借口,你不就是要我付錢。”遲簾看穿他的伎倆,“老子是你的提款機。”

陳子輕撓著臉對他笑:“我的錢都在微信裡麵,你登我微信掃碼就好了啊。”

“那麼麻煩,我會做?”遲簾拉著個臉,罵罵咧咧地催促,“能不能快點,腿短不知道跑起來?”

脾氣這麼不好的嬌貴少年一點耐心都沒有,讓人難以想象他談了戀愛會有多少改變,不可能甜得起來的樣子。

上午遲簾接到奶奶的電話,讓司機送他跟陳子輕去了奶奶家。

遲奶奶握著陳子輕的手,親切地叫他小知之,嘴裡翻來覆去地念叨:“好孩子,漂亮孩子。”

遲簾抖肩:“奶奶,你的老花鏡放哪了,我去給你拿過來。”

“要什麼老花鏡,奶奶視力好得很。”遲奶奶撫摸昔日姐妹的孫子,“小知之,你缺什麼告訴奶奶。”

陳子輕看遲簾。

遲奶奶立即從這一舉動裡判斷出一個信息,她不輕不重地拍在自家孫子胳膊上:“你欺負小知之!“

遲簾:“……”

“彆吃梨了,反省去。”遲奶奶訓道,“不聽話,奶奶怎麼跟你說的,沒大沒小沒禮貌,按年紀,你該叫小知之一聲哥哥。”

遲簾意味深長:“那怕是叫不了。”

遲奶奶狐疑:“怎麼叫不了?”

“這就要問他了。”遲簾慢悠悠地把皮球踢給鄉巴佬,老子看你怎麼說。

陳子輕幾次張嘴,欲言又止:“奶奶,我喜歡叫遲同學哥哥。”

“噗——”

遲簾剛喝進去的可樂噴了出去,這話都能說得出口,真的一點臉都不要了。

“阿簾,你注意點個人衛生。”遲奶奶有幾分嫌棄。

遲簾指著陳子輕,誇張地哭訴著告狀:“奶奶,你沒聽到他說,”

“聽到了,不就是小知之叫你哥哥。”遲奶奶那是相當的開明,“這有什麼的,他喜歡叫就叫了。”

陳子輕害羞一笑。

遲簾拳頭都捏緊了,操。

遲奶奶叮囑道:“阿簾,你拿出哥哥的樣子,開學了要護著他,彆讓他受一些搗蛋鬼的欺負,在學習上給他提供幫助,你們好好努力,爭取考上同一所大學。”

遲簾翹腿:“不能吧,我是要留學的。”

陳子輕沒說話,他的眉眼都垂下去,安靜得滲出了幾分令人動容的落寞。

遲簾斜眼,怎麼,還真想畢業後也粘著老子?真敢想。老子連自己的未來都做不了主,你算個鳥。

陳子輕給他梨,他把聲音壓到最低,好像是躲在被窩裡說話:“你是不是要我直接告訴奶奶,你饞我身子,對我圖謀不軌?”

“彆說,我不想你奶奶生氣。”陳子輕慌張道。

遲簾得意道:“你求我。”

陳子輕用口型一字一頓:“我求你。”

遲簾愣了愣,不自在地把眼神一飄,聽他說:“哥哥,你先記著我惹你不高興的地方,回去我任你處置。”

他媽的,一不留神就被惡心到了。

陳子輕見遲簾不接梨,他咬了口,自己吃了起來。

遲奶奶終於做出了決定:“小知之你也去國外留學,隻要你做到自己能做到的部分,剩下的奶奶幫你。”

陳子輕被一塊梨肉硌到了嗓子,難受地咳嗽。

“奶奶,你看看,他被你嚇到了,人各有命,一個月拿一兩千工資的人,你讓他出國鍍金,這不是給老天爺添加工作負擔?何必。”

遲奶奶瞪走孫子,和藹地安撫貧苦人家出身的小孩:“小知之,你彆聽我孫子的,好點沒,你還沒說缺什麼。”

遲簾等著看顧知之怎麼趁機敲詐,沒想到他說的是:“什麼都不缺。”

嘁。

確實都不缺,賴上他了,還有什麼沒有的。

遲簾又冒出想把儘快擺脫顧知之的念頭,他在微信上找另一個發小:老季,你幾號回來?

季易燃:17號。

遲簾:玩什麼呢,玩那麼久。

季易燃:在做訓練。

遲簾見他這麼說,不免想到他一直以來的缺陷,隻好暫停想法。

過兩天是七夕,陳子輕廢了很大的勁才把遲簾叫出去,又有意無意地和他去一家餐廳吃飯,情侶打五折。

遲簾已經顧不上自己被算計了,他被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流吵得心煩氣躁。

陳子輕一手拿著新買的手機,一手拿的是遲簾沒吃完的棉花糖:“出來玩彆這麼不高興。”

遲簾口罩下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吃個飯還要排隊領號,他這輩子沒受過這種苦,揚言要去親戚開的酒店。

“就這家吧。”陳子輕不讓遲簾走,開玩笑,這是他在網上刷了很多帖子看網友建議,挑出來的網紅情侶餐廳,寓意很好的——網友分享出來的感情結局比例透露,來這的大多都會很恩愛,最後也都分手了。

錯過很難再有下家。

陳子輕垂著頭說:“這家主題好。”

遲簾額角一蹦:“你沒發現我們過來,很多人都在看我們?”

“因為你帥啊。”陳子輕說。來吃飯的兩男生不止他們,也有彆的隊伍,但遲簾是焦點。

他認真又誠懇地陳述事實:“你多帥,裹塊布都能讓人移不開眼。”

遲簾臉一紅,老子是校草,當然帥了。

陳子輕把手機揣進兜裡,騰出手掏小票:“我們前麵的人不算多,等等就到我們了,現在有時間,我們去附近逛逛,買個盲盒。”

……

盲盒的普遍價位遠超陳子輕想象,都是七十九,八十九,他印象裡是九塊九。

這個太貴了,這個也貴,陳子輕嘴裡碎碎念。

遲簾拉下口罩吃棉花糖,甜得粘嗓子:“你到底買不買?”

“買。”陳子輕拿了個超人盲盒去付賬,一個彩色彈力球被遲簾丟到前台,他在服務員的疑問中說,“一起的。”

兩樣東西就超過一百了,陳子輕被京市的物價驚到了,他開始盤算今天這頓飯要花多少錢。

點菜的時候,陳子輕刷著手機上的電子菜單,眉頭就沒解開過。

遲簾隨時抬頭,都是他那丟人現眼樣。

“到底幾個菜,能讓你傾家蕩產?”遲簾受不了地開口。

“單獨看不貴,一加購物車就有種怎麼這麼多錢的感覺。”陳子輕嘀咕,“就快好了,我點個喝的。”

接著就問道:“玉米汁可以嗎?”

遲簾不在意吃的喝的,他今天出門沒看黃曆,不想多費心思。

七夕就這麼被糟蹋了。

雖然他沒女朋友,過不過的都行,但也不能跟個天天茶他的基佬出來吧,真他媽的。

遲簾在看家裡人發的信息,餘光瞥到對麵的人湊過來,他把手機息屏:“你在乾什麼?”

陳子輕屈膝站在他旁邊:“我想和你拍張合照留個紀念。”

遲簾說:“不拍,拿開,彆逼我掀桌。”

陳子輕要拿到合照貼在餐廳的照片牆上,他竭力夾著嗓子哀求:“就拍一張好不好。”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遲簾火冒三丈,“發春的貓。”

陳子輕:“……”

遲簾抓住他背帶褲後麵的小熊夾子,拉起來,鬆開,在它彈回去時說:“都發春了,怎麼不叫?”

陳子輕猶豫了一下,單手鬆鬆蜷縮著舉到臉邊:“喵~”

“嘭”“咚”

遲簾捂住鼻子蹲到桌底下,腦袋撞到桌子痛得眼冒金星。

陳子輕也蹲下來,湊頭問他怎麼撞到了,疼不疼。

遲簾粗喘著低吼:“顧知之,你長這臉,這樣,這麥田色,根本不適合賣萌你知道嗎?”

陳子輕歎氣:“我知道。”

遲簾氣息一鬆,終於得救了。

下一刻就聽他苦惱地來一句:“但是我控製不住,我對著你就想賣萌。”

遲簾冷冷看他,語氣更冷:“我是祖國的花朵,你這麼摧殘我,你良心被狗吃了?”

陳子輕說:“我也是祖國的花朵。”

遲簾毫不客氣地評價:“茅坑邊的野花。”

“總歸是花。”陳子輕趁遲簾不注意,飛快拍下了合照。

兩人蹲在桌底下四目相視,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服務員彎腰:“二位,菜上齊了。”

陳子輕擋住臉皮薄的遲簾,若無其事地從桌底下出來:“好的,謝謝。”

飯吃到一半,遲簾把陳子輕丟在餐廳,徑自去找朋友們玩了。

到了夜生活正濃的時候,遲簾和朋友們告彆,他沒回家,去的奶奶那兒,今晚要在那邊過夜。

遲簾早前在小區物業那裡錄入過自己的臉,進出都很便捷,他這次也和平時一樣,過大門的時候掃描他的頭像,電子音響起:“識彆成功。”

就在他往閘口裡麵跨的那一瞬間,突兀地冒出一句:“檢測到陌生人員。”

遲簾的後腦勺倏地一涼,緊跟著那股涼意竄到他後脖子,不受控地向下流竄,連帶著他整個後背都涼絲絲的。

沒風的夏夜,遲簾硬生生地打了個冷顫,他緩慢回頭,

沒人。

身後掃描區隻有漆黑的街道,哪來的陌生人員?

我操,什麼鬼!

遲簾提著手裡的購物袋邁進小區,狂奔起來,他亂踩著地上的樹影朝奶奶家跑,老遠瞧見噴泉前麵有個熟悉的人影,連忙加速迎上去。

少年像被狗追,跑得飛快,兩條腿跑出了虛影,帶出的滾熱勁風撲到陳子輕臉上,撲進他眼裡,他眯了下眼,深感莫名其妙,嘴上倒是平靜地說:“你沒回來,我想給你打電話發信息怕你煩,就出來接你……”

遲簾深呼吸打斷道:“我後麵有鬼,跟我一起進來了,操,顧知之,你不是會畫什麼符嗎,快咬破手指畫一個在我手上,快啊。”

他粗略地講了門口的陌生人員事件:“老子魂都要被嚇飛了!”

陳子輕把張著的嘴閉上,向他背後看了看。

從小就超怕鬼完全沒轍的遲簾以為真有,頭皮都麻了,他在極端的恐懼之下想也不想就抓住陳子輕的一根手指,叼住,犬牙嵌進小麥色皮肉,嘗到了一點鹹味才驚覺自己乾的什麼傻逼事。

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遲簾鎮定地吐出口中的手指:“我給你咬破了,你快畫。”

陳子輕沒感覺到一縷陰氣,遲簾的反應又不像是假的,他猜測那東西可能隻是剛好也想進小區,就跟著遲簾進來了。是某個樓棟裡的鬼魂,已經回家了。

當然不排除另一種可能,檢測器出故障了。

反正虛空中的遺願清單沒增加,那他就不管了,他捏著流出血珠的手指,露出思索的表情:“驅邪的符是嗎,我得在你胸口畫。”

遲簾:?

你要不要聽聽你說的什麼下流話?

陳子輕不聽,心一橫隻管說:“為了達到最佳效果,不能隔著衣服,我要進你裡麵。”

他一眼不眨地征求意見:“你讓我進去?”

遲簾腦子嗡響,手上購物袋用力砸過去,情緒失控臉紅透了,羞辱又憤怒地破口大罵道:“你他媽非要在這時候吃我豆腐占我便宜?”

陳子輕接住購物袋,正色:“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你不要多想。”

“那回家,不能在外麵。”遲簾艱難讓地退了一步,他為了保護自己的敏感帶,掐住黑皮的脖子彎腰湊近,“你畫的時候彆碰我乃子,不然我他媽就讓鬼嚇死,再帶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