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藝速成班(那你怎麼不去死啊...)(2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23390 字 6個月前

章女士問道:“花瓶多少錢,我們承擔。”

謝母的唇角帶著點不滿扯了扯,花瓶是古董,小幾千萬,價不高,卻是她很喜歡的一個,早年收來的了,但她沒把這些信息甩出來,隻說:“街坊四鄰的,談錢生分,況且這也不是錢的事。”

章女士說:“那我改天挑一個送上門。”

“你去病房看看。”謝母突兀道。

章女士去看了,她會意地返回:“我家阿簾太意氣用事。”

“他把易燃,一堃,我家謝浮,我兒媳全給傷了。”謝母都說笑了,“你兒子真的是,都不顧後果的,你們領回去吧,我兒媳醒來不會想看到他。”

末了又拿出鄰居長輩的口吻:“也彆打他,不是三五歲的皮孩子了,還是教育為主。”

章女士笑著說好。

家族利益在前,大人顧慮得多,到目前還是維持在小孩子打打鬨鬨上麵。

隨時都會變質,差不多快到臨界點了。

遲簾不願意離開病房。他爸要叫保鏢把他打暈,他媽沒同意這個措施。

“阿簾,我們給你十分鐘。”章女士看腕表,“時間到了,你自己走。”

遲簾置若罔聞。

章女士在他耳邊說:“你奶奶在樓下病房等你。”

遲簾一頓,他啞聲:“顧知之醒了我就走,醫生說他半小時之內就會醒,快了,隻要一會。”

“那好。”章女士出了病房。

遲簾癡癡地凝望著病床上的人,儼然就是個瘋魔了的前任。

而病人的現任始終坐在窗邊。

……

孟一堃頻頻看手機,他尋思半小時該到了,顧知之怎麼還沒醒。

病房流動的浮塵不知怎麼凍住了。

謝浮的瞳孔突然緊縮,他渾身上下被電擊似的抽動,兩片蒼白的唇小幅度地張合,無聲地發出兩個字:“吐了。”

下一刻就是遲簾發瘋的吼聲:“醫生——醫生——”

季易燃衝到病床前把人側過身,遲簾大力將他推開,看也不看他就用手去接嘔吐物。

門口的孟一堃騰出位置讓醫護人員進去,謝家父母往裡衝,遲家也要去病房,謝浮在看窗外夜景,玻璃窗上映著他略顯幽暗的麵孔,他靜得可怕。

病房裡一團亂。

病人昏迷期間嘔吐,疑似腦部有出血或者腦梗,緊急送去檢查。

所有項目都查了個遍,沒有那兩種現象。

但就是沒意識,醒不過來。結果讓人始料未及。

季家來人請小少爺回去,季易燃隻能在那個人生死未卜之際離開,這個情形再次逼他認清現實,他連自保的能力都不具備。

隻能克製,長時間的克製,不能再犯錯。

他破了家規要受處罰,三五天都不可能下床自由活動。

這都不要緊,他就怕那個人醒不來了。

季易燃把嘴裡軟肉咬破,流出的血水喝著唾液咽下去,他露出破綻,他父親會要了那個人的命。

他今晚到底在做什麼,都做了什麼。

季易燃冷漠地坐進車裡,車子很快混入車流,向著季家方向駛去。

醫院這邊,遲簾死活不肯走。

章女士搬出他奶奶,他隻能在這個時候去樓下。

病房隻剩謝家人,死氣沉沉要人命。謝母醞釀著說:“兒子,你是要在這裡陪小顧吧,我讓你把你們的洗漱用品送過來。”

謝浮的麵上一片僵冷:“不用,他很快就會醒。”

謝母把藥瓶放在窗台,拎著包說:“那我和你爸在這裡等你們。”

謝浮闔眼:“能出去嗎。”

謝母強顏歡笑:“行,我們出去。”

病房的門被輕輕帶上,謝浮在窗邊枯坐片刻,他緩慢地站起來,一步步走到病床邊,麵無表情地俯視病床上的人。

俯視半晌,謝浮彎腰去掐他臉:“多睡會不要緊。”

“醒來要把我老婆還給我,好嗎。”謝浮撫||摸眼皮底下的人眉眼,“必須是我老婆,彆的都不行。”

不是要和他探甜甜的戀愛嗎,還沒甜起來,能去哪,肯定是要回來的。

謝浮吻上愛人的唇:“老公錯了。”

你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排在你後麵,所以快點回來找你男人。

陳子輕的靈魂在身體裡,意識被碎片崩出來了,他在那片熟悉的白茫之地待著,腦震蕩的副作用牽連到了他的意識形體,他犯惡心,頭暈想吐。

乾嘔了幾次,陳子輕萎靡不振地蜷縮起來。

這回還是沒時間概念,他渾渾噩噩地躺了不知道多久,猛然睜開眼睛,緊急呼叫監護係統:“哥!”

“現在距離我昏迷過了多久啊?”陳子輕忍著頭痛問。

係統:“已查過你所在任務世界的時間流逝,目前是你昏迷後的第二天中午。”

陳子輕驚魂未定:“噢。”

昨晚他的茶語日常已經完成了,今天他隻要趕在零點前回去就來得及。

“我怎麼回去呢?”陳子輕問道。

係統:“等人喚你。”

陳子輕呆了呆:“是我理解的字麵意思嗎?還是說,招魂?”

係統:“字麵意思。”

“好的。”陳子輕把嘴閉上,他摸了摸頭,這是他健康狀態下的本體,頭沒受傷。

“真挺疼的。”陳子輕小聲嘀咕了一句。

出事的時候是夜裡,這都過去半個晚上加半個白天了,他一直昏迷不醒,任務世界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

陳子輕等著被喚回任務世界,周圍一個家具物品都沒有,隻有虛無的一片白色,他等待的過程無所事事,係統給他看手底下的優秀宿主工作錄像。

“哥,我走過的幾個世界也有錄像嗎?”

係統:“任務完成得足夠出色才能被當成教材保存。”

“ok。”那就是目前沒資格。

陳子輕趕走雜亂心緒,抱著習的態度觀看同事的錄像。

屏幕在眼前投放,畫麵上的同事年輕跟他差不多大,這不知是對方的第幾個任務,背景是霸總經典款。

那同事當任務世界的所有人包括攻略對象都是npc,他處境艱難卻不沮喪氣餒,乾勁滿滿活力滿滿,最終靠“人間不一樣的煙火”風格從攻略對象心裡拿滿惡念值,離開倒計時讀秒一到就捧著得來的積分,開開心心地奔赴下一個任務,毫不留戀。

“好厲害。”陳子輕敬佩地給出評價。

這個優秀同事的某個任務錄像結束以後,屏幕沒有消失,而是放起了另一段錄像。

宿主一開始把“打工人打工魂”銘記於心,時刻記住自己要賺取生命點回到現實世界,可他在接近攻略目標的途中動了真情,妄圖改變目標反|社|會的人格,他割肉飼鬼,結局是自己被虐身虐心,任務失敗死在任務世界。

那串宿主賬號在陳子輕的瞳孔中變灰,他感同身受,呼吸困難汗毛倒豎:“怎麼還真的死了啊……”

大概是他的疑惑太弱智,係統不理他。

陳子輕緩了緩說:“哥,這兩個宿主都是刷數值的,我怎麼沒有碰到那種簡單粗暴的任務形式,我的都好難啊。”

係統:“隨機。”

陳子輕了然,那他後麵可能會遇到,他望了望還在的屏幕:“我可以聽歌嗎,我想聽DJ。”

網上說心情不好就放老土的歌曲,DJ版,他想試試。

係統遲遲沒動靜。

“不可以就算了,我不打擾你了。”

陳子輕失落地蜷縮了回去,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的耳朵裡有了音樂,是寂寞煙火DJ版。

“謝謝!”陳子輕趕忙道謝,他在正能量的歌聲中慢慢體會磁場的變化嗎,感覺有給身體祛濕的功效,整個人都不再沉重。

這歌好,回去就放給謝浮聽,天天放。

陳子輕聽了一遍又一遍,音樂聲裡猝然多了一個聲音,是季易燃在和他說話。

他說的是:“對不起。”

陳子輕刷地睜眼,他頭破血流是被遲簾誤傷了,跟季易燃沒關係。

季易燃為什麼要道歉?背地裡做什麼了嗎?

陳子輕的心底由此展開揣測,又在瞬息間止住,他不想在這個階段把心神放在季易燃身上,他是謝浮的未婚妻。

成年人最起碼都要明白,什麼時間段做什麼事,不合適的就彆做。

陳子輕再次閉上眼睛,等謝浮把他叫回去,他祈禱謝浮能快點,晚了,他的日常就做不成了。

“顧知之。”

遲簾在喊他,他輕輕蹙了一下眉心。

“我成全你了,你跟謝浮好好談戀愛,我返程過我的留生活。”

“你能不能讓我在這裡把寒假過完?”

“還有十九天。”

“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

陳子輕的嘴角抽了抽,這是特地趁他昏迷達成目標。

“顧知之,你不是我踏上主乾道前的助跑道上的npc,你是我的初戀,我從你身上擁有的情感經驗,不會便宜我的下一個對象。”

“我傷了你,不管是有心的還是無心的,你腦袋上的那條疤都是我弄的,二十多針,那麼多。”

“我剛才說的成全你,前提是你醒過來,你這麼躺著,我是不會成全你的,你做了鬼,我也要纏著你不放,我會是史上最惡心的前任,我說到做到。”

“對不起,顧知之,對不起。”

又一個偷偷摸摸的和他道歉,謝浮呢,謝浮怎麼還沒叫他,不會也暈了吧。

謝浮是會自殘的,陳子輕很擔心他的安危。

……

“小顧,我家謝浮要不行了。”

陳子輕猛然坐起身。

謝浮的媽媽在任務世界哭著求他快點醒過來,說明謝浮的情況很差。他焦急地來回走動:“那讓謝浮來啊,隻有謝浮能把我喚回去,他是我現在喜歡的人,隻有他可以做到。”

虛擬空間和任務世界隔了不知道多少層屏障,根本沒法交流。

“你在病房胡鬨什麼。” 是謝浮的爸爸。

“誰胡鬨了,謝長治,我在求小顧,你沒看到嗎?”

“他昏迷著,你求有什麼用,遲家小子被他爸媽打暈帶走了,你也要我那麼對你?聽我的,把這裡交給專業醫護人員,你彆讓他的傷情加重。”

“那就乾等嗎?專家們來了幾批都查不出原因……兒子把臥室的門反鎖了,他不出來,我們強行解鎖隻會更加刺激到他……鎮定劑也打不成,沒辦法給他輸液……”

“小顧隻是昏迷,兒子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

“那你說說,小顧是正常的昏迷嗎?你兒子是正常人嗎?都不正常!”

“彆在病房大呼小叫,小顧要被你吵得真有個好歹,那兒子可真就……”

“我不吵了我不吵了,小顧啊,媽不吵你了,你儘量早一點醒過來,媽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甜點。”

沒說話聲了,看來謝父成功安撫住了謝母,兩口子走了。

陳子輕慌亂不已,謝浮竟然沒在醫院陪他,而是回家了,還把自己鎖起來了,他下意識避開所有不好的可能,不去預想。

【宿主改動第一條標注,警告一次】

“……”

已經過零點了嗎。陳子輕癱坐在地,那他昏迷的有點久了,謝浮明天再不來,他就要收到第二個警告。

謝浮明天會來醫院喚他回去的吧。

陳子輕看一眼遺願清單,他的視線落在第一個遺願上麵,謝浮的那部分還在。

“我人在這裡,怎麼才能救有自我毀滅病症的謝浮。”

陳子輕啃手指甲:“我不能坐以待斃,我得想想我有什麼可以用的東西,對了,我還有多少積分,”他快速問監護係統,“哥,我想看看有沒有我能送人的道具藥。”

淩晨的謝家被極致的壓抑籠罩。

謝浮合衣躺在床上吸煙,愛人乖乖地窩在他懷裡,玩他身前的大衣扣子,手伸進去,摸他微弱跳動的心口,更是把臉貼上去,用耳朵聽。

“老公,你的心臟怎麼跳得這麼慢?”愛人緊張地說。

謝浮吐出煙霧,唇邊勾起弧度:“老公想死了。”

“那你來陪我呀。”

愛人全身溫熱的體溫消失無蹤,冰塊一樣爬到他身上,和他臉貼著臉,蹭他消瘦病白的輪廓,伸舌舔他眼尾的鹹澀液體:“你怎麼還不來陪我?”

“在想用哪種方法去陪你。”謝浮寵溺地歎息,“你老公要是死得太醜陋了,你就不要了,你隻喜歡長得好的。”

耳邊的哭聲哀怨委屈。

“我一個人很害怕,嗚嗚,你快來陪我。”

“老公你快點來陪我,你再不來,我就不等你了!”

謝浮咬著煙笑出聲:“你在等我?”

“是啊,我一直在等你啊,你快點好不好?”

“好,老公快一點。”謝浮漫不經心地吸了一口煙,他拿到枕邊的藥瓶打開,正要往口中倒藥之際,一道響聲突如其來。

“砰——

謝浮麻痹的神智遲緩地顫了一顫,他拿開藥瓶撐起上半身,渾濁的目光盯著地上的手機。

沒人碰,自己掉下來的手機。

謝浮就那麼盯著,他盯了很長時間,眼珠乾澀得厲害,從脖頸到太陽穴青筋瘋狂鼓跳,刺激得他心臟快得要爆掉。

“手機掉了啊。”

“這麼巧,偏偏在我要死的時候掉。”

謝浮抖著手把煙往唇邊送:“哦,我知道了,是我老婆在叫我去醫院。”

說著,謝浮失心瘋似的哧哧笑起來,笑得咳嗽不止,他有些狼狽地夠到床頭紙巾,將嘔出來的胃部粘液吐在紙上,生理上的痛苦沒有流到他眼裡,他的眼裡被巨大的亢奮占據。

謝浮將藥瓶蓋子蓋上去放回床頭,掐了煙,掀開被子下了床,他去洗漱,換上乾淨平整的衣褲,帶著他老婆喜歡的雪鬆沉香走出臥室。

守在長廊沙發上的謝母猛地站起來:“兒子,你這是要去哪?”

謝浮腳步不停:“去接你兒媳。”

謝母反應慢半拍地掏出手機查看信息:“小顧醒了嗎?醫院那邊沒有通知我跟你爸……”

“他通知我了。”謝浮的步子邁得很大。

謝母眼瞅著樓梯口傳來下樓聲,她哆哆哆嗦地給二樓的丈夫打電話:“謝長治,兒子瘋了,他瘋了!”

謝父說:“他不是一直瘋著嗎?”

謝母坐回去:“也是。”

下一瞬她又一驚一乍地站起身:“兒子去醫院接小顧了!”

“他的接,是不是要帶小顧一起走?”謝母慌了神,“不行,我得叫人攔住他,我自己去。”

謝母跑到樓下,她想阻攔,卻在看清兒子麵上的笑意後打了個冷戰,小心翼翼地說:“你真的是去接小顧的啊?”

“嗯。”謝浮在玄關換鞋。

“這麼晚了,明天不行嗎?”謝母說。

“不行,你兒媳一個人害怕,要你兒子去陪他。”謝浮走出大門,身形頓了下,說,“媽,你把家裡的整套防衛係統清一下,覬覦你兒媳的,一個都彆留。”

請書友們動動手點一次廣告,再開啟廣告攔截功能

笑__人_官.網。如已在,請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模式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