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6 章 寡夫門前是非多(2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29369 字 3個月前

梁津川開了口,嗓音已然低啞:“好。”

陳子輕並沒有多歡快,他拿出手機翻了翻之前拍過的照片,覺得還是太少了,有空得多拍點。

“老婆,風大了,回屋吧。”梁津川把下巴抵在他發頂,懶懶道。

陳子輕起身搬椅子,他忍不住抬頭瞧那輪冷月,突發奇想地用肩膀撞一下梁津川:“你信不信我能把月亮摘下來。”

梁津川笑說:“不信。”

陳子輕舉起手,用拇指跟食指調整位置對準月亮,讓它嵌進去。

“看,月亮。”

.

陳子輕搞出個老土浪漫的代價是,讓蟲子咬了。

大冬天的,竟然還有蟲子。

陳子輕在抽屜

裡找到個清涼油,小小的,不好摳,他用力過猛,瓶子“嗖”地彈飛到了牆上。

梁津川看傻子一樣看他:“拿過來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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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去撿了清涼油遞給他,期待他的好辦法。

梁津川直接豎著摔地上:“這不就行了。”

瓶子開是開了,蓋子卻蹦不見了,陳子輕塗了被蟲子咬過的地方,還要拉著梁津川,滿屋的找蓋子。

兩人找累了就躺在床上歇息,他們腳都放在地上,後背挨著床被。

陳子輕先扭頭看梁津川。

一瞬後,梁津川和他四目相視,他們湊近一點,再湊近一點,纏綿地親嘴。

“哎喲,好辣啊。”陳子輕一不留神就用碰過清涼油的手揉了眼睛。

“彆動,”梁津川捏著他的臉,“我給你吹吹。”

陳子輕眼淚汪汪,視野裡是他模糊的輪廓:“津川,你答應我,你會長命百歲。”

這根本是強人所難,誰知道老天爺是個什麼安排。

梁津川卻說:“我答應你,我會讓你的梁津川長命百歲。”

煽情的高||潮即將來臨,陳子輕忽地眼皮子一抽:“家裡進蛇了,彆動。”

梁津川不緊不慢:“到哪了?”

陳子輕緊張地彙報局勢:“到你手邊了。”

“到我手邊了,你叫我彆動?”梁津川順著他的視線掃了眼,“是不是想你男人被蛇咬||死了,做回人人都可以看兩眼的寡夫?”

“胡說什麼呢。”陳子輕嚴肅,“進家裡的蛇好像不能打。”

梁津川說:“是嗎。”

陳子輕提著心:“家蛇,看家的。”

梁津川指著左手邊的紅黑長蛇:“你看清楚了,這蛇有劇毒,你確定是看家的,而不是滅門的?”

陳子輕麵露遲疑:“你這麼一說,我就不確定了。”

梁津川:“……”

陳子輕脫口而出:“我問問。”

梁津川眯眼:“問誰?”

陳子輕後心冒冷汗,我的媽,我怎麼差點把要跟444商討這事說出來了。

“啊……我問……問小雲啊,還能是問誰。”

梁津川輕描淡寫:“我以為你是要問你口中的,家蛇。”

陳子輕跑去打開屋子後麵的窗戶,衝斜對著梁雲家門方向大喊大叫:“小雲——小雲——”

梁雲出現在大門口:“什麼事?”

陳子輕喊:“就是我這來了條蛇,你哥說是有毒的,要不要打死啊?”

梁雲吐掉瓜子皮:“不打死留著過元宵嗎?”

陳子輕:“……那我打死了弄哪啊?挑出去嗎?”

梁雲說:“放被窩裡,摟著睡覺。”

陳子輕:“……”

他縮回頭關上窗戶,撇著嘴跟梁津川告狀:“津川,你聽到了吧,小雲她現在是不是變了,會懟人了。”

梁津川靠著椅背:“隻懟你

。”

陳子輕疑惑:“為什麼?”

梁津川說:“你傻,你是她嫂子,二選一,你自己挑一個答案。”

陳子輕自動跳過這個送分題,他往梁津川左手邊的桌麵那裡看,眼睛一瞪:“蛇呢?”

“完了完了,蛇躲起來了,”陳子輕急得團團轉,“我喊小雲的時候你在乾什麼啊,你不打蛇你……”

梁津川老神在在:“你是一家之主,沒你的明確指令,我敢?”

陳子輕對他的胡扯翻了個白眼:“快找蛇吧,找不到我今晚就沒法睡了。”

梁津川抬了下腳:“在床底下。”

陳子輕蹲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往裡打量:“真在。”他站起來說,“你在這看著,我去廚房拿火鉗子。”

說著就匆匆跑了。

梁津川揉眉心:“打個蛇,需要什麼火鉗。”

他拿了放在牆角的拐杖,伸到床底下,隨意橫掃兩下,蛇就遛出來了。

.

陳子輕火急火燎的帶著火鉗趕回屋裡,那條毒蛇已經死在梁津川的拐杖下麵了。

他心想,這拐杖不能要了。

說出來的話是:“哥哥,你太厲害了吧,這個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厲害的人呢,越來越愛你了怎麼辦。”

梁津川闔上眼眸。

陳子輕把火鉗一丟:“是要我親你啊?”

梁津川說:“是要你閉嘴。”

陳子輕無聲地吐槽:“不解風情。”

梁津川用拐杖挑起蛇的屍體,陳子輕立馬避讓,呼吸都屏起來了。

“等等,津川,彆扔。”陳子輕忙說。村裡人吃東西不講究,尤其是苦慣了隨便慣了的老人,他擔心有人把死蛇撿回去燉湯。

陳子輕想了想:“埋了吧。”

梁津川:“麻煩。”

“我挖坑。”陳子輕去找鐵鍬,在院子裡的一個地方,

梁津川看他站在小土包前:“要燒香拜一拜?”

這時正好有煙花聲,不知道是哪家放的,反正今年少不了,畢竟條件越來越好了,煙花不再是暴|發|戶的私有物。

陳子輕仰頭瞧夜空展開的花朵:“明年我們也買煙花吧,去郊外找個空地放。”

現階段的大城市也能放煙花炮竹,還沒禁。

梁津川說好。

……

煙花放到淩晨,炮竹聲震耳欲聾。

2008年了。

陳子輕醒了,他不是被炮竹吵醒的,是被梁津川掐醒的。

這一刻陳子輕遲鈍地知道他為什麼總是擔心梁清川會偷摸給他打激|素|藥了,因為梁金川睡覺的時候喜歡抓著他,抓著那一小塊|軟||肉,一抓就是一晚上,清醒著的時候喜歡||咬,喜歡叼|在嘴裡,喊他小|媽|媽。

所以他害怕,質疑完全都是有依據的。

那個於太太死了,陳子輕就徹底把心放回了肚子裡,梁津川如何都

不可能讓他有生命危險。

陳子輕小心地讓梁津川把手指鬆開點,彆抓那麼緊。

梁津川眉間不悅的攏起陰影。

陳子輕看不見,他隻聽出梁津川的氣息從平穩變得微沉,隨時都要醒來。

真服了,掐|著吧。

.

照理說,初二要拜新靈,陳子輕還以為梁雲不辦,畢竟她不喜歡親戚之間的來往拉扯。

沒想到她辦了。

她甚至主動找村裡麵會做大鍋飯的人來幫忙,客客氣氣的跟人打招呼。

梁雲主動讓自己成為了從前最不想成為的樣子,她終於還是按照媽媽喜歡的樣子長大了。

陳子輕目睹梁雲應付親戚們,他望了望遺像上的二嬸,心情複雜。

有個親戚誇梁雲懂事了。

“你媽要是在,做夢都能笑醒。”親戚拉著梁雲的手,有說不完的話,“你媽就想著你有天能這樣。”

梁雲笑笑。

“哎,你這孩子啊,怎麼等你媽走了才聽話呢,晚了都,她也看不……”親戚的話沒說完就被其他人阻止了。

大家都怕梁雲翻臉摔門,可她沒有那麼做,她讓他們吃好喝好。

陳子輕有點喘不過來氣,他去外頭找梁津川了。

……

今年不走親戚了,陳子輕想著待到初四就回錦州,他跟梁津川每次回來就住個幾天,家裡的設備沒有更新,還都是以前的樣子,連個黑白的小電視都沒,彆家都有彩電了。

初三的時候,彩電尺寸最大的那家聚集著一群大孩子小孩子,在那看電影,看的鬼片。

這大過年的,什麼碟片不能放,偏放這個。

陳子輕背著手溜進來,他在劇情放到鬼臉出現的瞬間,咳了一聲。

青少年們被驚得跳起來,他們驚叫著嚇死了嚇死了。

“我靠,我魂沒了!”

“我死了!”

陳子輕拍少年腦袋:“死什麼死,烏鴉嘴。”

少年叫苦連天:“嫂子,你怎麼走路沒聲音啊?”

陳子輕正兒八經:“我沒走,我飄著呢。”

窒息了。

青少年們把他請出去,塞給他橘子跟糖果,不準他進來了。

陳子輕把糖果裝進口袋,他剝著橘子在村裡溜達,有家二樓在開著電視放唱片,音響聲音調到最大,轟的什麼“七個隆咚鏘咚鏘,炮竹響連天”。

喜氣洋洋恭喜發財。

陳子輕踩著炮竹衣,泥巴和看不出顏色的雪慢慢悠悠地走著,逢人就說過年好,再得到一句過年好,老家的過年氛圍比外頭要濃一些,彆的感覺就沒了。

這是他的任務世界,歸屬感比較有指向性,沒那麼擴散。

陳子輕一抬頭就瞧見了站在門口等他的梁津川,他拿著剩一半的橘子飛奔了過去。

.

這年出現了跟陳子輕現實世界大同小異的金融危機,梁津川

有準備,受到的波及不大。

國內權貴圈出現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動蕩變化,以首城為首,其次是錦州,都是第一階梯有人下去了,第二階梯有人上去了。

梁津川當屬後者。他在這麼個混亂不堪的形勢下回到首城,拿回當年被迫賤賣,和被搶走的那些。

在那之後,梁津川的身價漲到一個可怕的地步,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他老婆離婚,再結婚,回老家舉辦了一場俗不可耐,卻又珍貴無比的小婚禮。

梁津川在商業領地大展拳腳,可以稱得上是所向披靡。

陳子輕也沒閒著,他在等貨幣黃金時代的到來,一收到消息就立馬大量購入。

儘管他早就財富自由了。

但他除了賺錢,也沒彆的可做的。

陳子輕不止自己買,他還讓身邊人買,一個都沒落下。

.

下半年的一天,陳子輕去接梁津川下班,他在大樓外麵碰見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堂哥。

就是曾經威脅過他的那位。

裹著個長風衣咳嗽,瘦脫相了。

陳子輕垂著頭快步走路,堂哥把他叫住了:“李南星,你裝不認識我,裝得還真像。”

片刻後,他們出現在大樓天台,陳子輕被堂哥挾持著,脖子上抵著小刀。

接到電話趕過來的梁津川麵容冷峻,西裝沒扣上,額發微散,這點小細節暴露了他對情勢並非十拿九穩,他亂了分寸。

堂哥瞬間自信得意:“梁老板,梁總,不對,梁董事長,慌了吧,你現在還能簽你那多少個萬的合同嗎,筆都拿不穩吧。”

梁津川一語不發,隻有一雙眼布滿陰鷙。

堂哥強忍著懼意:“我就要死了,我拉一個賺一個,你們都彆想跑。”

陳子輕用關係的語氣問:“你怎麼了?”

“你男人知道。”

陳子輕忙對梁津川眼神詢問。

梁津川盯著堂哥手中小刀:“他得了病,是艾|滋。”

陳子輕感覺架在他脖子上的小刀在抖,他善意道:“哥,這不是必死的,隻要你接受正規的治療……”

“錢啊。”堂哥激動地打斷,“誰給我錢?”

陳子輕說:“我給你。”

“喲,現在又願意給我了?”堂哥陰陽怪氣,“三年前我問你要五萬,你怎麼對我的?”

陳子輕說出一個數字:“我給你五十萬。”

堂哥呼吸急促:“五,五十萬?”

“我就知道你們發達了!”他情緒激動,“都是從大山裡走出來的,都是下廟村的人,都受祠堂裡的列祖列宗保佑,憑什麼你們就能富貴,我連個病都看不起,連個藥都吃不起?!”

他瞪著老家那邊的榜樣大名人梁津川:“梁大慈善家,大企業家,你很了不起是嗎,你跟我下跪,我就放了你嫂子,彆氣,我一時改不了口,不是你嫂子,是你老婆了。你寧願沒臉見你爹媽跟大哥,也要稀罕他,你為他失

心瘋,連人都不做了,下個跪不算什麼吧,那就再磕十個頭。”

陳子輕試圖阻止,堂哥在他臉上劃了個口子,接著就在自己手上劃了個口子,要碰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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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梁津川跪了下來。

堂哥看著處處把他襯得屁都不是的人跪在自己麵前,他忍不住猖狂扭曲地大笑:“哈哈哈,有錢人也是個軟蛋!有錢又能怎麼樣,還不是為了狗屁的情情愛愛低頭!”

“咳——”

堂哥彎著腰咳嗽,嘴裡湧出一股腥甜,眼前的那對叔嫂沒了。

天台上隻有他自己。

他渾身發抖,手裡沒有拿著小刀,拿的是他的病曆本。

剛才的一幕幕都是他的幻覺,他當時在樓下沒有把李南星叫住,也沒有挾持對方上天台,他們隻是擦肩而過了,就那樣。

堂哥把病曆本一頁頁的撕下來,撕碎了拋向空中,他有弟弟,有家人,所以他報複不了那群害了他的有錢人,也報複不了那對不在關鍵時候拉他一把的叔嫂。

比起那群有錢人,他更恨那對叔嫂。

他們是一個村子的,是屋前屋後的關係,是堂親戚,這都不幫他,不救他的命。他們在大城市賺的錢多到幾輩子擦|屁||股都擦不完,給他點怎麼了,為什麼就不能給點?

這寫字樓是梁津川的,他要死在樓下,化成鬼影響梁津川的財運。

堂哥一步步的跨上台階。

就在這時,他握在手裡的手機上麵進來了一條短信。

【樓下那個是你吧,我回頭想確認的時候發現你已經不在那了,這是我從村長那要到的你的聯係方式,聽說你生病了,還是很嚴重的病,我可以借你錢買藥,帶你看病。】

【但這不是我被你威脅了的原因,我是看在我們是老鄉,看在爺爺是親兄弟的份上,我不想村裡再有人死了,能幫就幫點。】

堂哥呆滯地呢喃:“晚了,看不好了。”

他站在台階上俯視下麵,什麼也看不清,一片虛幻。幾秒後,他後退著下了台階,換個彆的地方結束自己這條爛命。

.

過了一段時間,陳子輕從村長那裡知道了堂哥死訊。

村裡又多了一個墳包。

梁津川不在意彆人的事,他隻緊緊攥著他老婆的手,走一步是一步,活一天是一天。

2008年一切平安順遂。

十年的最後一個年就這麼過去了。

親人沒帶梁津川走。

直到2011年,生活的腳步正幸福的走著,命運之刀毫無征兆的砍了下來。

準確來說不是毫無征兆,是有蛛絲馬跡。

那是一個很普通的下午,梁津川放下公務騰出時間坐在診室,醫生拿著他的體檢報告,告知他的身體情況,他的病情,他還能活多久。

按醫生的意思是,儘快住院,進行放療前的準備。

梁津川麵色平靜到沒有波瀾,他的胃不好,是16歲那年的那幾個月垮掉的,他以為他會得胃癌。

然而他得的是淋巴癌,侵襲性的。

醫生說,要是術後情況好,能有個三五年,情況不好,幾個月。

梁津川問:“幾個月?”

“現在還不好確定。”

醫生見多了生死,他在報紙上看到過這個病人,是炙手可熱的首城新貴,商界的傳奇人物之一,未來必將是一片繁華,可惜了。

梁津川屈指在腿上敲點,是去國外治療,在一個沒有愛人的地方死去,還是離開人世前一秒都能看見愛人的臉。

不多時,梁津川走出診室,他打電話:“老婆,你在哪?”

陳子輕那頭有氣流聲混著人聲,他在街上,頭頂火辣的烈日:“我剛收完租。”

梁津川笑:“這麼棒。”

陳子輕也跟著笑起來:“你呢,在公司嗎?”

梁津川倚著牆壁,語調輕閒而緩慢:“嗯,我在公司,今天我給自己放一天假,你來接我吧。”

他偏頭看走廊儘頭的窗戶,另一頭是碧藍的天和潔白的雲。

他說:“我想你接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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