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3 章 我拿到反派劇本的第十五天(1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33058 字 3個月前

陳子輕裝作沒聽見虞平舟所說,他就這麼扣著Alpha的手指,被帶去溫暖的地方。

——章家客房。

陳子輕身上裹著的西裝外套濕了,頭發還在滴水,脖子裡蜿蜒水痕。他不再和虞平舟十指相扣,垂著濕漉漉的腦袋脫下外套丟在腳邊,露出貼著青澀纖細身體的衣褲。

突起的肩胛骨隨著紊亂的呼吸顫動不止,一把腰線隻手可掐。

陳子輕把手伸進衣擺裡,從下一路往上,在冰涼涼的肚子和胸脯之間來回摩擦。

還是冷。

有目光從他頭頂落下來,伴隨斂儘威嚴與鋒芒的溫柔聲音。

“為什麼要下水救人?”

“我不是不讚成你救人性命,隻是,析木,你可以叫人來救,不是隻有自己下水這一個單項選擇。”

“你太急亂,方寸大亂。”

“之前你為了周衍明活下去,求醫院破例讓你進重症病房鼓勵他,你和楚未年有不能說的“用掉一個”的秘密,今晚你又為了文君的那個學生江扶水失去基本的判斷力,以身涉險跳湖。”

“析木,你真的隻是在玩?”

“你對新的舊的玩伴,都有些越界了。”

“在外麵不能和你那麼牽手。”陳子輕仰起頭,“不在外麵可以這樣嗎?”

Alpha說了一堆,他根本沒聽,隻在乎先前在花園裡的那句。

虞平舟捏著鼻梁:“去洗澡。”

陳子輕緊緊地仰望著虞平舟:“你還沒回答我呢。”他隨便抓了抓貼著腦門的濕劉海,放出被遮掩的眉眼,慪氣地說,“你不回答我,我就不洗澡。”

少年隻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自己幾個問題一個都沒回答,卻偏要彆人為他解惑。

“不洗澡?”虞平舟麵容平靜,“那直接回家。”

陳子輕看Alpha拿出手機準備通知司機,他的神經末梢一抖就開始發神經,嘩啦地脫了外衣扔出去,冷眼尖叫起來:“你不寵我了!”

虞平舟眉頭微皺:“我不寵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陳子輕:“……”行吧,他咽了口唾沫緩解剛才用力過度的嗓子,“那哥哥你先彆打電話叫司機,我不能這樣回去,我身上都濕了,坐車很難受的,我必須洗個澡。”

“可是我洗了澡沒衣服換。”陳子輕踩著地上那件昂貴的西裝。

虞平舟的嗓音低柔許多:“章老的小孫子跟你體型差不多,我讓章家把他的衣服拿一身給你。”

陳子輕做出蠻橫的嫌惡表情:“我不要穿彆人穿過的衣服,就算洗乾淨了,我也嫌臟。”

虞平舟說:“新的。”

“那可以。”陳子輕想起什麼,他邁近一步,濕冷的身體虛虛地擦到Alpha堅硬的西裝麵料,“哥哥,你怎麼知道章爺爺的小孫子跟我體型差不多,你留意他了?”

虞平舟忽地偏開頭。

陳子輕奇怪虞

平舟怎麼往旁邊看了,他也瞧了瞧,不就古董字畫之類,有什麼稀奇的。

就在陳子輕費解之時,耳邊響起聲音:“他喜歡你,問我能不能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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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我也是多嘴。

“你怎麼說的?”陳子輕的後腦勺滴下水珠,順著後頸往背脊上淌,有點癢,他隔著濕衣服撓幾下,凍得不似平時那麼豔紅的唇一撇,“我隻跟長得高長得帥的一起玩,像我這麼矮的,我可不要。”

虞平舟說:“給你回絕了。”

“還是哥哥懂我。”陳子輕笑得不知多開心。

“我去洗澡了,衣服的事麻煩哥哥了。”陳子輕讓江扶水意外掉湖裡那一出給整得身心俱疲,他不跟虞平舟玩了,洗澡去了。

進了浴室,陳子輕垂眼的同時把手放在衣服下擺上麵,就要往上撩的時候,他看見了什麼,猛吸口氣。

他突起來了。

陳子輕下意識就把兩條手臂環抱在身前捂住,下一秒就默默放下來,繼續脫衣服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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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靜下來,虞平舟被鬆開後一直垂落在西褲邊沿的左手緩緩抬起來,扣過的痕跡,體溫,觸感都早已消失。

隻不過,

湖水沾到了他的皮肉毛孔,他從一側口袋裡拿出一塊帕子。

擦拭上去的前一秒,動作頓住。

虞平舟將帕子疊起來,放在桌上,他轉身去了房間外的客廳。

不多時,沈文君敲門進來:“析木在洗澡嗎?”

“嗯。”虞平舟坐在窗邊。

沈文君說:“平舟,我跟未年聊過了,你們兄弟感情好,那麼牽手沒關係,他能理解。圈內也不會過多討論這件事,大家都知道那是弟弟對哥哥有霸占欲和依賴性,還太小,過兩年就會好。”

虞平舟看他一眼:“辛苦了。”

“應該的。”沈文君理了理脖頸的抑製環扣,他本該在年後進入發情期,這幾天卻已經出現了不適的征兆,不穩定了,提前了。

沈文君說:“你沒教育析木吧?他下水受凍了,人也嚇到了,身體跟心理上都要照顧,我們都該站在他那邊,不能掉過頭指責他。”

虞平舟說:“適當的教育是有必要的。”

沈文君歎息:“儘量溫和些,析木那孩子內心脆弱。”

虞平舟問道:“你的學生怎麼樣?”

沈文君不易察覺地頓了一瞬,椅子上的Alpha從沒問過他的學生,這是第一次。他微笑:“好多了,我讓司機把人送回家了。”

“他臉上有個手掌印,我問他是怎麼回事,他說是析木扇的,析木怪他落水沒求救,怪他不惜命。”

“平舟,析木是個好孩子。”

沈文君感歎:“作怪捉弄無傷大雅,大事上跟平時完全不一樣,有時候我會覺得他的身體裡住著兩個靈魂,一個喜怒無常比較敏感,一個情緒穩定很老成。”

虞平舟沒接沈文君的話題:“章老那邊怎麼

說?”

“發了很大的火,那幾個參與的家族都帶孩子在章老麵前請罪,他怎麼都不原諒。”沈文君說,“章老把事情鬨大是為了扶水。”

“今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他。”

虞平舟說:“你的學生很受章老喜愛。”

沈文君抿著嘴笑:“也是他自身有本事,跟我沒多大關係,並非是我的人脈。”

“我和章老今年很少來往。”沈文君主動透露不為人知的內||幕,“章老目前主要在做的項目是腺體移植,當初他邀我加入,我拒絕了,他對我便有了意見,認為我不尊重他,我忘恩負義。”

“我認為移植腺體是一種非人道的項目,一旦成熟了,必定會成為買賣,即便是自願捐贈的腺體,也會被明碼標價移植給想要的人,更彆說會出現一個新職業,專門挖割腺體。”

Omega憂心忡忡:“我怕到了那時候,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S級Omega帶來的財富會讓很多人前赴後繼的冒險。”

虞平舟說:“我們活不到技術成熟的那天。”

沈文君失笑:“那最好不過了。”

虞平舟側回頭,目光放在窗外模糊夜景和窗戶上的模糊輪廓上麵。

有他自己,也有他認識十年以上的同學兼未婚妻。他屈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點腕表的表盤,氣息沉到深海底部,與世隔絕一般。

沈文君也在看玻璃窗裡的人景。

他們的目光沒有交接。

“平舟,我有點事要處理,不能跟你們一起回去了,等析木洗完了澡,你替我跟他說一下。”沈文君把手放進西褲口袋,笑著說,“還有他不顧危險救我學生的事,我希望他下次再有類似的情況,要把自身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無論是多重要的朋友,都比不上自己。”

走到門外,沈文君臉上的笑意就淡去了。

明明是簡單的收徒宴,非要有事端,涉事的家族一個都不會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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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散去,章家人在門口送賓客。

陳子輕跟著虞平舟去車那邊,楚未年已經在那站著了。

楚未年上下打量乖學生打扮的小未婚妻:“平舟,讓析木跟我一輛車,我有些話要說。”

虞平舟尚未開口,陳子輕就不樂意地叫道:“在電話裡信息裡不能說嗎?”

楚未年對小未婚妻的兄長表明態度:“我的車在你後麵,我不會帶他去彆的地方。”

虞平舟道:“析木,你坐他的車。”

陳子輕頓時就像是被背叛了,他一張臉陰了下去,雙手攥住:“我不要,我要跟哥哥一起。”

見虞平舟坐上車,陳子輕朝著車門衝去,他瘋狂拍打最後一排的車門跟車窗:“哥哥,你不能丟下我,哥哥——”

楚未年把他拉開:“彆搞得跟我要把你賣了一樣,你哥到家了,你也到家了。”

車啟動,陳子輕追在車後麵嘶喊:“哥哥——哥哥——”

車漸漸遠去。

陳子輕停下來,他氣喘籲籲地喘著氣緩了會,回頭走到楚未年的車旁,拽了下車門:“不是有話說嗎,上車啊。”

楚未年哈哈大笑:“你這演的多假,瞎子才看不出來。”

陳子輕心說,可不是嘛,要的就是假,不然怎麼會讓你們這群聰明人當樂子。他瞪著又不知道怎麼戳中笑點的Alpha:“你什麼意思?誰演了?楚未年,你彆詆毀我對我哥哥的感情!”

楚未年麵皮抽搐,小未婚妻乍一看是自作聰明又蠢又聒噪,讓人忍不住把他那兩片喋喋不休的嘴唇縫起來,實際一直在清醒著為了得到關注獲得特殊的標簽而兢兢業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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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頭一次坐楚未年的車,雖然都豪,卻沒虞平舟的舒服,他分析不出來差在哪裡,就是覺得坐著不高興。

“析木,我希望你在外麵給我點麵子,少跟你的哪個哥哥過於親密,私下裡隨便你們怎麼樣。”楚未年邊回應聽到風聲的老太太,邊說,“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的一言一行多少都會關係到楚家的聲譽,”

陳子輕情緒激動地打斷:“有沒有搞錯,我答應跟你訂婚是為了幫你忙,讓你奶奶如願,憑什麼要我搭進去我的人身自由和交友自由?”

“而且我聽你奶奶說你年底要是不找到合適的八字訂婚,就會有大禍,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陳子輕理直氣壯,“你不是應該讓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嗎。”

“至於你的麵子,你自己去掙唄,還有你家裡的聲譽,那也是你的事,我多交幾個朋友怎麼了?每個朋友都在乎怎麼了?”陳子輕鄙夷地哼了一聲,“心裡臟的人,眼睛就臟,看什麼都臟。”

楚未年停下了手上動作,他麵色古怪,少年本事不小,竟然又一次讓他在跟身邊人發訊息時被轉移注意力。

訊息中斷不發了,楚未年把手機收起來,慢條斯理地和少年講道理:“一,我們是合作關係,不存在你單方麵付出,我也給了你好處,二,在接下來不到兩年的約定期限內,你有必要做到不給我添麻煩,我也同樣不亂社交或者花天酒地引發新聞讓你在學校遭受輿論影響,三,你那是交朋友?”

陳子輕聲音很大,給人一股子虛張聲勢的意味:“就是交朋友!”

楚未年興味:“國外躺著的那個要是知道你在國內摟著某個哥哥的脖子哭,一副相依為命樣子,隻怕是能當場斷氣。”

“他沒出車禍前就已經知道了扶水哥哥對我的重要性。”陳子輕說,“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楚未年拍拍手:“你重新定義了朋友這個詞。”

陳子輕忍著不翻白眼,他繃著身子呈現出遭到攻擊的反抗狀態:“少諷刺我,我第一次被親是是給你親的,我不會和我的朋友做類似的親密事情。”

楚未年說:“摟摟抱抱的,不算親密行為?”

陳子輕囂張地抬起臉:“當然不算!”

楚未年再次拍手,很敬佩的樣子:“你又重新定義了親密行為。”

陳子輕彎腰趴下來假裝拽褲腿摳鞋帶,實際是要繃不住麵部管理了。他維持著讓楚未年看不清表情的姿勢說話。

“我在上高中,正值青春期,不像你們這些大叔經曆得多了,讓社會的大染缸染得亂七八糟,做事待人不是權衡利弊,就是計較得失,早就忘了初心了,你們也不記得自己在我這個年紀是什麼樣的真性情。我交朋友和情愛欲|望沒關係,純粹隻是想那個人陪我玩,玩也僅僅是玩,不是上|床……”

陳子輕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說:“你曲解了我交友的意義,還要限製我約束我,彆說你是我的假未婚夫,就算是真的,也彆想掌控我。”

楚未年發出意味深長的嘖聲:“我上輩子拯救了星球,這輩子是你假未婚夫,而非真的。我可沒綠帽癖。”

“你憑什麼罵我未來的未婚夫是綠帽癖?”陳子輕下意識地坐直身體,大喊大叫著護犢子地反駁,“他才不是綠帽癖呢!”

楚未年:“……”他臉色難看,“耳朵都要讓你吵炸了,小點聲,慢點說,ok?”

陳子輕軟了聲調:“未年哥哥。”

楚未年戲謔地看著情緒秒切換的少年:“這不是挺好嗎,就這樣,一直這樣,彆時不時的,嘶——”

他看向擰住他手背一塊皮的少年:“鬆開。”

陳子輕不鬆。

楚未年握住他小臂,不知按了哪處學位,他的手頓時就沒了力氣。

“你說你在公眾場合,當著我的生意夥伴跟好友們的麵和你所謂的朋友拉拉扯扯,我不在意,會被誤解我們是純商業聯姻,背地裡各玩各的,不止我們雙方的名聲都會受損,甚至你哥也會被非議,虞家家大業大,竟然要高中生弟弟聯姻,商人本色,你哥這些年的會被造謠是假裝的,這才是他的真實麵目。”

Alpha不快不慢道:“我要是在意你,就會被說是連一個十幾歲的小孩都管不住,那我的能力會被質疑。”他鬆開掌中的那截小臂,“我很難做。”

陳子輕聽進去了,他要吸取教訓,以後應對哪個目標的時候注意一下周邊環境,但他嘴上卻是底氣不足的德行:“你仗著比我年長比我學曆高就欺負我,我明天讓我嫂子跟你說,他是老師,能說會道。”

楚未年說:“把他搬出來乾什麼,家醜不可外揚。”

“……”陳子輕誇張地張大嘴巴,“他是外人?你們認識很多年了,你看起來能在他一聲令下為他戰死沙場在所不惜,我以為你們早就是相親相愛一家人了呢。”

楚未年沉默了下力氣。

“不對,是知己。”陳子輕怪裡怪氣地笑。

楚未年眼底微沉,那抹色調轉瞬即逝,他沒長篇大論地對著一個小孩子解釋他跟好友的深厚友情,沒必要。Alpha隻說:“你的假未婚夫我目前沒在心裡藏人,也保證不在我們維係婚約關係期間對誰動情。”

陳子輕偷偷嘀咕:“屁哦,你以為你誰啊,還能管自己動不動情。”

楚未年不以為然,他老處男

一個,定力自製力方便沒問題,也相信不會有哪天想把信息素塗抹在什麼人身體裡。

車在冬夜行駛,陳子輕看不到虞平舟的車,早就混入車流不見了蹤跡,他掏出手機看看,江扶水給他發信息。

陳子輕把手機塞回柔軟的白色外套裡:“你要和我說的東西都說完了嗎?彆過幾天又冒出來一點,擠牙膏一點煩人。”

楚未年麵色漆黑。

卻在下一刻聽見少年說:“未年哥哥,我想睡一覺,你能不能坐過來點,讓我靠著?”

楚未年睨他一眼:“不是有椅背?”

“硬。”少年坦然地提出要求,“我想靠著你的肩膀。”

楚未年好笑地看著他被慣壞了的模樣:“我是你的假未婚夫,我們之間不宜,”

後麵的話還沒吐出來,少年就挪坐到他身邊,腦袋往他肩頭一靠。

楚未年渾身肌肉瞬間僵硬無比:“拿開。”

“我嫂子這麼靠過嗎?”陳子輕自顧自地說,“沒有吧,你們隻是朋友。”

話落就笑起來:“能為了另一方跟全世界作對的純友誼誒,好讓人羨慕哦。”

楚未年:“……”

很快的,少年呼吸均勻,陷入了沉睡中。

楚未年淡聲:“不至於。”

不至於什麼卻沒嚴明,讓人難以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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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沒兩天就找機會在章家附近“偶遇”章老。

那老人家認得他,叫司機把車停在他麵前,和藹地問他怎麼會在這裡,得知他在家閒得慌出來逛街就邀請他去家裡玩。

陳子輕成功上了章家的車,他驚訝地望著老人:“章爺爺,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怎麼看起來精神不怎麼好。”

章老眼下烏黑,鬆垮的眼袋都要掉在鞋麵上了:“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沒睡好,去醫院拿了點藥。”

陳子輕恍然:“失眠了啊。”

之後一老一少沒怎麼交流,直到下車進了章家的大門,陳子輕“咦”了一聲:“章爺爺,您家裡有點不對。”

章老上了年紀就開始琢磨風水,希望一家老小平安順遂,他一聽這話就想到了風水方麵,確實不對。

早前給他家裡布局的風水大師去世了,他前天走渠道找了個大師,對方來是來了,卻看不出來名堂,所以他才先去醫院開藥吃著,再慢慢找風水師。

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家的風水問題讓一個小孩看出來了?

胡鬨的吧?

章老很快就發現不是胡鬨,是真的。

少年徑自在彆墅裡走動,他停在一處,鞋底蹭蹭腳下地麵,大驚失色:“章爺爺,您被人做局了!”

章老蒼老的臉色一板:“什麼局?要我章家滅門?”

一副要抽刀殺他個不死不休的架勢。

陳子輕:“……”

“不是。”他把手擋在嘴邊,小聲說,“隻是讓這家的男主人睡眠質量變差。”

章老覺得小孩還是胡鬨。

陳子輕正色:“有黃紙跟朱砂嗎,再給我一支毛筆,我要畫符。”

章老稍微來了點精神:“你還會畫符?”

陳子輕蹙眉:“章爺爺不信就算了,我過來吃點東西陪您老嘮嗑嘮嗑就回家。”

章老沉吟片刻:“去我書房,你要的東西都有。”

當傭人管家看到老先生帶少年上樓去書房的時候,他們都感到匪夷所思,老先生竟然讓個小孩子去他的書房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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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用朱砂畫符,叮囑章老把符埋在哪個位置,埋多深,講得明明白白,一聽就不是胡編亂造。

章老抱著試探的心態那麼做了,當晚就睡了個好覺。

次日,章老隨便拎了個理由去虞家做客,他在花園找到曬太陽的少年,試著說了說家裡的風水布局,探少年的深淺,這一探就驚到了:“你小小年紀,怎麼還懂風水?”

“不好說啦。”陳子輕在老人麵前沒怎麼披馬甲,“章爺爺,這是我們的秘密,彆告訴我爸跟我哥。”

章老的眼神那叫一個慈愛:“木木放心,我那個都不說,連我親兒子都不說。”

說了也白說,都當是迷信。

陳子輕給他遞茶水:“章爺爺的睡眠問題解決了?”

“解決了。”章老頗為感慨,風水這塊貴得很,這次他一分錢沒花。他吹吹茶杯裡漂浮的茶葉,喝口茶,聽少年問道:“章爺爺,您覺得我嫂子是個什麼麼樣的人?”

章老客觀地評價曾經親手提攜過的晚輩:“在同輩裡算是拔尖的。”

陳子輕晃了晃腿:“我不喜歡他。”

章老有些意外:“我那晚看著你們感情挺好。”

“我裝的,”陳子輕撇著嘴嚷了一句,“我怕我哥不高興。”

章老語重心長:“你哥不會因為這點事怪罪你的。”

“萬一呢,”陳子輕說,“我隻是寄宿在虞家,不是真的虞家人。”

章老嚴肅起來:“虞家讓你受氣了?”

仿佛隻要少年點頭,就認他做養子,讓他一輩子衣食無憂。

陳子輕搖頭。

章老把私人號碼給他:“以後有困難就找爺爺,爺爺給你當靠山,當到爺爺兩腿一伸嗝屁的那天。”

陳子輕儲存號碼:“那我必須祝爺爺長命百,”

聲音戛然而止。

在這個任務背景裡,百歲是短壽。

他笑著改了個祝福:“祝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章老誇他懂事,過了會,忍不住地和他說心裡話:“木木,我是越來越不喜歡你嫂子了。”

陳子輕湊近點:“為什麼?”

章老說:“道不同。”

陳子輕狐疑:“那你收他的關門弟子為徒?”

“我收我的徒弟,跟他不相乾!”章老接下來就對小徒弟卡卡就是一頓誇,用詞比對小徒弟的老師要大

方豐富多倍。

陳子輕隻記住了腺體移植這四個字。

章老知道他不能分化:“如果可行,能讓你擁有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分化後的感官會敏銳,聽力視力嗅覺等等都會提高。”

陳子輕聽著,有種人類被吸血鬼咬了變身的既視感:“那移植的腺體是從哪來的?”

章老說:“像器官捐贈一樣。”

陳子輕了然,他拿起盤子裡的草莓吃掉,口齒不清地說:“爺爺,我想要做S級的Omega。”

章老沒想到少年會有這麼高的目標,明明給他的感覺並不虛榮,他壓下怪異:“國內那個級彆的Omega屈指可數,都是高門望族擁有。”

攤在藤椅裡的陳子輕馬上坐起來:“怎麼,S級信息素還挑投胎的家庭啊?普通階級不配擁有?”

“有是有,都進高門望族了。”章老覺得他比收徒宴那晚率真很多,某個瞬間像他嫂子年輕時的性格,“以嫁娶的方式。”

陳子輕無語:“那又不能改變家族基因。”

“怎麼不能。”章老說,“一個高級彆Omega,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會生出高級彆的下一代。”

陳子輕無力反駁,他又吃了幾個草莓:“章爺爺,我要做第一批實驗者。”

章老放下茶杯,摸摸他的頭發:“傻孩子,第一批實驗者的價值是提供數據用作參考,啟用的時期實驗還不成熟,有很大的危險,可不能讓你參與。”

陳子輕沒抱多大希望,隻有s級信息素才能讓他完成任務,他癱回藤椅裡:“那成熟了要偷偷告訴我。”

章老答應了,他把一杯茶喝掉,搓搓手道:“木木,我一個老友事事不順,你去看看?”

陳子輕很爽快:“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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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老朋友的事,陳子輕也幫著解決了。章老說他上輩子是道士,天生吃這碗飯的。

陳子輕在心底唉聲歎氣,哪有什麼天生就會,都是後來學的。

章老一確定他是真材實料就天天的跟他通訊,找他交流風水相關,還要他去家裡吃飯,他拒絕了。

大師都這樣。

可不能隨叫隨到。

年前隻剩不到十天時間,陳子輕打算去沈文君的禦山苑住到小年,章老這條小支線就先放著。

總歸是把章老拉到他這邊來了,需要用到的時候再用。

章老被回絕也不氣惱,他小年前兩天參加了個醫學方麵的聚會,聽人說起虞家小兒子,湊過去想分享兩句,哪知聽到的評價卻是——

“那孩子基因不行。”

“沈教授有那樣的小舅子,也是倒黴。”

“壞可以,但不能蠢,他是兩者全占了,人生一眼望到頭。”

“不是虞家的血脈,在虞家生活多久都沒用,改變不了血液裡的惡習。”

章老要與他們爭論,卻見徒弟先他一步過去,替他把這個事辦了,他躲在拐角看徒弟為朋友抱打不平。

他接觸的虞家小兒子聰明,靈巧,有韌性,就算不能分化,照樣有出息。

光是風水驅邪這一手,就能帶來富貴。

不過他不往外說,這是他跟小朋友之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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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在禦山苑打遊戲,用的是沈文君給他置辦的設備,嶄新的,流暢度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