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自小習武,已有七八個年頭。
不但弓馬嫻熟,各種兵器得心應手,更深得家傳武功。
隻是還年輕,假以時日必是李家又一高手。
而李燁隻是跟隨陸先生**文,埋頭苦讀,從未習武。
李燁本身博聞強誌,這幾年將府裡的藏書讀了個遍。
不過陸先生入府後,教他一套強身健體的吞納吐息的打坐之法,並叮囑他早晚練習。
倒也使得他身體日益強健,耳聰目明。
讀書之餘,李燁也偶爾練習弓箭。
來到靶場,李裕提議道:“三弟,咱們還是按照老規矩來,百步之外,射十箭,看誰中靶心的次數多,如何?”
李燁接過遞來的弓箭,回答道:“聽二哥的安排。二哥年長,請先開始。”
李裕也不客氣,拿上弓箭,站定位置,調整呼吸。隻見他身姿挺拔如龍,弓弦拉滿如滿月。
兩息之後,他倏然抬手。箭如流星般飛出,直中靶心。
這一箭引得周圍的丫鬟和護院們一陣喝彩。
李裕絲毫不受影響,繼續射出九箭,每一箭都準確地命中靶心。
當他來到最後一箭時,依然保持沉穩的姿態。
然而,就在箭即將離弦的一刹那,他的手微不可察地偏了一下。
如果不是李燁眼力過人,根本無法察覺到這一微小的變化。
最後一箭雖然射中了靶子,但卻未能正中靶心。周圍的人一陣惋惜。
李裕懊惱道:“哎,差一點全中。”
李燁微微笑道:“可惜了。”
李裕也是笑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你怎麼知道你必勝。來呀,我不信。”
“好,那我開始了。”
李燁嫻熟地搭箭,彎弓,瞄準,體內氣息自然流轉。
眼觀鼻,鼻觀心,氣機鎖定,箭離弦而去,正中靶心。
其實這種普通的角弓,早在兩年前他就能毫不費力地拉滿。
可是射箭不僅僅靠力量,還需要要準度,精神集中才能百發百中。
李燁就這樣氣定神閒地射出一箭又一箭。
如若有高手在場的話,一定會發現,離弦的箭一箭快過一箭,而且每次都是快上一絲。
來到第十箭時,李燁手上動作絲毫不差,搭箭,彎弓。
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體內氣息蓄滿,隱隱有噴薄而出的跡象。
“啪”的一下,弓弦應聲而斷,箭未離弦。
李燁立在原地。
不遠處,已經回來的李甄提上裙擺,衝了過來,關切地問道:“有沒有傷到哪裡?“
看著滿臉關切的李甄和李裕兩人,回過神來的李燁趕緊回道:“大姐,我沒事。剛才隻是太緊張了,太用力了,把弓弦拉斷了,沒有傷著。”
“真的沒事?要是有事,娘非扒了你二哥的皮不可。”李甄說完狠狠地剜了一眼身旁的李裕。
李裕撓撓頭,尷尬地笑著。
李燁看著這一切,心裡暖暖的,替李裕解圍道:“大姐,不關二哥的事。是小弟箭術不精,沒控製好力道。”
李燁又轉頭對李裕說道:“二哥,箭術高超。小弟十箭脫靶一箭,甘拜下風。”
李裕擺手道:“這怎麼能算我贏,要是弓弦不斷,勝負未知。要不換張弓重新射一箭?”
“就算重射也未必中靶心,何況二哥最後一箭故意讓我呢!”
“嗯,看出來了,哈哈。”李裕笑著說道。
“那你們兩個算平手,不分勝負,怎麼樣?”李甄插嘴道。
李裕和李燁對視一眼,會心一笑,同時道:“嗯。”
李甄一手拉一個:“走,咱們回去吃飯吧。”
晚些時候,李信一家正安靜地一起用著晚膳。
李燁起身離席道:“爹,娘,燁兒吃飽了。回
院裡讀書去了。”
李信如往常般囑咐道:“去吧,彆讀太晚,早點歇息。”
身旁林柔卻如遭雷擊,眼眶瞬間濕潤。
李燁臨走,對著李甄李裕說道:“大姐,二哥,明天我想出府,你們能陪我嗎?”
李甄和李裕都有些愕然地看著李燁,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直到他離開都沒回過神來。
李信這才有些察覺異樣,回頭看看林柔。
林柔眼中含淚,喃喃自語道:“燁兒自從那天喊我娘之後,雖然一直喊我母親,但是今天喊我娘了!”
建武八年十月初,雍王楊召得勝回朝,北周太子奉詔率百官於城外相迎。
李家三姐弟,李裕最是好動,善騎射,好結交,平素總愛往府外跑。
自從李燁願意出門後,李裕出門時總會帶上他。
李燁也逐漸熟悉了長安城,當然也與李裕的朋友們混熟了。
今天是雍王回京的日子,李裕自然不會錯過這個熱鬨的場合。
於是,他拉上李燁,從馬廄裡挑選了兩匹溫順的良駒,騎馬出了府門。
在長安的獨孤府門口,獨孤青石正在等待李裕。
獨孤青石是隴**孤家的長孫,太子妃獨孤明玉的弟弟,比李裕年長一歲。他身材高大魁梧,性格卻溫和敦厚。在世家門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