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義幫滕家滅門一案已經過去月餘。
李燁他們一直也沒有發現琉璃台的人在大肆搜捕滕豹,因此農莊的防衛也沒那麼嚴密了。
自從上次談話,李燁便收留了滕豹,並且讓他改個名字。
沒想到滕豹改得相當徹底,連姓都改了,現在叫薛儼。
穿著也一改從前的華袍錦服,多是些素色的長袍,更顯沉穩了。
而且據說已經重新開始習武了。
要不是相貌沒變,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
李燁將薛儼叫到跟前,看著這個年紀隻比自己小幾歲少年,不禁有些唏噓。
“怎麼連姓都改了?”
薛儼平靜地回答道“回公子,既然選擇了追隨公子,我便不再是滕豹。
我知道憑我自己肯定是報不了滅門之仇的。
我更知道公子定會將那夥人一網打儘。
而我隻需要幫公子做些小事,也就算為報仇儘一份力了。
所以從今往後我會努力做好公子交代的每件事情,哪怕是端茶倒水。”
李燁對薛儼有點刮目相看了。就衝薛儼這份對自己的清晰認知,一般人也是很難做到的。
李燁誇讚道“嗯,不錯,想法很對。我這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薛儼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薛儼鄭重地說道。
李燁笑著說道“剛剛還是端茶倒水的,怎麼一會就赴湯蹈火了?沒那麼嚴重。不過事情雖然簡單,但是也是得吃些苦的。”
“薛儼願意,公子請示下。”
“我最近跟北室韋人做了筆馬匹生意,需要你去做個聯絡人。正好你也去北室韋避避風頭,這樣也安全一些。
當然我也會再派兩個江湖好手與你同去。他們保護你的同時,也是你的幫手。”
“一切遵從公子吩咐。”
“聽說你開始重新練武了?”
“是的,公子。”
“我不清楚你的武學天賦和武功功法。我也教不了彆人武功。不過我可以給你些建議,你願意聽嗎?”
薛儼知道李燁武功很高,不禁欣喜地回答道“何止願意,求之不得!”
“我建議你練箭,練弓箭。就算你的年齡偏大,功法一般,天賦一般,弓箭也可以上手。
一般的神射手不需要太深厚的內力,當然你要當‘箭神’那就另當彆論了。
你有了一定內力作為基礎,再加上專注和勤奮,假以時日一定有所成就。”
李燁的話如同撥雲見日,讓薛儼一掃迷茫。
薛儼拜謝道“謝公子指點,薛儼必定勤加練習。”
“起來。這兩天我讓人給你尋張合適的弓。正好你去室韋帶著。
而且室韋人擅長捕獵,意味著他們中有善射之人。你可以向他們請教箭術。
如若你將來成為絕頂的神射手,我一定賞你一張絕世神弓。”
“薛儼一定努力!”
隨後李燁便交代金掌櫃,準備鐵器和布帛,尋張好弓,挑選兩個江湖好手,還有就是密切關注申屠家的動向。
幽州北平郡盧龍城,右驍衛大將軍府邸就在這城中。
此時羅延,羅燦父子二人正在大將軍府邸的書房中談論著。
右驍衛大將軍羅延,年近五十,依然風度不凡,勇於攻戰,能武善射。
隻是他生性桀黠,有些剛愎不仁。
所以在幽州百姓中風評不佳。
他的長子便是北方雙璧之一的幽州將軍羅燦。
羅延正在看著各郡的呈報,開口問道“聽說你買了杆好槍?”
“是的,父親。這次去金露穀賞寶會購得。隻是這銀兩,還是關山馬場墊付的。而且關山馬場堅決不要我們的銀兩。”
“不要就不要吧。他奚平度沒有我,能有如今的關山馬場?”
羅燦猶豫道“可是欠他們的人情總是不妥。”
“有什麼不妥的。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罷了,這世道就是這樣。
我聽說你跟那個奚秀寧走得很近?我可是警告你。
做事心裡要有數,奚秀寧隻可做妾,不能做你的正妻。”
說到這裡羅延的口氣有些嚴厲。
羅燦趕緊說道“兒子隻想建功立業,未曾想過成家。”
羅延聽罷,語氣有些緩和地說道“成家還是要的。隻是你是羅家的長子,正妻的出身必須高貴。我會替你物色的。”
“知道了,父親。”
“最近高麗人好像有些動作,你派人盯緊點,最好是弄清楚他們的意圖。”
“是,父親,我再加派些探子去高麗。”
關山馬場在灤水河畔的一個山坳裡。
這裡陽光充足,水草豐美。當然,冬日的馬場顯得有些蕭瑟。
馬場因為附近的關山而得名。
馬場占地很大,因為畜養馬牛羊需要很大的草場。
關山馬場幾百號人聚居在關山腳下,自然形成了一個不小的村落。
村落中最大的院落當然是關山馬場場主奚平度的住所。
奚平度五十出頭,人高馬大,很是雄壯,一臉絡腮胡,穿著塞外草原人愛穿的長袍。
他長相粗獷,心思卻是玲瓏細膩,而且武功高強,善使一把大砍刀。
奚平度妻妾頗多,兒子也多,卻隻有一個女兒,那就是奚秀寧。
奚秀寧不但身材高挑,長相俏麗,而且熱情直率,性格活潑。
奚平度對這個女兒是疼愛有加,視為掌上明珠,有求必應。
可是最近讓他頭疼的是,奚秀寧喜歡上了羅燦。
羅燦那是大將軍羅延之子,幽州將軍。
他雖然不了解羅燦,但是他了解羅延,平日裡與羅延沒少打交道。
奚平度深知羅延雖然表麵上與他稱兄道地,但是壓根就瞧不上他這種江湖人士。
奚平度心裡清楚,奚秀寧要麼隻能給羅燦做妾,要麼就是沒有結果。
可是女大不中留,他沒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