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啟動車了,同時門鎖跳上來,副駕的車門上了鎖。
出租車開了一段時間,上了高架,徐回周才淡淡說:“開錯路了。”
司機悶聲一笑,然後是顧孟成熟悉的聲音,“沒錯。你該去的地方,是機場。”
顧孟成扯下了口罩。
三小時前,他到了機場,顧序堂替他安排了五點飛往K國首都的私人飛機。
“你先過去,今晚徐回周也一定會過去,你在機場等著。”顧序堂拍著他肩膀。
登機前一刻,顧孟成還是跑了。
他信他爺爺,但他不信徐回周,徐回周太聰明,他必須親自帶著徐回周離開。
顧孟成做好了徐回周發難的準備,徐回周卻隻是望著窗外。
兩側的路燈倒退,後方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
顧孟成微微皺眉,“你不驚訝?”
徐回周麵無波瀾,“你就是這種人,有什麼好驚訝。”
顧孟成先是一噎,繼而大笑,“難怪我對你一見鐘情無法自拔,我們就是天生一對,從裡到外的般配。”
徐回周雙唇平靜著吐出三個字,“你不配。”
“那誰配?”顧孟成嗤笑,“季修
齊?那名不知所謂的醫生,還是——陸溯?”
徐回周說:“你現在的行為算挾持。”
“沒關係,K國和國內沒有引渡條例。”顧孟成絲毫不擔心徐回周會逃走,這條高速路,兩側皆是深山,徐回周逃無可逃。“到了K國,我們就結婚。”
顧孟成踩著油門加速,“以前的事一筆勾銷。季修齊和陸溯能給你的,我照樣能給你。他們不能給的,我還是能給。”
“錯了。”徐回周糾正他,“隻有陸溯。”
顧孟成扭頭,“什麼?”
徐回周沒回答他,突然看向前方,顧孟成也順著看去。
前方分叉口,停著兩三輛閃爍的警車,幾l名警察站在路邊,一個舉著喇叭喊:“例行檢查,停車。”
顧孟成完全不在意,加速直接衝過,繼續追問徐回周,“隻有陸溯什麼?”
這時後視鏡突然亮起一束車燈,那輛漸變色跑車,在昏暗裡也無法忽視的騷包,宛若流動的海浪。
顧孟成先是意外,繼而笑了,他轉著方向盤,“看清楚了,我比陸溯強。”
徐回周沒說話,他隻是望著後視鏡裡那束車燈。
在下一個高速出口,顧孟成轉方向改了道,一路狂飆到收費站,他沒有減速,直接闖過收費杆,出租車的車身劇烈晃動了一下,徐回周係著安全帶,也跟著顛簸一下,差點撞到車頂,他視線有些發暗,喉嚨湧上血液,他咽了回去,還是看著後視鏡。
顧孟成將車開上了一條一級公路,夜深人靜,月色下隱約能看見路邊是一大片蘆葦蕩。
竟又回到了南山。
顧孟成抽空看了一眼徐回周,徐回周降下了車窗,安靜望著窗外,忽明忽暗的光影拂過他淡漠的眉眼,有一種不可褻瀆的聖潔。
顧孟成重重咬著後槽牙,如果不是要甩掉陸溯,他發誓,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要停車抱了徐回周,讓他浪蕩著再離不開他。
陸溯望著前方副駕朦朧的身影,同時車載係統提示,“前方即將進入南山隧道,共500米長,請注意減速。”
陸溯加速了。
進入隧道,光線明亮不少,他落後出租車大概20來米,快出隧道,兩輛車越開越近,他猛踩油門,瞬間飆上前擦過出租車的車門,副駕那側車門哐哐作響,然後他超前一個橫擺,刹車橫著攔在了隧道出口前方,直接逼停了顧孟成。
同時出租車駕駛室的門搖搖欲墜,終於哐當一聲,徹底掉了下去。
涼風灌進來,顧孟成左側的麵部神經突突抽著。
歪掉的後視鏡裡,數量鳴笛的警車呼嘯靠近,很快團團圍住出租車。
幾l名警察迅速下車,走向顧孟成,出示證件說:“顧孟成先生,現懷疑你與一樁謀殺案有關,請配合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
顧孟成沒動作,他轉臉看徐回周,徐回周已經解開了安全帶,從頭頂到尾沒看他,開車門下車了。
警車的鳴笛在空曠寂靜的公路上回響,出隧道的兩側依舊是一望無際的蘆葦蕩。
陸溯下車,前方影影綽綽,紅色的燈和人影重疊著,唯獨徐回周的身影曆曆可見。
單薄的男人穿著潔白的襯衫,普通的黑色長褲,安靜走向他。
心臟鼓動得比鳴笛聲更要響亮,陸溯抬腳快步走向徐回周。
入秋了,深夜風涼,路邊的蘆葦蕩一直沙沙響著。
到跟前了,徐回周先停腳,他微微抬眸,幽黑深邃的眼裡倒影著陸溯的臉,他莞爾,聲音也帶著笑意。
“這一次,我沒騙你。沒做任何危險的事情。”
陸溯再不控製,他一步上前,雙手捧住徐回周的臉,低頭深深吻了下去。
顧孟成目光一直跟著徐回周,快上警車,突然看見陸溯親徐回周,他眼球猛地發疼,轉身要過去,“陸溯你他媽鬆開——”
被旁邊警察抓住了,也瞥見兩人在接吻的他臉頰微紅,清了聲嗓子,“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