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見宮沉不回話,黎白還以為他沒摸到,又沒有力氣再去拉他的手,便直接把額頭抵在宮沉的脖頸上,還怕對方感受不到似的拱了拱,活像一隻親人的小奶狗。

小哭包認真證明自己不是哭包的模樣雖然可愛,但宮沉更多的是擔心他的身體,儘管之前已經讓保鏢叫過醫生了,還是忍不住轉身又催了一遍。

以為他轉身要走,黎白忙抓住他的衣擺,另一隻手極力朝他伸過去,小聲音嗚嗚咽咽的,可憐極了:“要抱……”

一邊哭一邊張著手要抱,跟粘人的小孩似的,也不知誰慣的這毛病。可這完完全全的信任和依賴又讓宮沉覺得很受用,他轉回來將人重新抱住,並握住了小哭包的手。

可小哭包還是哭,一眨眼就是兩串圓滾滾的淚珠啪嗒啪嗒落下來,哭的時候還不忘喊宮沉的名字,不讓人走。一開始隻是按照平日那樣喊宮先生,後來迷迷糊糊喊了一聲哥哥,聲音細細小小的,又異常甜軟,落在宮沉耳裡,覺得心裡像長了一把毛絨絨的小草,又像被小貓蓬鬆的貓尾巴掃過一樣,讓人想把那隻小貓逮進懷裡,將它牢牢困住,讓它再也不能亂動亂跑。

男人的表情顯然因這聲哥哥而變得更加柔和,輕拍少年後背的手也一樣。黎白出了一身汗,後背的衣服已經潮了,貼在身上很不舒服,再加上發燒,又開始掀衣服喊熱。

宮沉讓人送了套新睡衣來,然後親手幫小哭包把汗濕的衣服換掉。這個過程中免不了會看到少年的身體,而宮沉也沒有刻意回避,甚至特地在上麵掃了一圈。那腰肢纖細的讓人想伸手試一下是不是單靠兩隻手就能握過來,小肚皮白白嫩嫩的讓人想揉一揉是不是和想象中一樣軟,還有胸口和鎖骨……

這回輪到宮沉開始感覺熱了。

換了乾爽的睡衣的黎白舒服了一點,又恍然間覺得是大哥在哄他,哭得沒那麼厲害了,然後回想起來之前做的夢,一邊抽著小身體打哭嗝,一邊用那種小孩子跟家長告狀的語氣說:“我夢到有怪獸咬我尾巴。”

說著扁扁嘴又要哭了,“怪獸可凶了,都把我的尾巴咬疼了,卻沒有人來幫我……”

宮沉覺得好笑,道:“彆怕,它咬的肯定不是你,你哪有尾巴?”

“有,我有的,”少年立刻梗著小脖子十分認真地爭辯起來,小脖子都要梗歪了,還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信你摸,我的尾巴可好看了!”

他的確是發燒燒得有點糊塗了,說著還拉對方的手拽向自己的屁股,而宮沉也覺得他燒糊塗了,當然不能趁人之危去摸,努力把視線從圓鼓鼓的屁股上移開,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剛才看過的腰和小肚子。

想著少年小小一團縮在他懷裡,一邊叫哥哥一邊朝他袒露軟綿綿的肚子,就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在升溫。再抬頭對上對方還閃著淚光的大眼睛,忽然就有些控製不住了,不由輕輕親了親小哭包的眼睛。

黎白迷迷糊糊中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被親了,隻愣愣地眨了眨眼,宮沉立刻感覺到眼睫的輕顫,像受驚的蝴蝶,顫顫巍巍地停在了心尖上。

少年這一場燒來勢洶洶,還找不到緣由,醫生來了也沒起多少作用,折騰了整整一夜都沒好。折騰這個詞不隻是針對病情而言,還指他本身,——生了病的少年實在嬌氣,要人陪還要人抱,宮沉離開一會兒都不行。

其實沒人陪沒人抱也不會怎麼樣,小哭包並不會鬨騰,隻會縮在床上嗚嗚咽咽的哭,哭得人心疼。宮沉一向自詡鐵石心腸,卻被他那雙水汪汪又滿是依賴的淚眼看得邁不開步子,隻能把人摟在懷裡,道:“怎麼那麼愛哭。”

明明是責怪的話,語氣裡卻聽不出任何訓斥或責怪的意思,所以小哭包完全不在意,還撒嬌般地哼哼了兩聲,並不滿地搖頭表示自己才不愛哭,然而隨著搖頭的動作眼裡又掉下一滴淚珠,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於是宮沉就這樣抱著黎白時睡時醒地過了一夜,直到天亮的時候,小哭包才真正睡著。睡姿十分粘人,胳膊搭著宮沉的腰,臉也貼著他胸口,整個人都軟軟地粘在他身上。

宮沉白天還有事要忙,見少年睡著了,便把他放下來,送回枕頭上並掖好被子。然而剛轉身要走,少年就不安地動了動,一副哼哼唧唧要醒不醒的模樣,隻好又回床邊輕拍著哄了一會兒。

黎白這才重新睡穩,宮沉靜靜看著他,明明除了小半張白嫩的側臉之外,其它地方都好好地蓋在被子下麵沒露出來,卻感覺身體湧起一股說不出的燥熱。

大概是少年的睡顏太乖了吧,宮沉漫不經心的想。

他之前決定把少年留在身邊,隻是當寵物在養,但他從沒想過養寵物的過程中付出更多心思的其實是主人。每日都會想著寵物吃什麼做什麼,高不高興舒不舒坦,不知不覺對寵物上了心卻不自知,甚至養得上癮,無法放開。

走的時候,宮沉把四周的窗簾都嚴嚴實實地拉起來了,想讓黎白能多睡一會兒。但其實不拉窗簾也沒有光,——昨晚的那場雨時斷時續地下到至今沒停,天色十分陰沉,根本見不到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