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喵喵喵(1 / 2)

所幸宮沉在曹北霄推開門的前一刻離開了。

倒不是因為怕起衝突,宮沉絕不是那種怕跟誰起衝突的人,但他想讓曹北霄儘早回S市,不要留在B市礙眼。他知道曹北霄遲遲不回S市的原因是不放心黎白,——若有人糾纏自重視的寶貝,任誰也不能放心離開。

為了讓曹北宵放心,宮沉這兩日都沒找黎白,起碼沒當著曹北霄的麵去找,打電話也是挑黎白獨自在外的時候打的。曹北霄也的確因此而放心了一點,宮沉自然不想在這時候功虧一簣,低聲跟黎白說了句‘先走了’,便閃身去了陽台。

今晚的月色不是很好,沒開燈的屋裡黑乎乎的,曹北霄的注意力又被下床倒水的黎白吸引,一時間沒注意到陽台有什麼動靜。繼而大步邁進屋,打開床頭櫃上的台燈,看著黎白光著的腳問:“怎麼不穿拖鞋?”

黎白抱著水杯無辜地眨了眨眼,“我這就回床上了。”

曹北霄把他連同水杯一起抱到床上放好,又給裹上被子,同時在房間四處看了一圈,可惜沒看出什麼異常。

黎白還是有點心虛的,一邊乖乖喝水,一邊偷瞧曹北霄的表情。他裹著被子,一張白瑩瑩的小臉在被子的映襯下仿佛反著淡淡的光,眉眼顯得愈發精致,表情奶乖奶乖的,會讓人莫名聯想起了大戶人家裡那種好欺負的小媳婦兒。

儘管沒看出異常,但曹北霄就是感覺哪裡不對,觀察完房間之後,便定定望向黎白。黎白努力忍住心虛,小聲開口問:“怎麼啦?”

曹北霄輕咳了一下,正色道:“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黎白當然不會承認,果斷搖頭。

“真的嗎?”

這一次的語氣有點嚴肅,黎白自覺得被凶了,立即不高興了,“你不相信拉倒。”

說著縮進被子裡,轉身背對曹北霄躺著,抱著膝蓋將自蜷成小蝦米,隻露出一點毛茸茸的頭發。

曹北霄喊了一聲白白,沒被搭理,便坐在床邊輕輕摸了摸他露出來的那點頭發,“寶寶生氣了?”

小家夥顯然生氣了,頭發都不高興地塌下來了,不僅不理人,還在被子裡扭啊扭地朝‘牆壁的方向縮。

曹北霄想把他從被子裡掏出來,但他像個蠶寶寶一樣吭哧吭哧地扭來扭去,躲著不給碰。曹北霄看著看著,忍不住輕笑出聲,然後把他連人帶被子一塊兒抱住,“寶寶怎麼這麼可愛。”

蠶寶寶聽了,立馬不扭了,而且一動不動地繃成死魚狀,像是在說他一點兒也不可愛。

曹北霄乾脆躺下來,從背後擁住黎白,小孩兒身上的奶香混合少年人特有的清爽好聞的味道鑽進鼻子裡,讓他的聲音不由自主變得更加低沉,“寶寶要是不說話,我就待在這裡不走了。”

“我管你走不走,”黎白終於說話了,小聲音悶在被子裡嗡聲嗡氣的,倒打一耙,“你不相信我,我不想理你了。”

“我錯了,寶寶乖,不生氣了好不好?”

這世上隻有黎白能讓曹北霄這樣乾脆利落的道歉。

黎白沒說話,但態度明顯軟化了,還朝曹北霄那邊讓出一點被子。曹北霄便蓋進被子裡,重新從背後擁住他,並握住了他的手。

曹北霄的體溫比黎白高得多,沒多久就把黎白的手暖熱了,曹北霄又在被窩裡抓住黎白的腳,——小孩抱著膝蜷成蝦米狀,一伸手就能碰到腳腕,不一會兒把腳丫也被暖得熱乎乎的。

貓咪喜暖怕冷,黎白舒服得眉頭舒展,忍不住朝曹北霄懷裡縮了縮,最後整個人都縮進曹北霄懷裡。曹北霄想低頭看看他,剛抬身就被他抓住了。——誤以為對方不抱了的黎白像個八爪魚一樣扒著曹北霄不鬆手,並小聲嘟囔:“再抱一會兒……”

剛才還生氣說不理人呢,現在被暖的舒服了,又嬌嬌氣氣地要繼續抱。大概自也覺得不好意思,黎白嘟囔完便轉頭把腦袋埋在曹北霄的頸窩,鴕鳥似的不給人看。

曹北霄被嬌的沒辦法,隻管一動不動地抱著他,感覺他的呼吸一點點變得悠長又平穩,顯然是睡了。

曹北霄自也不知不覺睡了,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一醒來就看到少年乖巧精致的睡臉,心情自然不錯,看著看著,頭一回生出了不想回S市工作的念頭。

工作有什麼好,能有懷裡的人好看嗎?

但曹北霄還是回去了。古人曰懷璧其罪,想守住珍寶,必須要有與之相配的能力和養護珍寶的財力。

B大附近的房子已經收拾好了,曹北霄又親自陪著黎白去超市買了一堆東西,像任何一個疼寵小孩的老父親一樣把一切都安排妥當,才不放心地回S市,完全沒想到他前腳剛走,宮沉後腳就來找黎白了。

曹北霄是一大早走的,走的時候天還沒亮,黎白仍窩在被窩裡睡覺,而且睡的很沉。醒來時已經八點半了,想起今天要去學校的事,忙以最快的速度刷了個牙洗了個臉便急匆匆出門,一出來就看到了在門口等他的宮沉。

初秋的早晨,太陽還斜斜地掩在樹梢後麵,宮沉倚在車頭前,細碎的陽光從他身側照過來,容顏在晨光裡半隱半現,氣質冷峻又斐然,卻在見到黎白之後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點說不出的溫柔。

走近之後,黎白才發現宮沉今天不知為什麼學曹北霄那樣戴了個金邊眼鏡。

不得不說宮沉長相優異,戴上眼鏡也意外的好看,戴眼鏡的樣子比曹北霄還符合斯文敗類這個詞。眼底的深冷消減了一點,整個人仿佛加了柔光濾鏡。

可惜黎白趕著去學校,沒功夫欣賞宮沉的臉,宮沉自然也知道他要去學校的事,直接道:“上車,我送你。”

眼看快遲到了,黎白猶豫了一下便上了車。宮沉抬手幫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同時將另一隻手上拎的袋子遞給他,“正好在路上吃點早飯。”

袋子裡的黑色保溫桶裝著海鮮粥,黎白低頭看了看保溫桶,已經敏銳地聞到讓人嘴饞的香味,但沒有將其打開。

宮沉今日沒帶司機,是親自開車來的,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問:“怎麼不吃?不喜歡海鮮粥嗎?”

明明少年以前很喜歡魚和海鮮的。

黎白嘴上自然想吃,可心裡有點糾結,聽宮沉又道:“廚師一早就起來買海鮮了,特彆新鮮。”

黎白到底忍不住將保溫桶打開了,準備開吃。他是一隻有禮貌的小貓貓,還在吃之前問了一句:“你吃早飯了嗎?”

宮沉知道少年這句話隻是出於禮貌,可能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關心自,心頭一酸,臉上卻帶上一抹笑,柔聲道:“你吃吧,我吃過了。”

黎白又歪著腦袋望了宮沉一眼,這才點點頭,挖了一勺粥放進嘴裡。

味道果然很好,於是他開始心無旁騖地吃早飯。宮沉一路上時不時地看他,見他吃得十分認真,而且一勺一勺地將粥全部喝完了,就像小老鼠啃餅乾一樣,頭也不抬,長長密密的睫毛低垂著顫呀顫,一下一下撩撥人心。

黎白吃完粥,車子剛好抵達校門口,他匆匆跟宮沉道謝後便下了車,堪堪趕上了開學典禮。

今天上午九點整是新生開學典禮和軍訓動員大會,下午就要穿著統一的服裝軍訓了。在年輕人眼裡,軍訓的服裝自然不那麼好看,但長得好看的人穿什麼都好看這句話在黎白身上完美應驗,就算衣服像麻布袋一樣不合身,黎白也能穿出一股子仙氣。

都說軍訓的主要內容其實是曬太陽,因為不管站軍姿還是踢正步,都要在太陽底下老老實實地曬著。秋日的陽光還很熱烈,放眼望去,哪怕塗了防曬霜的女生也曬的臉色發紅,隻有黎白似乎越曬越白,皮膚在陽光下白得像會發光,配上精致的五官,整個人漂亮的不像話,和一起站軍姿的其他同學對比下來十分顯眼,加上身姿挺拔的像一棵白楊,往那一站就是一道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