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許澤安和沈梅夫妻兩人也沒有睡,正在臥室中說話。
“都查清楚了,需不需要再確認一遍?”沈梅還是有點不放心。
許澤安歎氣,“他名下有三家公司是確認無誤了,我還特地到老賈那裡去確認過他的證件複印件,確實是他本人沒錯。而且老賈告訴我,他這三家公司……交稅的金額很不小。”
沈梅皺著眉,“就算他是真的有錢,也不能說明他對容容就是真心的。”
許澤安沉默下來,這一點,他確實不能保證。
應該說,他們對許嘉容一直抱著幾分帶著歉意的擔憂,三個孩子裡,唯獨她最乖最不需要擔心,許嘉言許嘉行都是十分有主意的人,他們身為父母也做不了這對姐弟的主,而許嘉容卻乖巧到讓他們心生愧疚。
對這個女兒,總帶著虧欠的心,卻不知道改怎麼彌補。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門響,詫異地對視一眼,往外走了兩步就看到許嘉行走進來。
“這麼晚怎麼回來了?”沈梅看了一眼時間說。
許嘉行看起來心情不大好,“媽,能不能另外給許嘉容安排一個工作。”
這要求來得太突兀粗暴,許澤安和沈梅都愣住了,不明白兒子為什麼現在提起這個。
許嘉行低下頭,麵無表情地說,“趙睿英回來了。”
許澤安和沈梅一下子跳了起來,“什麼?!”
這在他們家,是一個禁忌的名字,已經有十年,他們假裝徹底遺忘了那件事,然而即便是現在提起,就像是掀開了那血淋淋的傷疤。
“他還敢回來!”許澤安憤怒地說。
許嘉行露出一個蒼白的笑,“他怎麼不敢,這個混蛋,還敢到許嘉容身邊去工作!”
沈梅一聽身體晃了一下,覺得自己頭暈目眩到有些搖搖欲墜,“他想做什麼……”
“難道是記恨當年——”
許嘉行搖搖頭,他也不知道,“唯一還算安慰的是,她根本沒有認出他來。”
當年的事,許嘉容以為,那隻是她和許嘉行的秘密,其實並不是。她和許嘉行那麼多年的關係一直不好,以她溫柔寬容的性格,是很難變成這樣僵硬冷淡的模樣的,可偏偏現在就是這樣。
許嘉行寧願她冷漠對待自己一個人,並不想讓她因為這件事而心生不安,她畢竟是個溫柔心軟的小姑娘,不比家中其他人個個都能因為護短而成為擇人而噬的凶獸。
他們努力地想要保護她,也幸好當年那件事,沒有真正傷害到她。
“大膽包天,他還真敢!”許澤安氣得幾乎要跳起來。
許嘉行直到現在,還是有一些和趙睿英相同的朋友,畢竟他們的圈子並不大,正因為這樣,他才會迅速得到了趙睿英回來的消息。
“可是,嘉容很喜歡她的工作。”沈梅憂心忡忡。
許嘉行冷笑,“不管他想要做什麼,都是做夢!”
“回頭我先問問嘉容吧。”沈梅歎氣,“實在不行,我們去做做那個小顧的工作,讓他勸勸嘉容。”
一邊說她一邊覺得心酸,不過理智告訴她,戀愛中的女孩子,確實比較容易聽得進戀人的意見。
“小顧是誰?”許嘉行不懂就問。
“是……嘉容的男朋友。”
她什麼時候有了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就在這時,沈梅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聽說趙睿英回來了?”
因為家中十分安靜,沈梅電話裡的聲音站得很近的許嘉行也聽到了,他的頭皮一下子就有些發麻,壓低了聲音,“是大姐?”
許嘉行在家中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很怕大他三歲的姐姐許嘉言。
沈梅點點頭,“你怎麼知道的?”她問許嘉言。
許嘉言冷笑一聲,“總會有人熱心地給我通報趙家的事的,畢竟十年前我找過趙家所有人的麻煩。”
她可絕不是好脾氣的人,睚眥必報心眼很小,偏偏又聰明絕頂,得罪了她日子會很難過。
因為趙睿英的事,趙家那幾個堂兄妹個個被她找過碴,還是有苦說不出的那種。
“媽,你先不要著急,我會親自去找一趟嘉容的。”
“好好好。”沈梅放下了一半的心。
這個家裡如果說許嘉容最親近的人是誰,排第一絕對是和她相處得最少的許嘉言。
明明當初十二歲的許嘉容回家之後過了不久許嘉言就高中住校了,之後更是大學、出國讀書,不像許嘉行在許嘉言的教訓下長大,兩姐妹真正相處的時間很少很少,偏偏她就是對許嘉言很信賴。
“還有,幫我提醒一下許嘉行,讓他最近皮繃緊一點。”許嘉言的聲音沒有多少起伏,“我隻要聽到‘趙睿英’這個名字,就容易遷怒他,希望他牢牢記住。”
沈梅瞥了一眼徹底萎了的兒子,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許嘉行感到很委屈,從小到大他姐欺負他,家裡就沒人幫他,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