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宜修有點兒心塞, 許嘉容卻很高興。
回去的時候, 和許嘉言說起這事兒, 一直在誇蔣盛玫很漂亮。
“真的是又美又強,氣場超厲害啊。”她感慨。
許嘉言挑起眉,“你真不在乎啊。”畢竟是男朋友的聯姻對象呢。
許嘉容誠實地搖搖頭,“因為顧宜修和她根本沒可能啊。”
“對他這麼有信心?”
“嗯……是吧。”許嘉容笑起來, “說起來真的是哦, 我對他真的很有信心呢。”
許嘉言笑了笑,“有信心是件好事啊。”
本來許嘉容的性格有些內向靦腆, 而談戀愛的時候, 最忌諱的就是自卑然後患得患失,就算是好好的感情, 都可能會作沒了。
幸好不論是顧宜修還是許嘉容, 在這段感情裡, 似乎都沒有那麼多的這種情緒。
“那你呢, 和戰衍談好了嗎?”
“嗯……他似乎對孩子的到來很期待和欣喜, 但是我提出的開放夫妻關係,他好像不太感冒。”許嘉言說。
許嘉容稍稍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姐姐, 你有沒有想過……”
“怎麼?”許嘉言朝她看來。
許嘉容歎氣, “姐姐啊, 戰衍喜歡你啊。”
許嘉言挑起了眉,“嗯, 這個我是知道的。”
“你知道?”許嘉容看著她,“那這樣應該知道他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啊。”
“愛情這種東西, 都是一時荷爾蒙的作用,”許嘉言笑著說,“我一直不覺得這種東西有什麼持久性可言。”
許嘉容:“……”
“他或許現在是喜歡我的,”許嘉言托著下巴,“但是嘉容啊,你姐姐我雖然很自信,也不覺得能夠有什麼讓人愛一輩子的地方。”
許嘉容忍不住說,“可是,戰衍喜歡你很多年了,就是當年在美國的時候就愛你,他這麼多年沒有找女朋友,就是因為一直愛你啊。”
許嘉言一下子愣住了。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雖然那天許嘉容問起,她知道自己在美國大概救過戰衍,但是是真不記得這件事了。更不知道,他喜歡她那麼多年。
“……他喜歡我那麼多年?”許嘉言感到不可思議,“等一下,他今年都三十一歲了,從來沒有談過女朋友?”
怪不得那時候覺得是新手開車,完全浪費了他那張看似“經驗豐富”的霸道總裁臉。
“是啊,顧宜修說,他喜歡你多年不肯放棄,當時姐姐你回國徹底斷了消息,朋友們都勸他算了吧,他還是不願意。”許嘉容認真地說,“難得還有這樣的緣分,我和顧宜修在一起之後,讓他又找到了你。”
許嘉言沉默不語。
“所以姐姐,你也可以多給戰衍一點信賴的。”
有錢還有貌,那方麵也沒問題,並不性冷淡,而且明顯沒有實踐經驗,還這麼多年沒有女朋友……許嘉言有點相信了。
於是,初四那天許嘉容回了家,許嘉言也跟著回來,在許嘉容家接了貓,然後坐著戰衍的車回了上海。
他們準備要去領證結婚了,總不可能再不告訴許澤安吧。
作為家中最後一個知道的,許澤安整個人都被這個消息給震呆住了。
“你說什麼,結婚的不是嘉容,是嘉言?”
“對。”沈梅安撫地說。
“懷孕的不是有男朋友的嘉容,是一不小心……的嘉言?”
“對。”
“現在她要和那個男人結婚?”許澤安的神色嚴肅起來,“不行,我不同意。”
開玩笑,婚姻是這麼兒戲的事情嗎?
“孩子可以打掉,結婚決不能這麼草率。”
之前,沈梅也是這麼想的。
“嘉言是個什麼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沈梅歎氣,“她原本是想這輩子都不結婚的,老許啊,嘉言三十歲了,這個孩子她居然願意生下來,我都很驚訝。”
許澤安皺眉,“你的意思是?”
沈梅眼神通透,“我的女兒我了解,她對那個男人,是有感情的。”雖然連她自個兒都沒發現,更不可能承認。
許澤安沉默了一會兒,“他是個怎樣的人?”
“就是顧宜修現在公司的CEO。”
許澤安:“…………………………”
怎麼又跟這小子扯上了關係!拐走他一個女兒還不夠嗎?!
“不過,聽嘉容說,以前嘉言在美國的時候,救過被搶劫的他,那時候他就一直喜歡嘉言,更難得的是這事兒過去快十年了,他居然還一直喜歡她。嗯,為了嘉言,這麼多年,極度潔身自好,連女朋友都沒交過。”
許澤安脫口而出,“這該不會是有什麼毛病吧?”
沈梅十分淡定,“嘉言孩子都懷上了,應該是沒有毛病的。”
許澤安:“……………………”
說的也是。
這對夫妻迅速調整了心態,許澤安無奈地歎氣,“既然這樣,什麼時候一塊兒叫來家裡吃個飯吧,把嘉容他們那一對也叫上。”
都這樣了,他還有什麼辦法?
“現在的問題是,要結婚的話,嘉言不準備辦婚禮。”
許澤安點點頭,“不辦就不辦吧,現在籌備婚禮也來不及了,到時候嘉言的肚子……”會不太好看。
沈梅商量著,“索性叫兩個孩子去旅行結婚你覺得怎麼樣?”
“可以。”許澤安忽然感到很憂鬱,“我去陽台抽根煙。”
沈梅驚訝,“……你煙都戒了那麼久了,家裡哪來的煙啊。”
許澤安:“……”
兩人商量好之後,沈梅第二天就打電話給許嘉言和許嘉容,問了問時間,約了正月十五元宵節的時候,一塊兒回來吃飯。
既然已經定了下來,在外夫妻倆也統一口徑,倆女兒都有對象了,一個要結婚了,一個感情穩定,省得有人老問。比如許澤安的那位同事張成慶,都提了好幾次他家兒子的事兒了,這索性說清楚了對大家都好。
一個圈兒裡的消息傳得很快,許澤安家的事兒,沒幾天該知道的親朋都知道了。
拐彎抹角的,趙家也聽到了消息。
“哥你醒醒吧!”電話那頭的聲音十分尖銳,“你現在再巴巴地湊上去也沒有用的,人家都有感情穩定的男朋友了,而且聽說是個巨有錢的富二代!你現在傻乎乎地跑到她身邊做個小民警有個屁用啊!”
“不用你管。”趙睿英平靜地說。
電話裡的女聲有些氣急敗壞,“好好好,我不管,我就是告訴你,要是有人在我小時候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我他媽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這個人,更彆說喜歡上他了!你真以為是什麼狗血啊,男主角小時候欺負女主角,女主角還能和他he?哥!現實不可能有這種結局的!”
趙睿英心中一顫,他聲音艱澀地說,“我那時候喝醉了。”
十五歲的他雖然驕狂,但是如果是清醒的狀態,也還是做不出這樣過分的事的。
“解釋不過是借口,做了就是做了,”她犀利地說,口吻也帶上了疲憊,“放棄吧,趕緊回來,不然本來屬於你的東西,真的要被他們搶走了。許嘉容本來就沒有可能屬於你,你能不能清醒點成熟點,不要再任性了。”
聽著唯一和他關係不錯的堂妹疲倦的聲音,趙睿英沉默不語。
她似乎很失望,最終還是掛了電話。
趙睿英趴在陽台上,看著這座城市並不如何璀璨的燈火,他知道許嘉容住在哪裡,也沒敢離她太近,但在這裡,能夠看到她住的小區,那遙遠的燈光,似乎像是夢裡閃亮的星。
那麼近那麼遠,永遠無法企及。
其實她說得對,有些事,或許是傾儘全力也根本沒有成功的希望的。有些人,哪怕窮極一生也無法得到。
許嘉容並不知道趙睿英在距離她家不到三公裡的地方正朝她家的方向看,她將最後做好的香菇筍丁放在桌上,“說好了哦,元宵節那一天,到時候戰衍也會去的。”
顧宜修一雙在燈光下顯得愈加如星奪目的眼睛看著她,俊美白皙的麵容繃著,微微帶著點兒委屈。
許嘉容感到有些好笑,“怎、怎麼了呀。”
乾什麼要這樣看著她,她有點兒承受不住了。
“戰衍都要和許嘉言結婚了。”他輕輕說。
許嘉容眨眨眼睛,“是啊。”這事他又不是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