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開封(1 / 2)

年初黃河沿岸各州府頭一件重要的事項便是清算河工銀兩,去年結餘和今年預估。

河南府也不例外,往年一二月份戶房和工房均要為此事忙碌,今年因為王儉年前趕時間完成了大部分內容,其餘人則顯得清閒起來。

清閒是好事,但過於清閒則變成了壞事。

王儉在書房中將這幾天的兵房台賬做完放下筆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開春之後倒是沒人針對他了,但是更糟糕的事情出現了,他被孤立了。

原因很簡單,去年交給他的任務他做得太好了,連知府聽說後都誇獎了一句,甚至說了聲可以以一當百。

這這話說得,一時難辨褒貶,王儉也是後來有人暗中提醒才知道自己礙了人眼了,有能力的又不是隻有他,怎麼就顯得他能乾了?

鶴立雞群,遊客是看得高興誇獎鶴了,那群雞內心可不是這麼想了。

如今官場流行的中庸對他來說實在也是有好有壞啊,好在容易被人看到,壞也在容易被人看到。

王儉仰了仰脖子,正要收拾明日要帶的東西萬全突然敲門。

“爺,有貴客到訪。”

王儉還未回複萬全便推門引客,王儉看清來人急忙迎上去作了個揖。

“趙大人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趙明安,康熙五十六年進士,在翰林院任職,雍正即位後將其外派為河南府正五品同知。

在河南府上有知府下有各房典吏,這人並沒有什麼機會操持實事,不過明眼人都知道這人出身正統又是雍正親自放外任的,顯然是下來鍍金的,因此說話也算頂用。

“怎麼,不歡迎?”趙明安笑著坐到主位並為自己倒了杯茶,“好茶,你這官做得不怎麼響亮日子倒是過得舒心。”

王儉苦笑搖頭。

“大人怎麼有空專門過來調侃屬下了,上次的事情還多謝大人解圍。”

萬全出去帶上了門,王儉坐在趙明安對麵,他被人孤立整個府衙上下四百人也就趙明安肯多說一句,他是有些感激的,雖說這行為導致的結果是更被人排擠。

“我有個消息告訴你,”趙明安從袖口掏出來一把扇子敲了兩下,“你非尋常之人,這小小的河南府可容不下你,我給你個更好的去處,你可願意?”

趙明安出身望族第一眼看到王儉就看出對方來曆不凡,雖不知對方為何甘心做個不入流的小吏,但是有了機會順路賣個好也沒什麼。

“大人所說是指?”

“田文鏡田大人三月初被委任為河南布政使,布政使司掌管一省人事財政,按照慣例新上任布政使會從各個州府抽人上去借調,我查過往常至少二人,知府那兒可以推舉一個名額,同知這兒一個。”

田文鏡,布政使司,推舉。

王儉心頭湧上一陣難以言說的興奮,九月份到河南,到現在忙碌了半年多終於要步上正軌了。

“大人的意思是,推舉,我?”

“怎麼,你敢不敢去?”

借調借調,隻借不調是常事,真調過去才是稀奇,過去了大多都是當苦力,什麼時候人家用不上了再找理由退回來,這樣的事兒發生多了幾乎沒幾個人想去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好處,上去了認識人多了誰知道會不會出來個貴人拉你一把。

趙明安看著王儉將扇子展開又合上。

“就是被退回來也不過和現在情況一樣,壞也壞不到哪兒去了。”

王儉的處境趙明安自是清楚,其中還有他添的一把火。這樣能乾的人在下麵總有一天得埋沒了,還不如逼他一把。

王儉思索片刻對著趙明安鄭重地點了點頭。

“多謝大人厚愛,王某義不容辭。”

達到目的趙明安沒有多待,王儉將人送出去帶萬全回到書房,主仆二人相視一笑。

“爺,您終於能去開封府了。”

“是啊,終於,”王儉放鬆地靠在椅背上,“既然趙明安大晚上過來跟我說,估計也就幾天的事兒了,你明日便啟程去開封提前找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