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告張子房書(二合一)(2 / 2)

同時他一個個將他們身上失節之事當眾說出來,什麼都快六十了,還要娶繼繼繼繼繼房,老不要臉!什麼跟自家父親小妾亂搞……

說痛快之後,茅焦直接冷哼一聲,甩袖離去!他要做王上的明鏡,自然是要將朝堂這些魑魅魍魎全都挖出來,沒看王上都讚同他的做法,還給他安排黑冰台侍衛保護嗎?

“好你個茅焦,怕不是瘋了?”

“茅焦!老夫與你勢不兩立!”

……

後麵這些無能的怒吼跟咒罵,茅焦覺得他們是在為自己奏樂,他走的異常的堅定。

隨著舊韓功勳被壓至鹹陽,一封《告張子房》直接傳至秦國各州縣。

此檄文一出,天下黔首都憤怒了,神種是什麼?是他們的希望,使他們的未來,是王上都舍不得吃的神物,這個叫張子房的竟然要毀了他?他該死!舊韓餘孽該死!

“這是汙蔑!”

“少主,絕不可上當!”

“少主,這,這這……好陰狠的計謀!”

……

張良看著那封《告張子房》,皺著眉頭,他自認自己藏得還算隱蔽,隻是……隻是為何秦王會注意到自己?

難道真的是自己安插秦軍之人做了蠢事?

或者……神種有問題,所以秦王故意栽贓給自己,引來天下唾棄?

他張良從未做過此事。

但……張良苦笑一聲,這鹹陽他是必去了。而且去……必死!

他藏身秦國數年,一邊學習,一邊謀劃刺秦,荊軻刺秦王失敗之事讓他遺憾的同時,更明白一般人不能進秦王身邊,所以自己要更加小心謀劃才是。

因為檄文上有明確時間限製,張良就算再不願意,也隻能赴死!

路上張良聽到了燕太子被燕王喜殺死的消息,也聽到了那首風蕭蕭兮易水寒,心中一震,眼神卻堅定了起來。

張良緊趕慢趕,終於再最後一日趕到鹹陽,剛好看到李然讓人將舊韓王跟公子吊起來的場景,眼中閃過悲憤跟羞辱之後,揮散隨從。

先是找了一家旅館梳洗乾淨之後,換上一直珍藏的母親為他做

的最後一件新衣。

張良容貌極美,雖留著美須,但是一路還是引來無數的矚目。這些關注的眼神,張良自小看到大,因為容貌太盛,他曾經一度不愛出門。如今想來,那確是最美好的時光!

一步步走到城門口,張良看著被掛在城門上的王上跟公子,跪了下來。

然後大聲道:“臣張子房拜見王上,公子!”

話音剛落,立馬就被人圍住了。

一時之間小石頭爛菜葉,還有無數謾罵襲來。

所有人都說他是惡人,罪人……說他不顧天下人死活。

張良紋絲不動,他問心無愧,卻也不願爭辯。

李然在張良走過來的時候,眼神就極為複雜,張良原來真的就是小梁子,嗬嗬……自己上輩子真真是蠢死的。

不過見他被人羞辱,卻有些不舒服,開口道:“行了,把人給本公子帶下去!”

一個單獨的刑房之中,張良坐在地上,神色木訥。

他雖然內心強大,可是麵對著那麼多普通黔首仇恨的眼神,卻也是無措的。

“你們都下去吧!”李然揮散身後的隨從,換步走了進來。

張良聞言抬頭看到一個半大的少年,眉頭微愣,但隨即眼神變得銳利,這個麵容他見過,夢中時常出現的容貌,隻是夢中的那個人是個少女。

“你是何人?”張良開口道。

李然歪著頭,冷冷的看著他,開口道:“殺你的人。”

張良又問:“為何?”

“小梁子,你注定會死在我手裡。”李然拔出匕首,歪著頭問:“說吧!還有什麼遺言?”

張良渾身一僵,隻有夢中那個少女會叫自己小梁子。

“你……你是……女……”話音未落,匕首就刺了過來,張良忙後退幾步躲過。

隔著獄門,這一刀隻是讓張良受了點兒輕傷,但很快他又頓住了,因為對方直接拿出弩箭對著自己。

“你不會以為我會放你出來吧?”李然冷哼一聲,直接射了一箭,她發覺自己果然還是不適合愛人,畢竟這個時候,她第一想到的是自己的安全。

張良這些年勤練武藝,雖說不是很強,但是到讓他躲開了要害,弩箭射穿了他的胳膊。

李然無語的看著他道:“站穩了,我給你一個痛快!我也不想讓你受罪。”她心情不好,不想說太多話,直接弄死回宮跟父王哭鼻子去!

“我能知道你為何要殺我嗎?”張良捂著流血的胳膊,咬牙問。

李然看著他道:“你好看,我喜歡,但是你騙了我,所以你該死!得不到的自然就要毀掉,不是嗎?”

說完趁對方沒反應過來,又朝著他射了一箭。

張良邊躲邊道:“你怎麼知道得不到?”

“呸!騙子!”再次瞄準他道:“快說遺言,我數到三,你不說你就直接死吧!”

張良忙張嘴,可是到嘴邊的話卻變成:“小然彆鬨。”

李然一頓,隨即眼前一亮,原來這人也有曾經的記憶呀!那好!自己也不算冤殺了他。

“你不想知道你是怎麼回來的嗎?”張良不可思議的聽著自己的聲音。

李然冷哼道:“不想!”

“我死你死!”張良忙道。

李然一頓,疑惑的看著他問:“你什麼意思?”

張良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道:“我與你此生命成一線,我死你必死!”

李然瞪大眼睛,她不想相信這個事情,可是自己為何重生?這這這……她怎麼辦?她不想死!

手指微顫,李然正要坡口罵人,卻見對方突然就暈了過去。

“父王!救命!”李然見狀轉身就跑,走之前給獄卒說讓他照顧好牢中人,彆弄死了,然後自己飛奔回宮,對射嬴政就哭道:“父王救我!”

“何事?”嬴政還是第一次看到孩子這麼害怕的神色,於是猛地走上前扶住她問:“何事?”

“張良那個王八蛋用邪術把我跟他的命連城一線,他說死我就得死!父王,我不想死!”李然直接撲到嬴政懷裡,然後哭唧唧的告狀。

不管張良說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那父王舉全國之力,應該能解了這份孽緣吧?

她還小,她還沒見過天下所有的美男呢!還沒有對美男免疫,也還沒有活夠呢!

嬴政聞言暴怒!

拿著秦王劍,就準備去找那個該死的張良!

“速速給寡人解了這什麼邪術,否則,寡人屠儘韓人!”嬴政提著劍衝入刑房,對著張良吼道。

張良抬頭,此刻他的眼神有些渾濁,不明白自己方才是做夢,還是現實,但伴隨著嬴政的怒吼,他的眼神突然清明了,他緩緩的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看著嬴政,揚唇笑道:“解不了,秦始……”

“為何解不了?你做了什麼?寡人會召天下術士,就不信會解不了?更何況,寡人不信你會有這樣的本事。”嬴政眼中的憤怒仿佛利刃直接刺向張良。

“一群騙子,秦王你儘可一試。”張良一點兒都不害怕,看到仇人如此暴躁,反而笑了起來。

“父王,你看,他就是個變態。”李然站在後麵拽著嬴政的衣袖控訴:“太嚇人了!父王,怎麼辦?我好害怕!”

張良看著她,眼中閃過懷念,又見她的手指拽著秦王衣袖的親昵模樣,以及臉上的擔心,垂下眼眸道:“秦王你說的對,小人並未對小公子施咒,而是心中有疑問,想見秦王你。”

“你見寡人何事?”嬴政身上的氣息並未收斂,而是質問。

“我想一問秦王,日後秦王一統,韓人趙人燕人奇人魏人楚人,可否跟秦人一樣?”張良問。

嬴政站在那裡道:“日後不會有韓人趙人燕人奇人魏人楚人,隻會有我秦人!”

張良又問:“我二問秦王,可見過天下黔首之苦?”

“寡人見得如何,不見又如何?”嬴政冷哼,看著張良,這次越發確定他在騙自家傻孩子。

張良道:“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秦王不見黔首之苦,則大秦亡矣!”

“你大膽!”嬴政暴怒,若非心中怕那個萬一,早就讓人將他拉出去剁了。又是一個沽名釣譽之人,竟然用然兒的性命威脅,該死!

張良沒再理會嬴政,他對秦王本就沒什麼好話,言至於此,已經夠了。

於是直接看著李然,見她眼中還有些害怕,心一軟,張良極為溫和道:“小……公子,良方才真的是騙你的,世上怎會有這種邪術?你的命隻會由你自己掌控,而你此生必能長壽富貴。……莫怕,良說真的,若是有此等邪術,良必將命與秦王係之,然後自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