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車後座,特彆涇渭分明。
情侶緊緊摟在一起,坐在左邊,單身狗和他們空了一大截,孤獨地坐在右邊。
在上車之前,星野和美想過很多,比如上車要禮貌地問好、如果司機又露出燦爛微笑,還對她豎起大拇指的話,她一定要豎回去,比上次淡定一些。
再比如愛理的老公是個殘疾人這種事,她不能顯露出任何不滿,以及對好朋友被騙婚的擔憂。
是的,不能因為自己的判斷,就影響好朋友的家庭!
不過上了車之後,星野和美才發現自己想多了,因為他們兩個還是和之前見麵的時候那樣,甜膩膩的,仿佛單身狗是他們的主要打擊目標一樣。
轉頭看向窗外,聽見她腦袋後麵不遠處,傳來了“啵”的一聲,星野和美憂鬱地歎了一口氣。
上次她拒絕了跟那兩個虐狗協會的一起坐車,果然是對的,但是她怎麼沒堅持呢?
一上車就被老公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神迷住,愛理羞澀地跟他偷偷親了一下,剛覺得這果然很像偷情的時候,就聽到了一聲幽幽的歎息。
是和美,但是她為什麼歎氣呢?
小心地轉過頭去看看好朋友,愛理不太自信地想,她就是犯了一個所有戀愛中的人都會犯的錯誤,在單身狗麵前稍微秀了一下恩愛,應該不是讓和美這麼憂鬱的主要原因吧?
不過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地坐正了身體,抓著老公的手沒什麼底氣地說:“那個,她就是和美,你還記得吧?”
星野和美轉回頭,滿臉的幽怨:“其實我不在車裡,我在車底,你們兩個不用在意。”
感覺到了單身狗的怨念攻擊,愛理乾巴巴地笑了下:“怎麼會呢?和美你彆這麼說嘛!”
在這麼尷尬的時刻,太宰治勇敢地站出來幫老婆解圍,隻不過他用的方法就很靈性。
“為了表示禮貌,愛理可以幫我轉達一下,對愛理的朋友的問候嗎?”他十分有男德修養地說,並從旁邊拿出一個漂亮的手提袋:“還有,這個是愛理買的禮物。”
這回感覺到尷尬的人變了,除了愛理之外,還加上了她的好朋友。她們兩個不約而同地在心裡閃過同一句話——這個人,用不用這麼自覺!
愛理對老公騷操作的抗性比較高,她很快反應過來,心情複雜地轉達:“和美,我老公跟你問好,他、他這人有點那啥,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他去上了那什麼班,你……”
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愛理皺著眉,不太確定地說:“你彆介意?”
去上了男德班對吧?還是優秀畢業生呢!
星野和美秒懂,很善良地沒多問,也沒有吐槽:“嗬嗬,我懂的,也幫我向你老公問好哈,祝你們新婚快樂。”
明明在同一輛車裡,但是有兩個人說話,卻需要她來轉達。
感覺這還挺傻的,但是也沒什麼辦法,愛理隻能沒有靈魂的做個複述工具:“治,和美也跟你問好,並祝你新婚快樂。”
一下就笑了出來,太宰治蹭蹭老婆的臉,把手裡的袋子放到她身邊。
“謝謝愛理,這是彆人的東西,我就不拿著了。”他活靈活現地表達著封建糟粕:“抱歉,但是合格的丈夫不應該和異性說話,也不應該有任何接觸,隻能麻煩愛理遞給另一個人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不僅是愛理跟星野和美,就連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中原中也和港|黑的優秀司機,也都為他的操作感到震驚。
中原中也麵無表情地想,自從和夫人在一起後沒多久,BOSS似乎就沒怎麼跟女性說過話了,包括紅葉大姐和秘書銀,原來這不是錯覺嗎?他是在……
實在想不出來他在乾什麼,總之是正常人乾不出來的事就對了。
不止一次地聽老公說過類似的話,愛理很快擺脫了僵直狀態,十分自然地把手提袋遞給好朋友。
“我們繼續聊天吧,剛才說到了哪裡來著,你最後一道題答出來了嗎?”
默默接過禮物,星野和美道謝之後也不知道該乾什麼,隻能跟著她的話說:“嗯,答出來了,教授上課的時候講過。”
愛理的老公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這個年代了,還有人具有如此強烈的封建思想?而且還不是男權思想,而是男德……就很迷。
兩個人都心不在焉的隨意扯了點學過的東西,比如古希臘文明對世界的影響,並分了科研、文學、藝術創作、數學、社會結構等多個方麵進行論證,說到後麵她們都覺得心裡好過了很多。
封建從古至今哪兒都有,傳承了上千年,多幾個信的人不是很正常?
對於文學生來說,這都是張口就來的東西,她們說的也很籠統,都沒太多特定的年代、人名之類的專業名詞。
不過開車的港|黑員工再次感受到了不安。之前是好像知道了頂頭上司秘密的不安,現在就是對文化水平差異的不安。
說起來,港|黑很多人都是鐳缽街出來的,大部分沒上過什麼學。夫人文化水平好高,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覺得抬不起頭來。
到了車站之後,愛理堅定地拒絕了老公的跟隨,跟和美一起去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