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千戶,有件事,屬下不得不報。”
榆林城中的那些隱隱的傳言,尤振武很快就知曉。
---外麵養女人,在家裡和丫鬟廝混,浪蕩放肆,敗壞家風,在這些惡毒流言裡,他尤振武已經成了一個十惡不赦,人憎鬼厭的惡徒!
但這些事情,尤振武一件也沒有做過。
所以,這絕不是良善的揣測,而是有人惡意傳播,造謠中傷。
看來,在這榆林城中,有人恨極了他,所以才會編造這等惡意謊言,汙蔑他的名譽。
尤振武麵色凝重。
是誰呢?
左緒嗎?
極有可能。
隻是左緒雖然恨自己,但他沒有這樣的腦子,所以一定是背後有人給他出的惡主意。
“一派胡言,胡亂潑糞!他們這是要毀壞少千戶的名節啊,少千戶,得立刻稟報老總鎮,請巡撫衙門出麵,將汙蔑你的人都抓起來,看究竟是誰在後麵指使!”薛得貴怒。
周運卻皺眉:“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自古流言最是難對付,當年周聖人麵對流言,都曾經惶恐不安,何況咱們,所以,這事抓人是不行的,而且傳言的人多了,你又抓誰去呢?”
薛得貴啞了。
---不用說尤振武隻是一個小小的千戶,即便是崔源之,一鎮之巡撫,遇上流言中傷,怕也是無計可施,你官威雖大,但總不能捂著嘴,不讓百姓說話吧?
尤振武卻已經有了主意。
“不,不是流言難以對付,而是不願意對付,周聖人是不屑對付,我不是周聖人,沒他的海量,這件事得應對。薛百戶,你即刻派金川回城,將我這份信送回家中。”尤振武道。
……
榆林。
尤宅。
尤世威坐在堂中,兩道斑白的濃眉緊緊糾結在一起。
尤見田站在堂前,氣憤的說道:“外麵有些流言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說咱振武……大,我看不能再忍了,得立刻去見巡撫大人,請他明察!”
尤世威老臉凝重的搖頭:“莫要自己亂了陣腳!謠言止於智者,那些破綻百出的惡毒之言,沒有幾個人會相信的。”
“可什麼也不做,流言怕不會越來越多?這背後的人這麼歹毒,二哥,你說會不會是左家?”尤定宇咬牙瞪眼。
---尤家在榆林沒有仇敵,唯一有些不快的就是左家,加上尤振武和左緒這麼一鬨,兩家的梁子就更深了,雖然左光先回到榆林之後,主動派左德開上門賠罪,尤見田也回了禮,但彼此心裡都知道,這一來一往,不過就是表麵上的文章,給彆人看的,在內心裡,兩家心裡的芥蒂,是不可能消除的。
“沒有證據,不要亂說!”尤世威沉下老臉。
尤定宇哼了一聲。
尤見田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大,我擔心的是有人趁此攻訐振武,給咱家找麻煩,還有西安的李家……萬一李赫然真相信了怎麼辦?他若是悔婚,豈不是要遭?”
--振武偷用了自己的聘禮,還說,匈奴未滅何以家為?某種意義上,已經是對李家不敬了,現在又出了流言,如果西安李家真相信了,以此為借口,這門親事怕就真的危險了。
“他敢?”尤定宇瞪眼拍桌:“看我不宰了他!”
“李赫然,應該還沒有這麼蠢……”尤世威道。
---雖然嘴上說的輕鬆,但他眼睛裡的擔憂卻是藏不住。
“老爺,堡中來人了。”
腳步聲響,一個家人領著一個身穿箭衣,頭戴紅纓詹帽的年輕軍士進入。
正是薛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