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間渾濁一片,塵土翻卷。
廝殺之聲刺入耳膜,刀槍劍鳴,馬蹄沉悶,血花四濺。
巨大的重物落地聲,城門轟然倒地。
湧入的敵軍鐵騎如同猙獰的猛獸,策馬飛馳而入的敵軍手持鐵器彎刀,狼牙鐵錘,嘴中發出凶狠如虎嘯般的叫喚。
精疲力竭的大夏將士一個接一個慘死於鐵騎踐踏之下。
憑著數千人守城多日,已經是強弩之末。
杭清就是在這麼一片廝殺聲之中,睜開了雙眼。
腦內忽然響起一陣清脆的機械聲:“叮——歡迎宿主身份綁定。身份綁定進行中——我是炮灰反派係統,編號517008,接下來有我為你進行實時導航。我們正在進行的是腦內意識溝通交流,能充分解決被人偷聽的煩惱。”
杭清一怔,晃了晃頭,抬手發現這具身體壓根不是自己的,雙上之上滿是血腥傷口和沉重老繭,自己...不是戰死了嗎?
她已經被無數的蟲族大軍啃食乾淨軀體了吧。
忽的一道道銀白穿過高昂的蒼穹,直直朝著杭清麵門而來。
“少將軍!快躲開!”頭發花白的老將聲嘶力竭的衝杭清大喊。
老將乃是杭清親衛,十六歲入伍,先入的是杭氏的親衛隊,後來杭老將軍顧念他們這群老人,給他們紛紛安排了後營輕鬆的活計,這場戰役人員不足,他才重新披肩上陣。
曆經杭氏三代將軍,親眼看著主將馬革裹屍。
雖將士以戰死沙場為榮,可杭氏滿門皆是遺孀,這未免也太過悲戚。他們可以死,少將軍還未及冠,如何能就這麼死了。
自老將軍去世後,威風凜凜出儘大夏將才的杭氏,竟然隻餘下杭清一枚男丁。
叫他如何能看少將軍死在自己麵前?
下一秒,老將驚立於原地,瞪大了雙眼。
隻見遠處那名身著銀色甲胄,紅褐色的血漬染遍了半邊麵孔的少將軍,竟是以極快的速度,臥於地麵,抓著幾具屍身做為抵擋,躲過了一撥又一波箭雨。
待到箭雨停下,杭清將屍體丟向一邊,反手抽出了一支身側泛著銀光的羽箭,指尖輕彈箭頭,悶重的“蹭”一聲聲響,杭清心裡便有了大概。
敵軍的煉鐵技術,不成熟。
杭清這一番雲淡風輕的騷操作,引來了遠處重甲鐵騎的注意,馬背上的敵軍將領揚起下巴,擦了擦手中彎刀,雙腿一瞪,腿下的戰馬繞過雙方交戰人馬,朝著杭清處直策而來。
戰馬猙獰的如同猛獸,一頭餓極了的猛獸。
517008機械音再度響起:“宿主,需要立刻接受劇情嗎?”
杭清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敵方鐵騎:“這戰場是能提供場景暫停服務?”
如果可以,先暫停上他個一天一夜。
008:......不能”場景暫停個屁,死了就死了唄。
那還廢話,杭清冷下臉不再說話。
環顧了周圍地勢,左手從死人堆裡撿起一塊凹凸不平一看就經過不少挫折的盾牌,右手攥著那支撿來的羽箭。
羽箭箭頭尖銳,還能用。
等重甲戰馬奔至她麵前兩腳高昂之際,杭清矮身而過,翻滾到戰馬後側,盾牌劈開迎頭寒刀,速度快的如同鬼魅。
馬背上的敵軍反應速度不慢,轉身一刀砍在杭清的盾牌上,他虎口發麻的退了半身距離,下一秒便感覺身後風聲漸起,原是杭清手撐馬背,輕鬆躍起。
他感覺後頸一涼。
低頭,正是那隻羽箭的箭尖,整根從他的咽喉出來。
砰咚——
片刻前還拽的二五八萬的騎兵首領,遭杭清一箭穿喉。
她立刻翻身上了那匹眼饞很久的戰馬,果然非同凡響,健碩的馬背,長且有力的馬腿,精氣的神態。
好馬!
好馬得配優秀的戰士。
戰馬嘶吼掙紮,杭清毫不在意拿過它前任主人的馬怒抽了兩鞭,馬靠鞭,牛靠環。
不聽話,就往死裡抽。
這片戰馬的馬背上不少鞭痕,新傷舊傷,它的前任主人沒少抽它。
雙腿緊緊夾住馬腹,她可沒時間陪著它耗,馴服不了的戰馬隻能勒死。
□□戰馬本就有靈性,上方施壓的比猛虎還猛的威嚴,被抽的生疼,沒幾下就當是換了主人,乖乖貼貼,不敢再浪。
008縱觀全場,驚訝的掉線片刻,繼而壓低聲音催促:“宿主,要不要接受主角記憶?”
杭清充耳未聞,騎著馬原地搜索了兩圈,環顧了四周環境。從死人堆裡找出一柄刀刃尚且沒有卷曲,鋒芒畢露的長柄陌刀。
這陌刀刀身堅固鋒利,質地厚實,製作精良,遠非胡騎的刀錘能比。
除了重,就沒有彆的缺點。
重,這對於杭清這具身體來說,真不是什麼缺點。
杭清躬身撈起陌刀,單手挽出一個回旋,試了試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