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雪前恥(2 / 2)

圖魯頂著滾滾濃煙,眼睛刺痛的厲害。冒著外邊的箭雨,一雙被寮煙熏黑的眼圈看了眼已經快要被攻破的城門。

早知難以守住,杭家死了個杭元正,又他娘的出來了個更厲害的杭清,各種夜襲,騷擾。

打了就跑。

折騰的他們還沒大戰,就死傷不計其數。

再加上老巢被端,日日睡覺都提心吊膽,天天晚上都要被襲擊,心態早他娘的崩了。

圖魯多年戰場生涯,都少都有些底,見守不住也不多做逗留,隻猶豫了一瞬,翻身就上了馬。他最引以為傲的戰馬,日行百裡,大夏的那些馬可是追不上的。

他娘的!回了草原,過幾年修養好,他絕對會再將燕門關拿下的。

“走!撤退!全部撤退!”圖魯一扯韁繩,就要跑。

阿史那王子倒是難得的氣性,生著悶氣不肯撤退,被圖魯催了兩次,飛快道:“我們為了攻下這裡,付出了多少?咱們裡邊還有將士!這一戰不一定會敗!”

圖魯用馬鞭狠狠的抽著阿史那沙率□□的戰馬,道:“讓你走你就走!真以為你是草原猛狼,大英雄不成?你學過大夏人的兵法?會排兵布陣?會他娘的守城?你老子娘教過你?!你老子來了都得聽我的。”

阿史那沙律眼睛充血,他是大妃的兒子,外公更是回鶻的鐵帽子王,竟有人這般跟他說話,他指著圖魯打罵:“圖魯!你以下犯上!你大膽!”

圖魯一鞭子抽到十七八歲的小王子臉上,作勢就要拔刀砍他。真以為自己是個寶貝?所有人都要慣著他?

“去你娘的狗崽子!老子就是在這裡把你殺了又如何?你老子不差你這一個兒子,死了一個還有幾十個!你老娘也還能再生!”

夜行奔逃的圖魯部隊往外逃竄,身後數百大夏騎兵見到了直接開追,不遠不近的追在他們身後。

圖魯驚覺,身後追兵騎的跟根本不是大夏戰馬,而是以速度極快著稱的矮種馬!

他娘的!要栽了......

等圖魯等人跑帶丹河附近,大夏騎兵已經追上。

圖魯聽到耳邊一串清脆馬蹄,部下一陣哀嚎而後落地,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腥風隨之而至,他不禁心中一凜。

方才的戰爭中火箭屠城,戰火寮煙,眼睛被熏得酸澀,此刻天將明未明,黃沙漫天中,更是看的不真切。

可嗅覺卻騙不了人。

久戰之人都明白,上完戰場下來,避免不了一身的血漬,血漬越多說明斬殺的人數越多,以往他斬殺近百人,下戰場後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脫下來時都是一層血肉軟甲。

可那腥味......也遠遠不如他此刻聞到的這般濃烈。

濃烈的叫人作嘔。

馬上之人......究竟斬殺了多少人?

那串如同地獄走來的馬蹄,落在了圖魯正前方,圖魯眯著眼睛望去,馬上的人被血染紅的銀甲,帶著麵罩,瞧不見正臉。

杭清部下團團圍困住一路被他們追擊射殺,此時不足百人的部隊。

策馬立在圖魯處。

“你可是圖魯?”

“你...你是......”

不怪圖魯不認識杭清,實在是這清冷甚至有些平和的嗓音絲毫不能讓人將眼前人同近來駭人聽聞的大夏驃騎將軍杭清聯合到一起。

杭清扯下臉上用來防止沙塵的絲織麵罩,露出臉下的真容。

圖魯看向馬背上挺立如鬆的來人,狹長的瑞鳳眼,麵如白玉。同胡子邋遢滿身肮臟的士兵不同,儘管身上的鐵甲被血漬浸透,馬背上的人仍然清華無雙,風骨凜冽,麵罩下的臉,一絲胡茬也無。

杭清端坐在馬背上看著麵前的胡人,如同看螻蟻一般,閒庭信步。

這要是旁人,圖魯肯定要內心嗤笑一聲娘兒吧唧的,連根胡子都不長。但看到他手上拎著的染血的陌刀,周身淩厲的氣勢,以及麵上那似曾相識的容貌,他的話全都不敢說出口。

可此時此刻,哪怕是不同大夏風土人情的胡人,也不得不感歎一句,氣勢出眾,相貌上等,美男子也。

沒錯!這壓根兒就是第二個青年版本的杭元正!

圖魯反應過來,問:“可是杭清小兒?”

杭清挑眉:“圖魯小兒?”

圖魯嗤笑:“四年前就是在此往前十餘裡,你父杭元正被我圍困致死!”

杭清麵色不變:“今日我便在此地為父親報仇,割下你的人頭,製成酒盞日日供奉在我父親牌位前,他在天有靈,必然是暢快的。倒是可憐你,整個王庭的畜生都被我斬殺殆儘,你可沒後人能為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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