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成器服了,這麼個蠢鈍如豬的清河郡王。
“臣以為,內弟年幼,萬萬當不得親王的爵位。二來,若非沒能護住陛下,守不住燕門關,也不會有後邊的事發生,他也就算是將功抵過。”
這話一出,底下更是一片嘩然。
這清河郡王和驃騎將軍不是郎舅關係嗎?第一句話還能勉強說是謙虛推辭,第二句話...也未免太過......歹毒?
將功抵過?便是連朝中阻止杭清封王的文臣都不敢說出這個詞來,大家眼睛都不瞎,走漏了軍情,援軍不至......無論哪一條對於行軍打仗都是致命的。
沒見到督查院都跑去徹查去了嗎?
驃騎將軍率著幾千人守了燕門關好些天,將損失挽救到了最小,已經實屬不易。
再者,陛下禦駕親征,護送他的可是禁軍,被逮了去,真要論過,這過錯也該算到禁軍統領溫大人身上。
這溫大人可是已經救駕犧牲了。
說這話的,何等歹毒?
眾位大臣私下打量起站在朝堂之上長身玉立,長相俊美非常的清河郡王。
這段時日清河郡王告了病假,如今回來見他臉上有些許青紅痕跡,也不知是得了什麼病。即使這樣他長得倒仍是養眼。
世人常言最毒不過婦人心,這俊美如斯的清河郡王,歹毒起來比起那些婦人也不遑多讓。
隻是往常怎麼不知,這人腦子恐怕不太好使,此時還敢亂說出這種話來。
武將那邊就更是氣憤,要不是有人攔著,與杭元正老相好的武將都要一腳踹上來了。
禁軍首領溫大人親曆栽培的屬下蔡中郎將一聽,當即眉毛一瞪,立刻反諷:“將功抵過?你倒是給老子去邊關將功抵過去?你有那個能耐?哦,我倒是忘了,你剛剛從並州灰溜溜的跑回來的,連邊關都沒去的。”
他“哦”了一聲,恍然大悟的指著蕭元嘉:“瞧著你話語這般歹毒?莫不是撿漏不成,心下對著救出陛下的杭將軍也生了齷齪?還是......手上沾染了不乾淨的事,故意說這些話來,襯的自己對邊關的事毫不知情?”
這話說得......
作壁上觀的眾人都感覺到兩股戰戰,思路卻被蔡中郎將提醒的清明起來。
上首的聖上先是生氣,可氣極過後,聽了蔡中郎將的話,也覺得有些道理,頓時懷疑的看向蕭元嘉。清河郡王的種種態度,都很可疑。
兩司查案,目前報回來的來看,拖延戰情的人已經明了,宗室親王,甚至於當朝國舅家恐怕都脫不了關係。
蕭元嘉這談看法是假,來為自己洗清嫌疑是真吧。
蔡中郎將理解能力滿分,且嘴十分厲害,沒人跟他吵架能吵得過他。
眾人曾經聽過傳言,他年輕時,跟一位小娘子並著小娘子的母親以及十幾個丫鬟婆子對罵,愣是把一群女人給罵哭了的。
往常不想摻和眾人的私事的蔡華茂,可清河郡王把他已經戰死的上司拿出來當靶子了,他肯定不會放過。
這下不僅是蕭元嘉,端王世子,以及朝堂上立著的其他幾位存了些心思的宗室子弟,以及各大世家,都臉色難看。
蕭元嘉額角冒出冷汗,他儘量維持這穩定,生怕上邊的聖人看出他的心虛。
沒錯,他本打著一石二鳥的打算,不單單推拒掉杭清唾手可得的王位,更是想把自己摘出去。
這次邊關軍情泄露,跟他沒有直接的關係,但他也推了一把手。大理寺去徹查,已經查到了端王頭上,若是陛下將有關人等收付昭獄,他恐也脫不了關係。
如今就要咬死了自己對邊關的事情毫不知情,所以剛剛才刻意賣蠢。
哪裡想得罪了蔡華茂這個瘋狗!這下好了!蕭元嘉心跳加快,麵上卻一直保持冷靜。
“蔡華茂!你這瘋狗莫要血口噴人,倒打一耙!本王行得正坐得端,等兩司的徹查下來,我便能證明清白。”蕭元嘉想法是好,將蔡瘋狗惹怒,兩人當朝對罵,既能顯得他行得正坐得端,其他人見鬨得凶了肯定也會出來拉架,拉著拉著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結果......蔡華茂何許人也?這心機他三歲就會玩了。他壓根兒一點不上當,臉上帶著諷刺的笑不答話,就這麼冷場。
沒人說話......良久的寂靜......
都拿懷疑的眼神看著蕭元嘉。
蕭元嘉薄唇緊緊抿著,額角的冷汗終究忍不住滑落。
被視奸良久,眾人聽見聖上在龍椅上輕哼笑了一聲。
也不知是不是朝著清河郡王。
蕭成器道:“令禮部準備封親王的寶典冊書,一應儀仗。待大將軍班師回朝,再行冊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