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日暮落下,一片落日餘暉,避暑山莊開宴,掌勺的全是宮中帶出的禦廚。
杭清坐在座位上環顧周圍,這席仍是男女分座,女眷那邊隔得也不遠。
陛下沒來,上首未設席位,她座位下首坐著的,是有過一麵之緣的某位公主的駙馬,再下麵坐著的是她頗有印象的蔡華茂。
酒菜馬不停蹄的上,杭清還沒夾上一夾子的菜,先是被周邊服侍的侍女不小心潑了一盞茶水,然後就被引至院間更換衣服。
退開殿內之時,杭清慢悠悠的朝著四周跟過來的侍衛望了一眼,人數不多,立在殿外大概十幾人。
她隨手將寶劍拿上,倒是沒忍人懷疑,男子隨身佩劍是一種風雅。
去了外邊院間,濕了的衣裳還沒來得及換下,就先後來了兩批小娘子一不小心誤闖入房間,她如今是男子,身邊不適合帶丫鬟服侍,倒是容易叫有心人有機可趁。
杭清有些許煩躁,不成啊,這樣下去,要壞了大事。
至此,杭清也不打算換衣服了,反正就濕了一塊兒,過會兒不就能乾。如此,便就這麼坐在外邊無人處待著。
畢竟這可是世界啊,什麼迷藥,密室逃脫,什麼狗血劇情不能出現,平時還能玩一玩,今天她沒這個空。
四周靜謐,隻有風吹動竹葉聲,天尚且沒暗下來,風景甚好,沒有那些來破壞的人。
杭清欣賞美景沒過多久,便被竹林裡一陣悠揚的琴聲打斷,琴聲流轉,斷斷續續,杭清是個通音律的,她一聽就皺起了眉頭。
008羨慕至極:“又有人來投懷送抱了,這回格調高,是撫琴,看來是個才女,您的魅力真大。”
杭清:“難聽的我都要吐了,聽著音兒至少好幾年沒碰過琴,手都生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人才。”
杭清並不打算走上前去,坐在原地耐心的等著。竹林中央的琴聲響了許久,撫琴的人終於忍不住,主動走了出來。
來人讓杭清大吃一驚,竟然是平陽長公主。
平陽長公主迎著晚霞抱著琴盛裝而來,一套簇新的天青色繡芙蓉半臂裙,外間穿著青綠色若隱若現的薄紗抱臂,露出半麵□□,臉上畫著京中興起的白麵妝,高貴冷豔,嫵媚動人。
杭清注意到平陽長公主身側沒跟著丫鬟,隻有她獨身一人。
她無語道:“玩了,這回兒非得傳出點什麼來了。”
杭清眉頭皺成了個川字,她完全沒猜到會是這位,果然人紅是非多。怪不得方才宴會沒見到這位,感情是忙著營造氛圍去了。
008:“這公主明擺著是看上你了唄,恭喜你,要當駙馬了。”
杭清忍俊不禁:“我倒是想抱得美人歸,問題是我能當駙馬?”
要是她真是男的,平陽長公主這等絕色的美人投懷送抱,駙馬也不是不能當。可她不是啊。
她和學不來蕭元嘉那副□□行徑,看中了姑娘家的權勢想儘方法哄騙小姑娘將人納入府來,又晾著不願意去碰,好像是被誰拿刀抵著他脖子一樣。
平陽長公主見到杭清眼神一亮,裝作偶遇詫異道:“想不到竟然在此處碰上了晉王,瞧著晉王臉上有些憔悴,可是沒休息好?”
杭清無奈,這明顯是無話找話,水平還不高,她聽著四處的風聲,暫時平安無事。想著乾脆快刀斬亂麻得了:“可能是這幾日四處夜遊京都,欣賞名景聽聽風雅所致。”
夜遊京都,欣賞名景,用大腳趾都能想到她是去乾嘛了,去逛青樓去了唄。也不算撒謊,這幾日帶著高之煥,鄒永年四處遊玩。
這玩的地方,哪有好的過青樓的,如同後世高級會所一般,姑娘們吹拉彈跳唱,樣樣精通,放到後世個個都是國寶級的藝術大師,杭清一次性就能欣賞個夠。
除了最後一步沒進行,其與該乾的都乾了。
杭清說的很直白,就差直接說:彆愛我,沒結果,我花心,喜歡玩。
平陽長公主聽了果然不出所料臉色微變,有些氣惱,可想想自己又不是杭清什麼人,沒辦法朝杭清發火。
隻能裝作不在意,勉強笑道:“晉王應該保重身體,你是要帶兵出征的人,又剛從邊關回來,更應該好好修養才對。男人不能隻想著一時逞威風,向我父皇那般,早些年......後來說不行就不行了......”
杭清大跌眼界:“......”
這公主,怎麼什麼都敢往外說?
大行皇帝年輕時能夜禦十女已經不是個秘密,沒聽說過晚年就不行了的啊?這麼說來,晚年後宮確實鮮少有皇子誕生,原來竟是有這樁秘辛。
嘖嘖嘖...一不小心就知道了個大秘密,這老皇帝要是知道了怕是半夜會從皇陵裡爬起來掐死這個女兒吧。
杭清收回一顆燥熱的八卦之心,嚴肅道:“公主慎言!”
平陽長公主沒見過杭清這般冷肅的模樣,被她嚇了一跳,心驚之餘又暗自沉迷於杭清的男子氣概,畢竟敢這般對她說話的人可不多。
晉王嚴肅起來眉頭緊鎖,麵如寒霜,竟是這般迷人。
平陽長公主壯起膽子坐到了杭清身側,側頭崇拜的看他:“晉王千萬彆生氣,我這也是為了你著想。曾聽聞晉王立誓不破胡擄不成家立業,本宮和母後都十分欣賞晉王的氣度,世間男子,根本找不出第二個能與晉王比肩的。”
眼看話題越來越歪,杭清鼻間全是這位公主身上的香粉氣味,她不耐煩的往側邊靠了些。
“大將軍,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杭清怔住,不知該怎麼回答她,自己不喜歡姑娘,自己喜歡帥氣年輕的小夥子。
008:“快回答她!快回答她!”
“我喜歡恬靜自持的姑娘。”
平陽瞧著麵前男子俊美的容顏,聽著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內心拔涼拔涼,委屈道:“你可是在嫌棄我成過婚?其實我的前駙馬是兒時父皇指的婚,我們並無感情,他又死的早.......”
杭清瞧著天色暗了,阻止道:“公主誤會了,臣並無此意。”
她站了起來,往外圍走去:“多謝公主抬愛,但你我間並無可能,公主要是了解我,便不會再喜歡我。”
平陽紅著臉,眼中儘是不甘,隨手丟了工具琴起身就追,杭清一聽身後的聲音,也顧不上威嚴氣度,邁開長腿專門找縫隙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