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嬌端著酒杯, 詫異的看著不遠處的男人。
那個坐在軟沙發上,摟著女人,噙著笑的男人,竟然是楚恒之?
他一貫不喜歡這種場合,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在臨近午夜的時候?
而且他不是一個人, 他懷裡的女人很陌生,化著濃妝, 打扮暴露,雖說這種裝扮在酒吧這司空見慣,但這種類型絕對不是楚恒之喜歡的。
可現在楚恒之半摟著那女人,甚至任由那個女人將唇落在他的脖頸邊,留下一個鮮紅的唇印。
這算什麼!?
文嬌握著酒杯的手, 氣得發抖,
他口口聲聲說喜歡那個初白, 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個初白。自己脫光了投懷送抱, 他都能將她丟出去。
現在,這又算什麼!
……
楚恒之靠在沙發上, 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
他的臂彎裡,女人嬌笑著說了什麼,他一點都沒聽進去。
隻覺得這女人的香水味很刺鼻, 臉上的粉厚的一笑都有褶子。女人那放肆挑逗的手, 讓他覺得無比惡心。
可是哪怕是這樣, 他也沒阻止她, 任由女人撩撥的暗示。
然後半眯著眼,感受自己體內那不屬於自己的沸騰欲望。
這不是他的欲望……就像麵對初白時一般,他體內仿佛有另一個人一般,交錯影響著他的意識。
果然,不是他的錯覺,是真的出了岔子……
‘嘩啦’——
楚恒之還在不動聲色的思考著,一杯酒迎頭潑過來,潑了他一頭一臉。
懷裡的女人尖叫出聲,也被酒波及到。
濃妝被酒弄濕,女人伸手一擦,拉出一道可笑的斑痕。
“你乾什麼!滾出去發酒瘋!”
女人瞪著潑酒的人,尖銳的尖叫。
比起女人的狼狽,楚恒之反而沒什麼反應。
他絲毫不在意身上的酒水,連姿勢都沒變,懶洋洋的抬眼。
上挑的眼尾,透著水氣的濕發,讓他看起來竟然還多了幾絲性感。
“說了讓你彆在出現在我麵前,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怎麼聽不懂中文嗎?”
他無趣的看著麵前的文嬌。
文嬌手裡還捏著空了的酒杯,神色憤怒的問:“你在乾什麼?你在這裡乾什麼!?”
“怎麼,酒吧是你家開的?我來泡吧還需要你的準許?”
楚恒之伸手安撫了下身旁的女人,挑眉道。
“你不是有喜歡的人了,難道現在又不喜歡了?改成這種……”
文嬌不屑的打量了下楚恒之身旁衣著暴露的女人。
這種女人在酒吧裡很常見,隻要是有錢的男人,她們都會貼上去,典型的公共廁所。
隻要有錢,甚至不在意場合,不在意人數,哪怕是就在酒吧的衛生間裡打一炮也無所謂。
輸給初白,文嬌還能安慰自己,不是她不好,是初白剛好是楚恒之喜歡的類型。
可若是輸給麵前這種女人,文嬌覺得自己以前的眼睛一定是被屎糊住了!
被文嬌這麼質問,楚恒之還沒吭聲,他身旁的女人爆發了。
那女人站起來推了文嬌一把,尖叫道:“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這種!?管不住自己男人的黃臉婆還好意思出來,你的男人就是喜歡我這種的,嫉妒嗎?”
女人顯然是將文嬌當成和楚恒之有關係的女人了,以為文嬌是跟來抓男友出軌的可憐蟲。她精神抖擻的準備和文嬌撕逼,搶男人的時候,她還沒輸過。
文嬌沒理會女人的挑釁,隻是盯著楚恒之問:“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喜歡初白了?”
“喂,我和你說話呢……”
濃妝豔抹的女人見文嬌不理自己,氣得伸手去抓文嬌的頭發。
隻是她的手才伸出去,就被楚恒之捏住了。
“好痛。”女人叫了一聲。
楚恒之掏出大鈔塞給她,冷淡的道:“走開。”
女人先是不滿,不過感受了下大鈔的厚度,立刻眉開眼笑的衝著他飛吻了幾個。
“好吧,看在你的麵子上,這次我不計較。我的手機號碼給你,以後記得聯絡我啊。”
女人用口紅在紙巾上寫下一串數字,塞給楚恒之,捏著錢去找下一個豔遇了。
楚恒之不感興趣的將紙巾扔了,也沒回答文嬌的質問,轉身離開。
文嬌怒吼了聲:“楚恒之,你回答我!”
楚恒之背對著她,懶洋洋的扔下一句。
“和你無關。”
……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文嬌氣哭了。
她咬著唇,不想要眼淚太過於放肆。
察覺到周圍人不斷窺視的視線,文嬌轉身奔進衛生間。
為什麼。
為什麼到了現在了,她還是無法放棄楚恒之。
隻要他一出現,她努力了那麼久才做好的心理建設就崩潰的一塌糊塗。
她明明已經決定不要在喜歡楚恒之了,就像他說的那樣,過好自己的生活。可是每次一見到他,她就知道那些都是自欺欺人。
胸膛裡跳動的那顆心,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她喜歡他,還是隻喜歡他而已。
*
楚恒之直接將車開回公寓,衝了個澡,洗掉在酒吧沾染上的惡心氣息。
衝完澡,隻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他佇立在鏡子前,盯著鏡子裡倒映出來的人,勾唇問:“你是誰?”
室內靜悄悄的,無人回應。
他挑了挑眉,輕輕的哼笑:“露出的破綻那麼多,還裝什麼,出來。”
這話似乎起了作用,鏡子裡倒映出來的人,眼裡的神色變得深沉,一個陌生的聲音直接在他的腦海裡響起。
【嗬嗬,沒想到竟然會被發現,原來你的警惕心這麼高。】
聽到陡然在腦海裡響起的聲音,楚恒之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下,沒看到其他人,這道意識果然藏在自己體內。
“你是誰?孤魂野鬼?附在我身上是想做什麼?”
魔修無聲的咧嘴:【孤魂野鬼?竟然將我和那種肮臟不堪的東西等同,真是目光短淺。小子,彆管我是誰,隻要你乖乖聽話,我可以給你很多,金銀財寶、榮華富貴都隨你挑。】
楚恒之輕笑,放肆的道:“能靠我自己得到的東西,我又何必要受製於人。”
【那你得不到的呢?你很想要初白吧?你的心,你劇烈的情緒起伏都在告訴我,你渴望她。彆想騙我,我感覺的到。】
那聲音桀桀的怪笑,語調詭異。
仿佛在讚歎楚恒之竟然會對一隻貓情有獨鐘,另一方麵他又毫不留情的打擊楚恒之。
【可惜啊……她不需要你。她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會抱她,會親吻她,會陪伴她一輩子,她根本看不到你。】
楚恒之收了笑,麵無表情的盯著鏡子,漂亮的眼裡一絲情緒都沒有。
這個聲音提到的這些他都清楚,初白不記得他了,初白喜歡上那個陸年,這些讓他不爽,但想要以這一點來挑釁他,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魔修似乎也察覺到了作用不大,詭異的停頓後,他話鋒一轉。
【你不想將她搶過來了?留著她在那個不安好心的男人身邊,明明那個陸年隻會利用她,不是嗎?】
楚恒之冷冷的打斷他:“什麼意思?”
【陸家的陸年,天生體弱,早夭之命。你以為他為什麼能活到現在,還身體越來越好?明明好幾次都在死亡邊緣,卻毫發無傷的挺過來,不覺得很眼熟嗎?】
楚恒之眼裡的平靜波動了下,因為這話裡透出來的信息。
【你瞧,你捧在手心都舍不得傷一下的人,卻被另一個男人以愛情為名來利用。陸年能活下來,不就是靠著壓榨她的生命力嗎?陸家的命契,可是很出名的啊……初白可是個很好的續命道具呢。】
魔修的聲音很低,充滿了誘導。
他的力量在楚恒之體內盤旋回蕩,將楚恒之的懷疑和欲望放大,一字一頓的引誘。
【可惜她被愛情衝昏頭了,看不清陸年的狼子野心。難道你就不想救她出來嗎?你放心,我的目標可不是她,隻是陸年罷了。】
楚恒之好半響沒說話,就在魔修以為自己失敗了,打算加把勁繼續時,感受到了楚恒之緩緩溢出的殺意。
魔修滿意的哼笑,沙啞的道:【來,讓我們好好計劃一下吧……】
*
楚家
楚父覺得很不對勁,雖然他一直防著楚恒之,但這幾年楚恒之明顯對楚家的權柄沒興趣,一心撲在找貓的事上。
可最近,他已經不止一次發現,楚恒之在收攏楚家的勢力,甚至有一種不再掩飾的感覺。
楚父臉色陰沉的叫來楚恒之,想要弄清楚這個弟弟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結果從楚恒之進門開始,他就渾身緊繃,身為古武者的敏銳觸覺讓他莫名的覺得眼前的楚恒之很危險。
楚恒之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毫無乾係的陌生人。
尤其當他看到楚恒之扔出的一疊資料後,更是神色大變。
那一疊資料都是對他不利的調查,如果被散播出去,足以讓他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