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薑羨沒應聲,她好像也不奇怪,自顧自邊洗衣服邊講一大堆話,末了總結:“……沒爹沒娘的孩子,真是可憐。”
結合腦中的記憶,還有梅大娘的話語,薑羨大概理清楚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一個十一歲的可憐鄉邨孤女,從小沒了爹娘,寄人籬下,叔嬸不愛,吃不飽穿不暖。
而且這似乎是個平行時空,她現在身處的是個曆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朝代,叫大蕭。
但是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個未解之謎。
——她為什麼會改到這裡,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那麼原來的她呢?
通過什麼樣的途徑才能回去?
平行時空間的時間流逝是一致的嗎?
按下這些待解決的問題,薑羨想先把這個身份的事情解決了。
薑羨沒和薑家的人商量,直接找到裡正,說要分家。
裡正當然茫然,自古哪有女子要求分家的道理?
若不然薑羨爹娘死了的時候,就不會把東西都給弟弟和弟媳,讓他們幫忙養自己閨女了。
畢竟女子根本沒有財產繼承權。待閨女好些的父母,頂多為其置辦一筆豐厚的嫁妝,讓她在婆家過得有底氣些。
裡正看著自己麵前眸光清明的薑羨,心下微思。
以往薑家這個姐兒不敢看人也不愛說話,像是三魂七魄丟了幾味,總心不在焉的。
今日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在聽薑羨說完原委後,裡正先到薑家把事情詢問了一遍。
知道這件事的曹氏自然也不乾,開玩笑,她都收了張員外家的十五兩定金,怎麼可能讓到手的熟鴨子肉飛了?!
但無論他們怎麼激烈反對,除非薑羨在分家前便已經回了自己的世界,不然這個結果就不可能被改變。
最終一番折騰之後,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裡正幫忙立了女戶,分到了村尾一間薑家人已經早廢棄了的茅草屋和少得可憐的糧食。
好歹有了住處,薑羨搬到了村尾。
說是村尾,其實也算是山腳了,周圍沒有其它房子也沒有人,天色還未黑就已經寂靜無聲。
搬到茅草屋的第一晚,沒有蠟燭也沒有煤油燈的薑羨準備早些睡下,卻聽到山上傳來動靜,像是體積很大的動物掠過草叢,然後重重倒下去。
她屏住呼吸,在外頭久久沒有再次傳來動靜後,拿上從薑家庖房順來的刀,準備去看一下。
沒有光汙染的月光很亮,但到底是在夜間,隻能依稀辨彆路徑方向。忽然她踩到一塊小石子,發出哢呲的動靜,薑羨默默收回腳。
在四方確認仍舊沒有傳來任何動靜後,她才接著邁步往剛有聲音的方向而去。
在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顆樹下後,她頓了頓。
那裡有個人躺在地上,似乎是個男人,穿著玄黑色的袍子,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樣一個人倒在她的房子周圍,指不定會引來什麼危險,薑羨想把他弄到彆的地方去。
待走近些,她才發現此人似乎受了很重的傷,隻能因為衣服顏色深沒透出來。
而且相貌極其好看,因為失血過多嘴唇顏色發白也不減其氣色,反倒有絲羸弱的美。
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麼人,落到這份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