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小聲說:“我下次不告訴他了。”
薑硯先是仔細理解一下這話的意思,然後心底徒然升起一股愉悅,唇角微翹:“告訴就告訴了,沒事,花燈還是我們的。”
薑笙看他這麼有把握的樣子忍俊不禁,正拿起紙箋繼續想謎底時,忽然覺得不對勁兒……她猛然看向薑硯。
薑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還沒來得及收回,便收到她審視的神情。
薑笙輕輕開口:“你剛剛不是說自己不熟悉草藥名,怎麼知道‘通大海’是哪幾個字?”
通大海比地黃更不常見吧。
“我……”薑頓了一下,語調含糊,“猜的?”
薑笙似笑非笑:“猜得挺準啊。”
見他打著哈哈,薑笙也沒刨根問底,正巧想出了自己的謎底,便寫入紙箋站起來去交。
薑硯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笑了。
對於草藥名,他還真不知道多少。通大海碰巧算一個,以前阿婆在世時用過這味要,地黃也碰巧算一個……不過找個借口懂裝不懂罷了。
他也站起來過去,指間握著已寫好謎底的紙箋。
薑硯和薑笙到最後一盞宮燈的時候,宮燈前隻有裴洛書一人。
哦,還有等著最後解謎人的四皇子蕭懷晟。
蕭懷晟接過宮女遞來的謎麵,掛在高處,笑道:“這是父皇所出,猜中者即可得到這盞棱角穗羽花燈,和父皇親諾的一個願望。”
裴洛書深吸一口氣,看向謎麵。
——“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和狐狼貓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獸;詩不是,詞不是,論語也不是。對東西南北模糊,雖為短品,也是妙文。”(一句打一個字)
他凝眸。
沒有走仕途的學子不渴望得到上位者青睞,然後一展才華。
裴洛書雖為營生輟學,但若真得到聖上親諾的這個願望,或許便可重返學堂。
但是……
非黑非白非紅非黃,這是什麼字?
和狐狼貓狗仿佛,那便是“犭”了?可下文又道既非家畜,又非野獸……
薑笙也在想這個問題。
蕭懷晟說了句:“這謎,確實不太好猜,但猜謎還是要猜的。”
裴洛書看了蕭懷晟一眼,心想這位皇子在說什麼空話。
薑硯眸光一動,又看了眼謎麵。
正在此時李子喻也趕上來了,問裴洛書:“有思路嗎?”
裴洛書搖頭。前麵他隻想到應該帶著個“犭”,至於後麵一句“詩不是,詞不是,論語也不是”——曲?或是賦?
但這又與“雖為短品,也是妙文”相悖。
薑笙百無聊賴想著,懶打了個哈欠,繼續去找她的靈感座椅。
“猜謎還是要認真些,怎麼都打起瞌睡來了。”薑硯笑道。
薑笙定定看著他幾秒,隨即唇角一彎:“彆再暗示我,你直接告訴我得了。”
她又不傻,就算前麵沒看出來,這麼多次也該看出來了。若是沒有薑硯的提醒,自己應該早就停在某一盞宮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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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和狐狼貓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獸;
詩不是,詞不是,論語也不是。對東西南北模糊,雖為短品,也是妙文。”
是元宵燈會上乾隆皇帝讓大臣們出謎麵,紀曉嵐先生出的。
我看到謎底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