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中圖書館每周六和周日是不開門的。
圖書館裡除了一些名著之外,還有不少課外書,甚至網絡——據說最後那種都是畢業生捐贈的,平時學生過來借這類書,學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這個周六,圖書館工作人員把門拉開,有引後方幾個學生進來:
“倉庫在樓下,我帶你們過去……對了,袁老師不是說隻有楚同學一個嗎?”
安詩言舉起手,給工作人員看她的手機:“我是來進行視頻記錄的。”
常一欣“啊”了一聲,從背包裡拿出紙筆:“那我是來進行文字記錄的。”
工作人員:……不,你們其實都隻是想要摸魚逃課吧?
被兩個人夾在中間的楚聽烏回望對方,一臉無辜。
工作人員無語半晌:“嗯……總之,我也不確定老鼠有幾隻,隻是看到了被啃壞的書,還有老鼠屎,下麵還挺臟的,你們真的都要下去?”
除楚聽烏外的另外兩人遲疑了一下,還是挽著朋友的手,決定共進退。
楚聽烏:其實不必。
今天是周六,但高二競賽班的二人都是單休,下午上課時,被袁老師介紹來的圖書館工作人員就來找楚聽烏請托,拜托她去抓一趟老鼠。
這用時肯定不固定,楚聽烏給老師打了個報告後,就順帶把兩個朋友也裹了出來。
走在狹窄的樓梯上,安詩言小聲說:“有一門技術真是在哪都能就業啊。”
抓老鼠其實也能用機器,但學校這邊不想花租用機器的費用……而學生中恰好有個技術出眾的能奴役一下。
楚聽烏也小聲回:“其實我準備把工作外包給一隻耳來著。”
然後她們就去學校超市買關東煮。
但工作人員不樂意,擔心貓把書給劃壞了。
楚聽烏:難道我就不會把書給劃壞嗎?
好吧,確實不會。
學校圖書館的地下室其實做的是半下沉式,頂部做了天窗,側邊同樣有窗,白天就靠側邊的天窗采光。
很多極有年代氣息的書就這麼堆著,而楚聽烏看了看,就明白了為什麼抓老鼠的難度那麼大——底部的書架和上麵不一樣,為了節省空間,書架中間隻留了一掌寬的縫隙。
常一欣上前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書:“《陪你去南極》……這本是二十年前的書了,好像就是一本很普通的旅遊手冊?這裡堆著的書大概是沒人要借也賣不出去的那種吧?”
是賣舊書隻能論斤稱的那類。
而且她摸了一掌灰。
楚聽烏拿著一個用來夾東西的長臂鉗,讓安詩言幫她撐口袋。
她用鉗子敲了敲書架,像散步一樣在地下室走了一圈,當她從另一頭繞出來時,鉗子上就多了一隻掙紮中的大灰老鼠。
安詩言嚇了一跳:
“你,你丟的時候喊一下,我立刻紮緊口袋!”
不然她擔心老鼠跑出來!()
常一欣倒是像模像樣地拿出紙筆:稍等,我畫一下犯罪嫌疑鼠的形象,記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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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詩言幽幽道:“你來撐口袋,我直接拍照呢?那不還更快一點。”
她倆其實都沒這樣觀察過一隻活生生的大老鼠,心裡都有點毛毛的……雖然楚聽烏應該不會失手,但:“要是它跑了……”
楚聽烏:“我徒手也能抓回來啊。”
安詩言:“那你還是戴個手套吧。”
楚聽烏:語氣不要那麼嫌棄!
在那些因為有精密儀器,沒法使用機器抓老鼠的工廠,有她這樣技術的工種還得花很多錢才能請到呢!
圖書館裡一共二隻老鼠,楚聽烏成功把它們逮捕歸案後,就交給了工作人員。
……雖然這時間還來得及去上下午的最後一節課,但她們當然不去啊。
在買關東煮時,安詩言繼續了之前的話題:
“倒也是……好想從你手裡學一點賺錢的手藝啊。”
她買穀子又尾火了!
其實之前學校的同學們雖然知道楚聽烏經濟自由,但其實沒有具體的認知,直到前段時間校長在周一的大會上誇楚聽烏學習認真,為了學業拒絕了電影的紅毯和綜藝節目的邀請,希望大家都向這位優秀的同學學習。
大家:“?”
這是能學的嗎?他們哪有什麼走紅毯和上綜藝的機會啊!
走紅毯自然是《虎頭》電影的,雖然楚聽烏屬於幕後工作人員,但這部電影同樣獲得了最佳美術獎,穆導說這也有楚聽烏的一份功勞,所以熱情地邀請她去領獎。
即使不上台,讓孩子一起來看看熱鬨也好,順便一同吃頓飯。
但係統識彆出了“吃頓飯”的對象包括另一位導演和其他幾位圈內人,楚聽烏就以學業為由婉拒了。
網絡簽約主播和娛樂圈還是隔著一層,穆婁好心想要帶她入圈,但楚聽烏在綜藝之後就發現她其實不太喜歡這種熱度——
不論是電影還是綜藝她都沒有露臉,但即使這樣,她的觀眾群體裡也出現了不少奇怪的人。
他們很熱情,也很專業,但他們同樣默認楚聽烏的一切,從隱私到個人經曆到近況,都是可探索可公開的東西,甚至有一些“粉絲”會特地追到金城來,守在五中門外。
——而理由是“愛”。
在第一次遇到這類粉絲時,楚聽烏直接從牆頭跳回了小區,第二次時,對方想要過來合影,她默默躍至車棚頂上,隔著幾米高的位置俯視對方——
不回應也不笑。
當粉絲要拿出手機拍照時,楚聽烏的身影就從他們的鏡頭裡消失了。
這樣的事情重複幾次後,又過了快一個月,這種熱度才冷卻下來。
而楚聽烏也在這期間思索了一下:
“如果以後一定要拍什麼節目的話,我希望是紀錄片。”
安詩言去她的杯子裡戳蟹棒:
() “啊?你準備拍紀錄片?什麼類型的?”
楚聽烏:“?”
楚聽烏:“唔……我隻是覺得(),不同節目會吸引來不同的受眾?()_[((),那些更娛樂化的節目,觀眾也會把參演者娛樂化。”
這是她和係統討論過後,又參考了數據才得到的結果:
當她直播時,觀眾認為她離自己很近,即使她的直播內容普通人沒法完成,但依舊有著那種同為普通人的親密感。
但當她登上娛樂化的綜藝節目後,她在其他人眼中多了可估量的商業性,一些職業的“粉絲”們開始把她當成一樣可以運營的商品,而後吸引來了更多作為商品受眾的粉絲。
楚聽烏不喜歡。
她不抗拒鏡頭,也不拒絕分享,但更希望自己掌握主權。
楚聽烏想了想:“我自己拍紀錄片……也不是不行。”
她所產出的那些視頻,其實質量離紀錄片並不太遠,隻是沒有一個固定的主題,也沒有找過投放的渠道。
“噢噢!”安詩言舉手,“請讓我在你的人生紀錄片裡出鏡吧阿楚老師!”
常一欣摸了摸下巴:“拍完後直接賣給風華網算了?”
楚聽烏:“==”
怎麼直接默認她要拍了,她連主題都還沒想好啊。
一般很少會有拍完再賣的團隊,因為紀錄片本來要價就低,拍攝要求又高,前期就可以簽合同回收資金或者投資了……但楚聽烏有係統,拍攝成本很低,難點隻在選題而已。
二個人走到靜思湖邊,在長椅上排排坐下。
安詩言:“紀錄片的重點是記錄吧,其實我感覺你身邊就有很多值得記錄的事情……比如我們學校的小動物園,學校這些校貓們,警貓訓練,還有你之前去保護區拍到的那些!紀錄片的選題其實不用太大的,美食,建築,動物,甚至遊戲史,一切值得記錄的東西都可以拍成紀錄片——”
至於隨便拍拍有沒有人買,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楚聽烏:“那我倒的確有個想要拍攝的主題……”
二人磨蹭到了最後一節課還有五分鐘打鈴,頂著老師的視線收好書包,就各自回家了。
回家後,楚聽烏把包一丟,先開始找二五五。
二五五最近越來越喜歡在外麵溜達了。
每天早上,她踩點把楚聽烏送到教室,然後就出去找她的“小夥伴們(楚聽烏語)”,每天中午她回來吃一頓飯,然後再把楚聽烏送去學校,接著就會不見貓影。
係統倒是知道二五五在哪裡,給幼崽展示了一下定位後,問:“找媽媽有事嗎?”
楚聽烏:“嗯……”
她說:“我想拍一個記錄二五五的紀錄片。”
她之前答應了參與電影,就是因為想要看到二五五出現在大熒幕上。這一目標的確實現了,但楚聽烏總覺得不夠。
現在她想明白了:她為什麼想要看到二五五出現在熒幕上?不僅僅是為了告訴其他人,她有一隻很
() 棒的貓,還是因為這代表著“延續”。很多年後,隻要這部電影沒有消失,就依舊會有很多人通過電影認識二五五,而之前看過電影的人,也會記住這隻貓。
那麼她為什麼不拍一部紀錄片呢?
貓還在外麵浪,人和係統則坐在一起,開始查閱關於紀錄片的資料——
某些經典紀錄片往往會拍攝十幾年,但最後隻剪輯出不到一個小時。
因為那十幾年記錄下來的可能是一樣技術的傳承與失聯,也可能是一個人十幾年的人生,亦或者動物的一生。
所以,楚聽烏想,這個紀錄片計劃,從現在開始,到多年之後,才會真正出現在網絡上。
那時候……這個主題會不會是:
“一隻貓咪的傳奇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