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有,地震沒有發生。
他轉頭回到屋子裡,鑽回自己的床上……又睡著了。
但村裡的老年人能這麼糊弄,其他被拉進夢境裡的年輕人卻不行。
所以,如郝沁這樣的年輕人,與驢友同伴頭靠著頭昏睡過去時,睜眼卻發現自己出現在了課堂上。
周圍人都在埋頭書寫,她剛站起來,上麵的老師就走過來:“你乾什麼?不能提前交卷。”
郝沁:“啊……啊——”
她訕訕坐下了。
直覺告訴她自己還在做夢,做夢……夢見考試也很正常吧?
郝沁乾脆低頭,開始看試卷的內容,被考試荼毒多年的國人,大多對教室和老師帶有本能的敬畏之心,既然是做夢,那看看考的什麼唄。
郝沁
:“……”
郝沁:“……?”
等等(),這應該是生物吧……但是為什麼?(),為什麼這些字組合到一起,她就完全看不懂了?這真的是生物吧?
老師走過來,扣了扣她的桌子,發出一聲:“嗯?”
郝沁忙抽出筆,開始裝模作樣地在草稿紙上塗畫——
說實話,這時候她的心跳得比地震時還快。
雖然看不懂題目,畢業多年早已經忘記了高中時學過的內容(她懷疑這不是高中題),但她還是勉勉強強地開始往試卷上塗內容了。
考了大約兩個小時,鈴聲終於炸響,郝沁鬆了一口氣,就被同學們裹挾著離開教室,她:“去哪?”
陌生同學:“回自己教室啊,走走走。”
原來他們還是換了教室考試。
她迷迷糊糊地跟著走,推門進去,“啊”了一聲!
她看到朋友了!朋友也在這裡……而且還有些明顯陌生但不像是學生的家夥也在。
朋友看到她,眼睛也是一亮。
心怦怦跳地坐過去後,還沒來得及和朋友多交談,門被推開了,一位陌生的女老師走進來,開始發卷子。
郝沁:等等!
女老師:“你們這個卷子啊,考得都是什麼……我就批了前麵幾份,懶得批了,大家交換一下批改,我直接開始講!”
要不要這麼真實啊!
郝沁茫然地抓著朋友的卷子,聽著講桌前老師講題,講著講著,她居然真的聽了進去,然後開始思考……這題,嗯,這題是該怎麼做,那下麵這題她為什麼錯了……
不對!
她根本沒學過,當然會錯啊!
恍恍惚惚地聽完試卷講解,她總覺得自己要醒了,可沒過多久,又被“同學們”給帶去了新的教室,開始考數學。
郝沁:“……”殺了我吧。
生物還可以編,數學不會那是真不會啊!做夢也不會!
正絕望地和試卷上的數學題奮鬥時,郝沁感覺自己被推了一把:“醒醒,醒醒?唉,怎麼都睡著了?”
郝沁:“我,我真的做不出來……”
救援隊誌願者:“啊?”
-
係統:“原來人會自己做夢啊。”
楚聽烏:不然呢?
人類的思維比動物更複雜,但她發現……似乎也比動物更好騙。
不是騙人,而是直接把大腦騙過去。
實際上,在考試間隙和考完之後,楚聽烏都有蘇醒一段時間,但那些人依舊在昏睡——並且自己繼續做夢,大腦幫助他們自動補全夢境的內容。
比如題目,比如就是做不出來,有的人覺得自己隻是在夢裡發呆了幾分鐘,但其實過去了快一個小時。
而楚聽烏也在這一個小時內找到了那個掛在懸崖邊上的倒黴蛋。
也就是徒步老哥說的那個,上山的朋友。
對方正處於半昏迷狀態
() ,大約是滑了一跤,直接摔下來,卡在了裂開的石縫處。()
說是懸崖,其實隻是個陡坡,約有七八米高,對方就在五米高左右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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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聽烏從身上解下裝備,拿出先鋒攀岩專用的繩釘,然後——
她指了下無人飛行球,飛行球欲蓋彌彰地轉了過去,楚聽烏無聲笑了下。
她向前踏出一步,縱身一躍,整個人直接躍至七米之上的陡坡頂部,將繩釘敲了下去。
敲完後,她開始向下攀爬,把每個釘都固定好,然後爬到那位徒步者身邊。
對方的物品都已經散落了一地,部分早已經損壞,可能是被敲擊聲給震響了,他迷迷糊糊睜開眼。
楚聽烏掛在一旁,用手指插入石縫,把自己穩固在崖壁上:“我是……算了,我是碧海基金救援隊的誌願者,彆掙紮,我幫你把設備固定好。”
徒步者張了張嘴,又勉強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楚聽烏在崖壁上翻了個身,從身後摸出礦泉水,單手擰開瓶蓋喂到對方嘴邊。
對方終於有了點力氣,一邊大口喝水,一邊看著楚聽烏,小幅度地點頭。
他喝完後,伸手把水瓶抱住。
碎石在此時向下滾落,對方表情一白。
楚聽烏則沒什麼表情變化,她單用腳把自己穩固在岩壁上,深吸一口氣,用身體貼住懸崖,伸出手開始給對方穿戴裝備。
“等我有點力氣,我可以自己穿,你小心點,唉……”
他眼睛瞥過下方,注意到楚聽烏其實就隻有腳尖踩在縫隙處,看上去危險無比,把他看得都不敢動。
楚聽烏:“沒事,這岩壁還有一點坡度呢,用腳能站穩,比那種和地麵呈夾角的好多了。”
那樣的就必須用三點支撐的辦法,才能把人給掛上去了。
徒步者:“?”
“好多了”是指你真的爬過那種嗎?
“你……”這位兄弟又說,“你給我穿了,你自己的呢?”
楚聽烏看了眼頭頂,又看了眼對方,用目光表示:我都能把頂部的繩釘敲下去了,你覺得我需要嗎?
他閉嘴了。
當安全裝備穿戴完畢後,他試了試安全性,這才抽出自己的手腳,細小的碎石滾落,伴隨著不起眼的灰塵,對方小心地撐著岩壁,忍受著疼痛,開始慢降。
當終於踩到地麵時,饒是足夠鎮定,他還是差點腳軟坐下去。
然後,他立刻抬頭,想看看誌願者——
楚聽烏站在他身邊,把旁邊的包重新背起來:“你的攝影設備找到了,其他的都摔碎了,隻撿到了證件,你看看有沒有漏的吧。”
他:您這下來也太快了吧!
他茫然搖頭,楚聽烏便扶著這位傷勢最重的人下了營地,終於和大部隊彙合了。
接下來幾天,政府一邊打通道路,一邊來回運送物資。
這起地震的受災情況其實並不算太嚴重,因為震源
() 接近,周邊影響不大,頂多隻有震感,城區通知及時,也沒有傷者,隻有村落裡的自建房倒塌得最多,還有困住山上人的山體滑坡。()
楚聽烏剪視頻時,受災情況也統計完畢了,傷者六十三人,大多都是輕傷,主要集中在南嶽區,重傷有三人,都在山上,已經被送往就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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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損失還需統計,不過楚聽烏請了一周的假,也拍夠了素材,該回去上課了。
燕平帶著小燕把她送到車站,憋了一路,最後才欲言又止:
“那個……這次地震,有拍到小燕地震裡的表現嗎?”
不是說要拍紀錄片嗎!雖然地震不是好事,但這是重要素材啊!後來隔壁市派搜救犬來支援了……但小燕也大顯身手……爪了啊,他真的很想通過紀錄片炫耀……不是,記錄下來!要是沒拍到,他覺得虧大了。
楚聽烏:“放心。”
燕平:你那無人機直接跟著你跑了,不是很放心。
楚聽烏:“我去找救援隊要了視頻。”
燕平:“那就好。”
但他就是有點擔心……無人機隨便拍的部分質量不過關。
——導演,你一定要留下我家孩子的“戲份”啊。
不過他並不知道,這部分其實也是導演的禦用攝像在掌鏡。
燕平還給楚聽烏塞了孔蘇市本地的特產酥餅,試圖賄賂導演。
導演回到學校後,就把賄賂分給了自己的同學們。
加上之前請假的時間,楚聽烏有快半個月沒來上課了,眾人都……羨慕死了。
除了最親近的幾個朋友,其他人都隻知道楚聽烏好像參與了警方的什麼拍攝,最近不在市裡,前桌轉過來問她:“有去哪玩嗎?”
楚聽烏:“嗯……去爬山了。”
在地震後給楚聽烏打過電話的常一欣:“……”
前桌:“噢噢,附近其實沒什麼好爬的山,我暑假的時候我爸媽帶我去爬泰山了,整個人都快死掉了,你爬的那個好玩嗎?上去了嗎?”
楚聽烏:“沒到最上麵,高度也就一般般吧,就在省裡。”
前桌:“唉,我們省是沒什麼好玩的……馬上寒假了好像還有冬令營集訓,沒有假期,不然我們能約著一起去爬山。”
楚聽烏點頭。
旁邊知道一切的常一欣:“…………”
你點什麼頭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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