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好人(1 / 2)

金城,宛北派出所。

審訊室裡,警察用手裡的筆戳了戳桌子:“老杜,我們也算是熟人了,現在是審訊期間,你願意對你說的每句話負責嗎?”

坐在對麵的“老杜”扯了扯嘴角:“我就偷了兩條醃魚,這有啥好負責的?”

警察:“就兩條魚?”

老杜:“那不然呢?”

警察:“沒有‘偷走了又被放回去’的東西?”

老杜:“你說啥呢?”

警察“嘶”了一聲,喃喃:“……還做二休五,隻有周末上班啊?”

老杜:“?”

審訊完畢,這名警察揉了揉後頸,與同事說:“監控找著了嗎?”

同事:“沒,監控倒是找到了那些受害者,我打電話通知他們小心小偷了。”

至於丟失物品上的指紋什麼的,隻檢測到了小偷本人的指紋。

同事舔了下嘴唇:“……有個不知道算不算線索的,有個證物上沾了一根貓毛,但主人沒養貓。”

他們在聊的就是最近在金城宛北機場發生的“怪事兒”。機場最近逮著好幾個小偷,有生麵孔也有熟麵孔,但奇怪的是,這些小偷們不約而同地提到了一個“神秘現象”,他們已經偷走的物品會莫名其妙地回到原主人手中。

大部分人信誓旦旦地認定,是同行在搗鬼,還有人則懷疑是警察釣魚執法。

而警察們也摸不著頭腦——監控雖然儘量覆蓋了,但還是做不到全程覆蓋,機場人流量又多,查監控隻查到了小偷偷東西,沒查到東西是怎麼回去的。

事情幾乎是在往玄學方麵發展了。

不過,幾周下來,眾人也發現了一點線索:

一個就是貓毛,有兩件物品上都看到了貓毛。

另一個就是作息,這個“嫌疑人”可能是上班上學黨,總之隻有節假日才會出現,規律得很。

警察也想過偽裝便衣,盯住眼熟的小偷,釣個魚試試。但神奇的是,被警察盯住的小偷,都要溜走了,都沒出現這種情況,同一時間,另一航站樓落網的小偷再次信誓旦旦地提到了這位“都市傳說”。

想了想,宛北派出所把事情上報,這事最終驚動了刑偵專家,從市區拉來的專案組圍繞線索做了個嫌疑人側寫:

“嫌疑人是個謹慎,耐心,很大可能擁有潔癖的人。”

被小偷撞開了的口紅,送回去時,蓋子擰緊甚至擦乾淨了。

“身高在一米七以下,性彆暫時無法判斷。”

這是從監控畫麵和包裹開口等細節推斷出來的,在某些監控中,受害者一直處於攝像頭下方,而嫌疑人必須迅速將失物還回去,懷疑的對象範圍立刻縮小了。

他們還翻看了大量錄像,記錄所有被嫌疑人“挑選”出來,提醒受害者物品丟失的對象。

一切看上去都像是巧合,但這種“尋找神秘人”的挑戰性讓專案組非常期待——

目前這位“嫌疑人”根本算不上嫌疑人,準確來說應該算是一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同誌,所以雖然是專案組,可眾人工作心態都很平穩。

他們尋找對方的目的其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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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嫻熟的手法,這種躲避監控的能力,不可能是一天練成的。目前線索太少,但我大膽猜測,這可能是一位出獄後改過的大偷,走技術流那掛的……唉,現在都是線上支付了,十幾年前大家都在練技術流,手上功夫那叫一個牛。”

“咱們主要是不確定,這位蹲過的大偷呢,究竟是想在周末做做好事,還是準備在這些新手裡麵物色個繼承人,順帶考驗他們。”

大部分犯罪分子出獄後都很難找工作,但能把偷東西練到極致那就是手藝人了,警察係統裡其實有過吸納曾經的犯罪分子作為線人的先例,也曾做過請罪犯來提升警察技術的事情。

如果有這麼一位大偷出現在金城,那還是儘快確定對方當前的狀態比較好。

逢年過節也可以去人家裡拜個年嘛。

帶著這種兼具悠閒與緊迫的狀態,專案組依舊在排查現有的線索。

直到今天這個周六,案子突然有了突破。

——不是他們抓到了人,是人家主動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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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便衣沒能抓出對方,但蹲在機場的便衣也沒撤掉。

逮不著大的,逮小偷小摸也可以。

最近熟臉的小偷都被抓光了,一號航站樓的便衣便混在人群中,默默盯著可疑的人。

害,這個又把包一丟就去買水了。

還有這個,拉鏈都壞了,就放腳下玩手機,當心被偷啊!

這年頭好多人也忒心大了。

便衣掃視周圍,很快盯住了一個可疑人士,雖然臉很陌生,但不管是目光還是姿態,都特彆像是個偷兒。

——這種人抓多了,神態什麼的看多了,看到後直覺就會向大腦報警。

這位姓王的便衣低頭看手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其實順帶通知了在監控室的同事,讓同事盯住這邊的監控。

自己則可以想辦法抓個人贓並獲。

那個被盯住的偷兒似乎看中了一個小姑娘。

王便衣瞧了眼,立刻明白了原因:小姑娘身材修長高挑,穿了件長款的風衣,拿著手機,一隻耳朵上戴著耳機。

她背著一個鬆垮的登山包,但做多了案子,便衣看得出來,小姑娘身上一整套很不便宜,腳下踩著的鞋子就抵他幾個月工資了。

何況戴著耳機,警惕性減半,這樣的對象一看就很容易得手。

那名小姑娘戴著口罩,趕時髦似的戴了單隻手套,看了會兒屏幕後還打了個哈欠。

人來人往間,小偷借路過的動作拉開了她的背包拉鏈,然後又轉向,狀似動作匆匆地折返……周圍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已經把手伸到了對方的背包裡。

此時這個小姑娘抬著頭,正在往不遠處看,似乎在發呆。

王便衣默默靠近。

就在這時,那小姑娘突然背過手,掐住了小偷的手腕。

這個瞬間,王便衣看到,新來的小偷明顯愣住了,但他反應很快,他似乎下一秒就要收手,然後倒打一耙,或者借力推開對方,直接溜走——

成年男性的力量當然要超過年輕的女性。

王便衣忙加快腳步。

“啊!”

不遠處同樣看到這一幕的人突然叫了一聲。

……因為他看到扣著男性手腕的女孩往前走了兩步,微微用力,拽著對方手腕令他以自己的手為中心,淩空旋轉了一百八十度。

不論小偷原本想說什麼,現在隻“嗷!”地叫出了聲。

這導致圍觀的路人也愣了:

你倆在表演雜技嗎?

王便衣突然意識到,那個女孩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緊接著,她丟開了呼痛中的小偷,大踏步往前走去。

小偷的手還在抽疼,撞到地麵的腿和屁股也不舒服,正遲疑於現在跑路還是倒地碰瓷,就被趕過來的王便衣按住了。

而後王便衣一抬頭,發現那名抓著了小偷的小姑娘按住了一個正抱孩子的婦女。

那孩子大概有兩歲大,穿著自己的小衣服小鞋子,茫然地坐在一邊,愣了一下,開始哇哇大哭。

而後王便衣看到,女孩精準地在人群中找到了他的便衣同事,朝他所在的方向說:“這人是人販子。”

原本正掙紮一邊大罵的婦女愣住了,開始更加用力地掙紮,轉頭似乎就想張嘴咬女孩一口。

但女孩精準地抬手,按住了她的頭,用雙腿壓製住她,動作仿佛殺豬的在壓豬。

如果此時情況反過來,是女孩被壓著,周圍人大概會猶豫一下:畢竟看上去是以大欺小。但一個可能還沒上大學的年輕小姑娘,壓著個四十多歲的婦女,旁邊還有個小孩,即使是見義勇為見出了誤會,情況也不至於太劍拔弩張。

於是在便衣同事接手,王便衣又扣上小偷走過來,給周圍人出示了一圈證件後,他們同機場的警方彙合,幾人連帶那個孩子,一同去了機場的安保室。

到這時候,王便衣還沒對小姑娘產生任何懷疑。

因為他們很快就審出來,婦女的確是人販子,他們這次是帶了一個小孩送去給買家,結果在機場時手癢了一下,發現有個小孩一個人待在衛生間附近,恰好能避開監控把他帶走。

人販團夥一直很愛吸收女性,從七八十到四五十(主力)再到十五六,人們看女性時會天然帶有“柔弱”光環,結果被人販用成了拐賣上的優勢。

之前隔壁市還出過孕六月的孕婦拐賣人口的案子,而且是夫妻作案,邊養胎邊賺錢,婆婆負責聯係賣家,完全做成了家庭產業。

因為是人口拐賣案,抓到婦女時警方立刻就封鎖了各處的出口,一邊審訊一邊抓緊排查對方的同夥,試圖儘快救出另一個孩子。

而原本就

在不遠處派出所摳腳的專案組也不管小偷了,立刻過來支援。

見義勇為的小姑娘則被請到休息室,讓她暫時彆出來,以防被人販同夥報複。

不過,專家原本想要和那位第一個發現人販的小姑娘聊聊天,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線索,推開休息室,卻發現人不見了。

據說是上廁所去了。

眾人便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也漸忘了還有個上廁所一直沒回來的證人。

很快,警方抓住了那名同夥,順帶找到了孩子。

據說同夥發現不對時,立刻就想把孩子一丟自己離開,可是走到門口時自動門恰巧壞了,保安發現情況不對,又有路人趕過來說“你怎麼把孩子丟下了”,於是同夥便輕輕鬆鬆被機場門口的保安按住了。

幾乎是專家剛坐下,案子就解決了,整起事件充滿了幸運的巧合。

專案組怎麼開車來的便怎麼原路返回,隻是多逮了二個犯人。

但在看到那個倒黴小偷時,專家心念一動,說:“把小偷被抓住的監控再給我調出來看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畫麵中出現了見義勇為小姑娘的身形,身高在一米七以下,穿得乾乾淨淨,一隻手戴著手套。

專家詢問兩位便衣:“這孩子,她養貓嗎?”

王便衣:“……身上好像沒有貓的味道?”

專家:“哦,有潔癖。”

王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