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邵中“砰”一聲，一拳頭砸在桌子上。
“怎麼會這樣？你們平時是怎麼看護她的？”
暴躁的病人家屬，院長之前不知道見過了多少。
此時，也沒被輕易嚇著，仍然好脾氣解釋，“我們已經儘力了，這裡是醫院，不是神廟……我們是醫生，不是神……”
這樣的說辭，他曾經也說過不知道多少次。
也不知道真正聽進去的病人家屬，有幾人？
院長也不指望付邵中能理解。
但沒想到付邵中默了默，雙手搓了一把臉，沉聲跟他說了聲：“對不起！”
最近遇到的煩心事太多，饒是一向泰山崩於頂而麵不改色的付邵中，脾氣都暴躁了不少。
院長：“……”
能聽見付邵中跟他說對不起。
這可真是天大的麵子啊。
“沒事，你的心情，我很理解。”
“我們也在積極努力尋找解決方案，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找出造成這種現象的主要原因。”
“隻能說，病人的潛意識，有自己的選擇……”
付邵中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我母親求死的心，很堅定？”
關於這事，他心中不止一次感到過怪異。
按理說，以他母親的性格，那些事的確會讓她心情不好，但不至於會讓她徹底沒了求生欲。
他母親是多堅韌不拔的一個人啊。
曾經能頂著所有付家族人和外界鄙夷的眼光，硬是把她娘家——章家，從貧民窟裡半數人家都看不起的三無破落戶，硬是拉扯成了京城不低於二流世家的一個新貴門戶。
就這份心機和手段，付邵中就覺得，她不是一個懦弱求死之人。
“一定還有什麼，是我們沒有注意到的……我母親不會主動做這種選擇……”
“就算是天下所有人都有求死的心，她也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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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院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調出一份監測數據。
“你們看，這是我今早才發現的一點異常，但數據樣本太單一，也是第一次出現……”
“所以，我之前還不敢確認，但你剛才說的話，突然讓我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
付邵中和劉秀君湊到電腦屏幕前。
就連江如意，也拉著默不作聲的陸北城，好奇地把腦袋湊了過去。
仔細觀察，的確發現昨日淩晨時分，章玉英的腦電波突然呈現出一個很劇烈的起伏波動。
但這個起伏持續時間很短暫，大概不到十秒鐘。
隨後，就陷入了更低迷的平靜……
江如意好奇問出口：“這是啥意思？”
劉秀君蹙著眉，仔細看了看那短暫又激烈的數據變化，沉思了幾秒，才說：“代表她在那個時間段，有強烈的想醒過來的意願……”
“但最後，又被壓抑了下去……”
陸北城問：“之前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院長敲了敲桌麵，沉聲說：“這才是重點所在，這十秒鐘的時間，很微妙，恰好是係統自設定的每日更新備份時段。”
“前後一共就十秒，這十秒內，係統會暫停實時監測……”
“而昨晚有數據記錄下來，是因為昨天信息部員工臨時過來對係統進行了一次升級。”
“這次升級，恰好修複了這個小bug，就把那十秒的變化，記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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