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媽女主(六)(1 / 2)

洛天驕雖不在意洛老爺留下的這點家產,但是他不在意歸不在意,屬於他的東西他卻也仍不準旁的人染指。

先前之所以給吳平機會也不過是念在對方為洛家工作了那麼多年罷了。

但是他沒想到他心軟給對方的機會卻是被對方如此不留情麵的踐踏了,這便讓洛天驕的麵子有些掛不住了。

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吳平肯定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洛天驕雖然心中生氣不已,但他也隻能帶著一眾下人走路返回了洛府。他準備等他回了海城,再去發動人脈尋找吳平的蹤跡。

北方現在混亂,他覺得吳平應當不會自尋死路的去那裡,而他若是逃去了南方其它地方,那又勢必逃不出他的人脈。

洛天驕心中盤算著這些事情,帶著一群人便走進了洛府大門。

隻是他剛剛才進門,便有兩個小廝從不同的方向向他跑了過來。

“大少爺,我有事要稟報。”兩個小廝同時衝著洛天驕喊到。

然後兩人便對視了一眼,最終一人讓步後另一人先聲道:“大少爺,我從吳管家的房間裡翻出了一封信來,上麵寫了您的名字,好像是吳管家留給您的。”

這人說完,便把自己手裡一個黃色的信封遞給了洛天驕。

洛天驕伸手接過信封,又看向另外一個小廝。

那小廝便連忙道:“大少爺,十三姨太她不見了。”

十三姨太不見了?

洛天驕拿著信封的那隻手陡然捏緊了自己手裡的東西?

他壓迫感極強的視線投到了那個小廝身上,厲聲問道:“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發現她不見的。”

小廝被他這副樣子嚇得哆嗦了兩下,然後才小心回答:“今天早上廚房去給十三姨太送飯的時候發現的。而且除了十三姨太之外,她跟前那個丫鬟和小廝也跟著十三姨太一起不見了。”

“早上不見的?為什麼現在才來告訴我?”

他早上用過早飯後明明是在書房裡待了那麼久才離開的不是嗎?為什麼那個時候沒有人來向他稟報這件事?

小廝聞言有些心虛的垂下了頭來。

“說!”

小廝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大少爺,這不關我的事啊,是廚房他們那邊方才才告訴我的。”

洛天驕閉了閉眼,心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是誰平日裡負責給十三姨太送飯的?”

“是秦柱家兩口子。”

小廝抬頭說出了一個名字。

“把他們給我帶過來。”

小廝領命而去。片刻後,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便被人直接壓到了洛天驕麵前。

洛天驕站在兩人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這不住的喊著冤枉的兩人。

但他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輕描淡寫的吩咐身旁的小廝把這兩人打了個半死後丟出了洛府。

大太太聽到消息趕了過來,她看著那兩人被打的那副血肉模糊的樣子,有些不忍心道:“天驕,他們這是犯了什麼錯,你何至於動用如此嚴重的懲罰。他們這好歹也是在咱們家做了那麼多年的活了。”

“欺負主子,侵占府中財產,我不直接打殺了他們已經是看在他們在府中工作這麼多年的麵子上了。”

他說完,便坐到了身旁的椅子上,打開吳管家留下的那封信看了起來。

在看清楚信中寫的是什麼內容之後,洛天驕的臉色當即便變得不可置信起來。

怎會如此?

他身旁的大夫人還在無知無覺的說著話,“就算是他們真的犯了這些錯,你也不用下這麼狠的手啊,我方才進來時都瞧見了,那血肉模糊的呦。”

“娘。”洛天驕在這時卻是抬起頭來,用複雜的目光看向了大夫人,“父親和您在一起之前,曾經還有過一位妻子是嗎?”

大夫人聽到這話腦子瞬間懵了,但她的本能仍舊讓她下意識的反駁道:“天驕,你說什麼胡話呢。”

洛天驕便木著臉道:“是吳管家說的。”

他把手中的信紙遞到了大夫人麵前,大夫人驚疑不定的接過那信紙看了兩眼。

大夫人從前也是上過幾年學的,因此這信上寫得是什麼她一眼便看了出來。

然後她便忍不住驚叫出聲了,“那女人竟然還有一個兒子。”

這話一出口,大夫人便後悔了,他急忙看向洛天驕解釋道,“天驕,你聽娘解釋,這事情不是像吳管家說的那樣……”

“娘,你不必多說什麼。”洛天驕打斷了大夫人的話。

他道:“父親能奪來彆人的家業那也是父親的本事,但是……為什麼你們當初沒有斬草除根。現在還讓他混進府中當小廝當了這麼長時間。”

洛天驕並不覺得自己父親當初的做法有什麼不對。但他十分不喜洛良才當初沒有斬草除根的做法。

而對於自己同父異母的這個兄弟,洛天驕心中也並沒有絲毫手足之情。

他現在隻是後悔,後悔沒有在昨天發現那個小廝不對勁的時候就把對方從她身邊調離。

她本該是屬於他的,如今卻跟著另外一個去亡命天涯了。

這個認知,讓洛天驕心裡的嫉妒一下子達到了頂點。

他猛然間把自己身旁桌子上放的茶杯摔碎在自己身前的地麵上,然後衝著身邊一個小廝吩咐道:“找人給柳司令傳個信,讓他幫我把從清平鎮離開的那幾條陸路和水路都看好了,若是有遇到從清平鎮離開的船隻馬車,就勞煩他先幫我把人攔下來。”

儘管知道從昨夜吳管家離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對方估計已經離開清平鎮很遠了。但是洛天驕也還是不想放棄那一絲可能可以把人攔下來的希望。

大太太在一旁聽著自己兒子對小廝的吩咐,忍不住道:“天驕,你何必浪費自己這個關係去攔他們,總歸咱們鋪子還在,錢財少了一點也就罷了。反正現在那野種身份暴露了,他就算再回來咱們也認得出他來。”

洛天驕沒有理會母親話語裡的勸說之意,他隻留下一句“進了我們洛府的人,生是咱們家的人,死是咱們家的鬼。”,便抬步離開了。

徒留下被他話中之意駭的臉色青白的大夫人呆立在原地。

洛天驕方才那番話,指的可不像是那個女人生的兒子。

***

在下了水路,又舟車勞頓了三天之後,沉魚一行人總算是到達了此次的目的地——

一個駐紮在一座低矮小山上的土匪“土匪窩子”。

當然說起來是土匪窩,但實際上這座山上幾乎有一半的人都是一些老弱病殘。

出來迎接沉魚眾人的是一個看起來人高馬大的漢子。

“李哥,這位就是我們在南方那位老板。”沈溪身旁領頭的那個漢子向著這人道。

沉魚便看到這兩人互相擁抱了一下後,那被人稱作李哥的漢子便熱情的看向了沈溪。

“您就是沈老板吧,我聽小九說過了,太感謝您願意出錢給我們買糧食了,您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啊。”

男人說著,便彎腰想要跪在沈溪麵前。之前大旱,他們這些人原來所在的地方莊稼顆粒無收,再加上那些橫行霸道的洋人,還有自己國家那些懦弱的軍閥們的欺壓,大漢不得已隻能帶著一家老小逃到了這處山上。

可是這裡雖能躲的了**卻是躲不了天災。

沒有土地他們便沒有食物來源,沒辦法,以大漢口中的“小九”為首的四個年輕人便踏上了前往南方的道路,想要去南方找活掙點錢然後供老家的親屬吃喝。

沈溪急忙攔住了男人,他溫和道:“大哥不必如此,我當小九他們是兄弟,您自然也是我的兄弟。隻是一些糧食罷了,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該感謝的,該感謝的。”

兩人又是一陣客氣,然後大漢才領著沉魚一行人去了落腳的地方。

很簡單的土胚房,卻已經是這群人可以騰出來的最完好的房間了。

沉魚跟在沈溪身後進了屋子,目光在房間裡掃過。

可以看得出來,在他們到來之前,這間屋子便已經被人認真的打掃過了。

地上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垃圾,床上鋪著的被褥雖然陳舊但是也看得出來很是乾淨,沉魚走近了甚至還能聞到從那被褥上傳來的屬於陽光的味道。

屋子裡唯一的窗戶旁邊擺著一張桌子,桌子的一隻腳有點短,下麵便墊了個碎木塊。一束粉色小花插在一個瓶口碎了一半的花瓶裡。

跟著他們進來的李哥看著沉魚身上穿著的與這房間格格不入的漂亮衣服,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自己的頭

“條件簡陋,委屈兩位了。”

沉魚聞言捂嘴笑了笑,“您客氣了。”

李哥便又極為有眼色的出了門,把空間留給了沉魚和沈溪二人。

他人剛走,沈溪便從沉魚身後抱緊沉魚,他貼在沉魚耳邊道:“等過兩天收拾好了,我們就成親。”

男人有些緊張的說出了自己在心中已經預演了很多遍的話。

這幾天再路上奔波的時候,他心中一半想的是來到北方後該怎麼發展,另一半便是怎樣讓沉魚答應嫁給自己。

被他抱在懷裡的女孩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後是片刻的沉默。

就在沈溪心臟微微發緊,以為自己會被拒絕的時候,他聽到自己懷中的女孩有些小聲的回答了一句。

“好。”

沈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是一陣狂喜。

他抓著沉魚的肩膀讓沉魚轉過神與自己麵對麵,認真學習承諾道:“小魚,我發誓,以後一定會好好對待你的。”

沉魚微笑著親了親沈溪的下巴,“我當然是相信你的。”

她垂著眼,掩蓋住自己眸底那絲漫不經心。

誓言,真是這世上最可笑的玩意了。

***

沈溪來時帶來的糧食緩解了山上的饑荒危機,也得到了這群人極大的好感。

因此,在得知沈溪想要和沉魚成親的時候,土匪窩裡的一眾男女老少都是極為熱情的幫忙布置了起來。

環境雖然簡陋,但他們仍把沉魚住的那間房子四周打掃的乾乾淨淨,一顆多餘的草都沒有留下來。

甚至有人還特意翻出了自己逃亡時順手從家中拿出來的紅色布料,鋪在了沉魚房間裡的地麵上。

因為條件所限,這場婚禮辦的並不如何華麗,隻是一群人簡單的吃了一個飯。

因為兩人都沒有親人在側,沈溪便請吳平做了自己成親的見證人。

然後新郎和新娘子便被人送進了洞房裡麵,房門也在同一刻被人從外麵關上。

房間中的桌子上此時正擺著兩根紅色的粗壯蠟燭,蠟燭上有著燙金的喜字字樣,是李哥在聽聞兩人要結婚時,特意下山一趟想方設法買回來的。

燭火微微晃動著,打在沉魚臉上,更是顯得她本就漂亮的容顏顯得嬌豔了兩分。

沈溪有些緊張的靠近了沉魚,“小魚。”

他視線落在沉魚唇上,有些緊張的咽了口口水。

明明是他已經親過不少次的地方,克他這一刻心中還是升起了無端的羞澀來。

沉魚聞言笑盈盈的抬頭看了沈溪一眼,她視線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蠟燭。

柔聲開口道:“夫君,已經很晚了,該吹燈了。”

女孩口中的夫君二字落在沈溪心中,讓他再也無法克製自己內心的激動。

他回身有些急切的吹滅了身後的蠟燭,房間中霎時間變得一片黑暗。

但是沈溪卻是精準的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抱著女孩柔軟的身子倒在了身後的床上。

房間裡的空氣漸漸的變得燥熱了起來,女孩微弱的喘息聲在黑夜中也如同在人耳邊響起。這聲音直讓聽到的人臉紅心跳。

天空中的月亮慢慢的移動著,在某一瞬間,明亮的月光順著窗戶上小小的縫隙打了進來。

她,終於徹徹底底是他的了。

少年初識情滋味,總是濃烈而又炙熱的。這間小小的房間裡的聲音,一直到了天邊微微泛麻的時候才終於消停了下去。

***

五年時間,一晃而過。

海城城門口。

身穿整齊軍裝的士兵手拿槍支檢查著門口進出的人群。

一輛馬車晃晃悠悠的在城門口停了下來,然後車上便走下兩男兩女四個人來,其中一個女人還被走在最前麵那個男人緊緊抱在懷裡。

走在最前麵的那對男女看起來一個俊秀一個漂亮,行動中舉止也親密極了。那跟在他們後麵的一老一少則看起來明顯是一副侍從的模樣。

“做什麼的?”四人剛走到城門口,那守城的士兵便開口問道。

不過比起先前麵對其他人時那糟糕的態度,士兵此時的態度可以說已經和善極了。

士兵的視線忍不住偷偷看著自己眼前那依靠在自己丈夫懷中,渾身仿若無骨的女人。

“去看望親屬。”女人身後的男人似乎是察覺到了士兵的視線,他把懷中女人的臉壓向自己胸口後,有些冷淡的對士兵這樣說了一句。

“進去後不要鬨事,也不要去租界那邊。”士兵見狀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然後例行公事一般叮囑了幾人一句之後,便讓開了身形。

男人這才領著女人又回了馬車上,四人中那年老的男人重新趕著馬車進了城。

馬車上,沉魚掀開自己身旁的布簾看著外麵的景色。

海城,也是她上個世界待了好幾年的那個地方。

“想下去轉轉嗎?”一旁的沈溪見狀關心的問道。

沉魚一邊看著外麵的景色一邊回道:“不了,你不是還有事需要去完成嗎?就彆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沈溪笑了笑,“其他同誌還沒到,沒關係的。”

沉魚這才點了點頭,然後幾人便隨意找了一家小旅館下了馬車,吳平去給四人訂晚上要住的房間,沉魚和沈溪還有鈴鐺三人則是來到他們方才進城時經過的那條街道轉悠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