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兒子是去年九月進的大學。
當時包括艾晴在內,所有人都覺得名校出高材,她兒子肯定能出人頭地,讓她這個當媽的臉上爭光。
誰知九月才過一半,某天艾晴接到電話,說她兒子吃霸王餐,想一分?錢不花就嗑藥,現在被扣住了,讓家裡趕緊交錢,不然就等著?去派出所見兒子。
艾晴當時就懵了。
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她兒子會吸毒。
無奈之下,她隻能匆匆交錢,先把兒子從那群人手中帶回來再說。
兒子被帶回來後,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地跟她認錯,說他是被有心人引誘了,以後打死他都不會再嗑。艾晴沒多想,訓了一頓就讓他回學校,學業要?緊。
本以為這就沒事了,因為據她兒子所說,當時是第一次嗑,量少,構不上成癮,結果仍舊是九月沒結束,艾晴又接了個電話,這次說是她兒子嗑太多,嗑嗨了,現在在酒吧裡亂砸,讓家裡趕緊過來賠錢。
這次沒法像上次那樣輕鬆善了,因為她兒子砸壞的東西貴又多,以艾晴這麼多年攢下的積蓄,竟然都不夠賠償。
可是她一天不賠完,那群人就一天不從她兒子身邊離開,她沒有辦法,隻能鋌而走險,想靠賣衛杳的料來掙夠賠償的錢,她總不能不要?她兒子。
所以才會有中秋那天跟蹤衛杳和院長進行偷聽,和之後藏在院長房間偷錄電話內容試圖發給某個郵箱賬號,以及今天給衛杳的紅包裡安裝有監聽器等一係列舉動。
“……我是真的沒辦法。”
說到最後,艾晴眼淚都出來了:“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他再學壞,我也是他媽,我不能放著他不管啊。”
院長聽完,久久不語。
其他人也都沒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院長端起茶杯想喝,卻發現裡麵的水早涼了。她隻好放下茶杯,重新看向神情頹喪的艾晴,想說什麼卻沒說,最終隻長長
歎了口氣,說:“為什麼不和我說,我幫你想辦法,好歹我也是看著?他長大的。”
艾晴搖頭:“太丟臉了,我說不出口。”
院長再度歎了口氣。
事已至此,再歎息也沒用,問清還?欠酒吧多少錢,院長以自己的名義向衛杳借了筆錢,讓艾晴趕緊拿去還?掉,之後再一起想辦法給兒子戒毒,之前?吸了就算了,往後可千萬不能真的成個癮君子。
艾晴抹著淚千恩萬謝,忙揣著銀行卡出門去打錢。
目送艾晴出去,院長頓感輕鬆。
從今往後,應該不用再擔心艾晴會對衛杳做出什麼事了。
衛杳卻沒覺得輕鬆。
她覺得,這可能僅僅隻是個開始。
……
在福利院睡了一夜,回到北京後,一家三口分道揚鑣,衛杳沈陌要?給趙銳和沈陌經紀人拜年,沈泱不去,他要?找他同學。
沈泱沒有家裡的鑰匙,沈陌顯然也不準備把自己的或者衛杳的給他,就隻說了他和衛杳大致的回家時間,讓沈泱彆到時候回去了沒人給開門。
沈泱說:“哥,還?是不打算給我配鑰匙?”
沈陌說:“不打算。”
沈泱說:“我又不會不打招呼就……”
話沒說完,沈陌已經一眼睨過來,那眼神,看得沈泱瞬間住嘴。
聽兄弟倆終於逼叨完,衛杳這時才開口:“好了,都趕緊走吧,不然馬上要?下雨了。”
龍說會下雨,那就真的會下雨。
於是到了趙銳家在的小區,衛杳和沈陌才進到樓裡,就聽外麵嘩嘩啦啦的,雨勢不小。
等敲開趙銳家的門,趙銳見兩人沒拿傘,居然也沒淋到半點雨,很是嘖嘖稱奇,運氣不錯。
衛杳換好拖鞋,先是把禮品提進客廳,給兩位老人打了個招呼,然後才小聲問趙銳,他老婆今年也還?不回來啊?
“她忙得視頻都接不過來,哪有時間回國。”趙銳說,“怎麼,你現在不擔心你和你老公的婚姻,開始擔心起我和你嫂子了?”
趙銳在帶衛杳之前?就已經結婚了。
不過他老婆是戰地記者,常年在中東跑前?線,所以衛杳基本都是從新聞裡看到他老婆站在一片狼藉的街道前?,報道她背後的這片地區不久前?又發生衝突,
死傷多少等等。
據衛杳了解,今年是趙銳結婚十周年,她還以為這種日子,能看到他老婆真人來著。
“等哪天她回來了,我帶她去給你探班總行吧?”趙銳說道。
衛杳爽快應好。
接著兩人沒再閒聊,很快轉到工作上。
距離上次和趙銳說要接野外生存類綜藝已經過去好些天,衛杳問他考慮得怎麼樣了。
趙銳說:“我就猜到你都跟我說了,你肯定是特彆想接。”說著翻出份文件扔過去,“談得差不多了,《荒野逃生》,你看看簽幾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