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喜進來後,先是用銳利的目光在這間略顯簡陋的小屋裡上下掃視了一圈。
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個凳子。空間狹小,根本沒有藏人的條件。
看到躺在床上眨巴著大眼睛,裹成春卷似的薛靈錦,一股疼惜湧上心頭,他不由放緩了語氣。
“夜裡冷,多蓋著點,小心彆受寒了。”
“好的,二叔。”
薑喜一怔,這個聲音……
薛靈錦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不瞞你說,我會模仿彆人說話,獨處的時候總喜歡自言自語。以前還因為這事兒嚇到過街坊的小娃娃呢。”
原來如此,看來真的是自己多慮了。
薑喜在心裡暗笑自己過於敏感。也對,稍微動動腦筋都知道不可能有人能找到他這裡。況且現在山裡烏漆嘛黑的,一不小心就會被山獸抓起來當夜宵。
送走薑喜後,薛靈錦一個頸刀劈暈了趙月生,心念一動,又將他重新寄存起來。
讓你亂喊?好好睡你的覺去!
盯著桌上的小瓷瓶,薛靈錦許久沒有動作,眼神飄忽,不知在想些什麼。
冷風卷著殘葉從敞開的窗戶灌進來,薛靈錦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也罷,試試就試試。
她眼神堅定,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反正在交易商城裡買的藥粉也用光了,她現在全身上下就剩五文錢,兜裡比臉還乾淨。
她解開衣袍,露出被紗布層層纏繞的大腿,血液滲透紗布,顏色有些暗,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薛靈錦動作輕柔地小心揭開紗布,隻見白皙的大腿外側赫然四道長約三寸的抓痕,皮肉翻綻,深可見骨,鮮血已經凝固在傷口附近,看上去觸目驚心。
“要留疤的吧……”她皺起眉頭,癟了癟嘴。
“算了,好歹撿回一條命。”
她拿出盛滿水的竹筒,撕下一塊布在裡麵泡了泡,擰乾後用它擦乾腿上的血跡,又取出剩餘的藥品消毒殺菌。
趙月生傷勢太重,交易商城裡買來的東西大半都用在了他身上,薛靈錦隻跟著喝了點湯,草草地將自己的傷口處理了一下。
紅褐色的藥粉灑在傷口上,薛靈錦疼得齜牙咧嘴:“哎呦我去,這藥也太猛了吧!”
跟雲南白藥簡直沒法比,一沾上傷處就跟火燎的一樣。
試試就逝世,果真沒說錯!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在靜謐的葫蘆山上,霧氣飄渺,宛如仙境。
薛靈錦是在山鳥嘰嘰喳喳的吵鬨聲中醒來的,窗子外隱約傳來一種“咚咚咚”的重物擊打聲,聲音不大,持續了一會兒就消失了。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腿。
你彆說,你還真彆說。傷口竟然不疼了!
她連忙扒拉開自己的褻褲,隻見昨天還血肉模糊的傷口已然結了痂。
乖乖,這是什麼神仙藥粉,效果怎麼這麼好?
她目瞪口呆,一張清秀的小臉上寫滿震驚。
昨天她還嫌棄這個不知名藥粉,今天就想把它送上神壇。這打臉來得也太快了吧!
也不知道這藥是什麼成分,如果能量產就好了,直接造福廣大人民群眾!
這麼一想,薛靈錦就伸手將裝藥的瓷瓶從枕頭底下摸了出來,手掌攤開,倒出一些粉末又撚又舔,粉質細膩,除了澀也沒嘗出其他味兒來,最後不死心地湊近狂嗅,還是聞不出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