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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是——
易中海昨天被罰工資了。
導致今天沒心思上工。
修理機器時工具不慎掉落,差點兒把人砸到。
廠長覺得他耽誤工夫。
讓他自己回家反省半天。
不過光讓反省,沒彆的懲罰,也不扣這半天工資。
以致於易中海一出廠門。
有種放了半天假的錯覺。
甚至覺得罰的錢都補回來了。
所以即便看到陳天川報警,也不急著治他。
要不是賈張氏相繼出事兒,冒犯了他的權威。
他也不至於那麼著急開這個批判大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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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想到自己被舉報的事兒。
易中海就恨不得趕緊找個由頭把陳天川也教育一頓。
腦子一轉。
突然想到鄰居們說賈張氏偷了陳天川家的雞鴨麵。
“王嬸兒。”
“你們剛剛說,賈家偷了陳天川家啥?”易中海問。
王嬸兒嘿嘿一笑:
“啥?”
“剛不跟你說了麼?”
“雞、鴨、豬腿、豬油、麵、小青菜啥的。”
易中海假裝思考地點點頭。
接著又抬頭問陳天川:
“陳天川,你家突然發跡了?”
“怎麼有錢買這麼多東西?”
“嗐,不是買的。”王嬸兒搶話。
然後把大家換油的事兒跟易中海講了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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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
易中海和藹一笑:
“原來是換的。”
“但陳天川怎麼就能買這麼多豬油呢?”
“要我記得沒錯的話。”
“他應該窮的連買衣服的錢都沒吧?”
“現在穿的這一身,還都是補丁呢。”
經這麼一提醒,大家也覺得不對。
王嬸兒直接問陳天川:
“對呀,你小子,哪來的錢?”
陳天川腦筋恨不得飛速旋轉。
說出係統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在算陳天川以往的工資。
每月七塊的話。
是否能省出買那些東西的錢。
想著想著,他記憶起一段往事。
於是不緊不慢開口。
“這錢當然是我每個月五毛一塊想辦法存的。”
“雖然我工資低。”
“但去年一年到頭,也存了有三四塊。”
“本來想著過年買年貨的。”
“但大家都知道,新年那物價都漲了。”
“所以我當時沒舍得買。”
“等入了春,這才舍得把年補回來。”
鄰居阿姨嬸子一聽,都怪心疼陳天川的。
連連誇陳天川會過日子,七塊薪資都能存下來。
陳天川歎了口氣。
“謝謝阿姨嬸子們的關心。”
“但其實我日子過這麼難,還得多虧了一大爺。”
“要不是一大爺拿走了我爹的死亡賠償金。”
“我也不至於過的這麼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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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易中海拿走了陳家的死亡賠償金?
此話一出。
全院都靜了兩秒。
他們隻記得當初軋鋼廠來人。
說陳國興因機器事故死了。
廠裡有責任承擔他的身後事。
於是安排許多人打點。
由廠長牽頭,易中海主持,把陳國興葬了。
至於賠償金。
他們隻聽說給了。
卻也不知道竟然沒到陳天川手裡。
這畢竟是陳天川的痛楚。
大人們也沒一個問過。
早期確實有人背後討論過。
說陳天川一個孩子,拿著這麼多賠償金,可彆揮霍了。
不過後來見他沒買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想著應該是成長了。
有分寸,會放錢了。
結果這錢居然都在易中海手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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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海坐在人群中間,腦子都懵了。
怎麼就八竿子打不著地拐到賠償金上了?
他即刻反駁:
“什麼叫拿走了?”
“你小子不要亂說話。”
像那種拿了卻說沒拿的錯誤易中海可不會犯。
畢竟當初是寫了條子。
萬一陳天川拿出證據。
直接一棒子就能把他悶死了。
但直接說自己拿了更不可能。
就算他當初真有心要私吞這筆錢。
也絕不可能把心思公之於眾。
因此隻選擇反問。
就看陳天川會不會回去拿證據了。
如果拿了。
他就順勢說隻是看管。
如果沒拿。
就說明條子可能不見了。
那不管陳天川怎麼說都沒用。
他都有辦法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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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易中海質問自己,陳天川轉身回了屋。
一通翻找。
果然找到一年前的條子。
上麵寫著代為保管,待日後有需要,會歸還陳家。
附帶易中海的簽字。
直直白白的證據呈現在眼前。
正當眾人要質疑易中海人品有問題時。
易中海卻說:“字條上明白寫了的,這錢我隻是代為保管。”
“畢竟陳天川年級小,還不具備管錢的能力。”
陳天川哪裡會輕易讓易中海逃了。
他連忙反駁說。
“這都是易中海為了拿我的錢找的借口。”
“各位。”
“我雖然年紀不大。”
“卻也知道保管得有期限。”
“可你們看。”
“這字條上寫期限了嗎?”
“一句‘日後需要’,看似合理,但實際我的情況大家都知道。”
“去年一年。”
“這院子裡借走我多少東西不還。”
“我自己想用卻拿不回來,隻能重新買。”
“去年下大雨,我房間漏水需要修繕。”
“這麼需要錢的時候。”
“易中海可是一分沒想著還。”
“還說我自己工資每月七塊,應該有錢修。”
“我沒辦法。”
“隻能把以前存的花了,甚至預支了幾個月的錢。”
“那段時間到了換季,我連添衣服的錢都拿不出。”
“但他易中海可從來沒想著把我爹的賠償金給我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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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川一字一句替原主控告著過去一年的心酸。
聽得鄰居們都羞紅了臉不敢看他。
畢竟他日子那麼難,跟她們也有關。
霞姐倒是沒招惹過陳天川。
所以一下子就能從這低沉的氣氛裡抽出思緒。
她捋清楚了。
感情易中海是想以代管為由私吞。
到底是有孩子知道心疼的人。
她直接衝著易中海囔囔:
“好啊一大爺。”
“陳天川日子過那麼難你是一分不給。”
“我看你就是想獨吞這筆錢。”
“枉我們那麼信任你,覺得你是個功德高的。”
“背地裡居然欺負一個孩子。”
易中海想出口辯解。
耳邊突然圍上來一群聲音。
個個都是心裡覺得對陳天川有愧疚。
因此火冒三丈衝易中海指指點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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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
“你們不能隻聽信一麵之詞。”
易中海在人聲裡大喊。
“我從來沒想過私吞。”
“那錢就是給陳天川放著的。”
“他一個孩子,吃在廠裡睡在家裡,日子過的好好的。”
“不給他錢是為了讓他學會艱苦。”
“再說。”
“要不是我一直看著。”
“他怎麼會養成這麼會過日子的性格?”
易中海喊完話,各位阿姨嬸子也都停了。
正安靜檔口。
陳天川響亮的聲音傳來。
“既然如此。”
“易大爺現在去拿錢吧。”
“按你說的。”
“我現在已經養成了會過日子的性格。”
“那錢就應該分文不少地還給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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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海此刻的表情那叫一個無奈。
比吃了屎都難看。
好家夥。
還以為陳天川提起賠償金是為了賣可憐。
沒想到在這兒等著呢。
今天真是跌了大跟頭了。
早知道就不應該回院子裡看什麼熱鬨。
更不應該開這個全院大會。
現在好了。
十幾雙眼睛看著呢。
不把錢拿給陳天川。
說什麼今天也過不去了。
“行。”
“既然你大了,不用我管了。”
“那我就把錢拿給你。”
易中海咬牙切齒地邁步回屋。
出來後一把把錢摔到陳天川手上。
“給你。”
“小心彆花完了。”
“條子給我。”
“以後咱倆家可沒這檔子事兒了。”
陳天川笑著點點頭:
“知道。”
一邊拆開包著錢的手帕。
多少錢,那得當著大家的麵點清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