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我拿了錢,一定第一時間還給你,這點兒信用我姓秦的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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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派義正詞嚴的,陳天川都有點兒愣住了。
本身他也沒逼過賈家,就是催促快還錢。
一句威脅的話都沒說。
畢竟他也知道秦淮茹家的大致情況。
這要是因為錢出了什麼事,再最後怪他身上就不好了。
最主要院子裡有幾個道德天尊。
秦淮茹但凡往外一哭訴,他都得被輪番批鬥一把。
倒不是怕,主要是沒必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既然秦淮茹自己安排好了,先還五塊七。
那就先拿這麼多吧。
陳天川點點頭:“行,我給你寫個條子。”
“到時候剩下的還了,把條子也給我,就算清了。”
“等會兒。”秦淮茹叫住陳天川。
“又怎麼了?”陳天川轉回頭。
他實在是困了。
怎麼有人大半夜還錢,還這麼多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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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抿抿唇:“姐還有件事兒想求你。”
“你看你這兒還剩半盤肉。”
“姐知道平常你都在廠裡吃。”
“這半盤肉放著,下次吃不知道啥時候了,萬一再壞了。”
“這樣,要不給姐拿回去吧,我家小當槐花還餓著呢。”
“算姐求你,不然孩子哭了,院子裡都該睡不著了。”
陳天川嗬嗬一笑。
他就知道秦淮茹半夜來準沒好事兒。
敢情還錢隻是幌子。
歸根結底看上了他的肉了。
居然還敢上道德綁架。
真當他會受威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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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謝謝你好心。”
“但是我這肉放著明天當早飯吃的。”
“你也知道,廠裡一天就兩頓,中飯晚飯。”
“以前早上我老不舍得花錢吃飯,就都餓著。”
“所以乾活兒的時候老沒力氣,天天被傻柱罵。”
“現在我想通了,給自己留份早飯,你總不能連這個都惦記啊!”
秦淮茹忸怩著笑臉說:“小陳,你這話說的就不招人喜歡了。”
“什麼叫惦記,這不是孩子大半夜聞見肉香醒了。”
“畢竟平日裡吃肉少,半夜肚子餓了再聞見肉氣兒,能不想吃嗎?”
陳天川點點頭:“確實!”
“這事兒還怪我了,哎呀,我得趕緊把肉放起來。”
“隻要你家孩子聞不見,就不想吃了。”
說著趕緊把盤子端起來放櫃子裡。
關緊櫃門,突然又定住思索一陣。
“不行,這饞蟲隱上來了,不吃塊肉沒法消。”
“姐,要不你明天趕緊去買點兒肉給她們解解饞吧。”
“不過明天會不會有點兒晚了?”
“沒事兒,我現在賣你點兒也行,我這兒生的還有。”
“咱比市價便宜點,六毛一斤怎麼樣?”
“畢竟我這也放了兩天了,要說是沒那麼新鮮……”
秦淮茹見陳天川忙著拿肉切肉,嚇得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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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裡真敢讓陳天川切下一塊肉?
萬一到時候非得叫她買怎麼辦?
她現在可是一分錢都拿不出!
連忙上手要奪刀:“不用不用。”
陳天川可不會叫秦淮茹碰著自己。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萬一被訛上了,他可難說清。
趕緊收回手。
“姐,你不想買肉啊?”
“但你家孩子不是想吃嗎?”
陳天川一臉天真地看著秦淮茹。
突然裝出靈光一閃的感覺,隨之麵露難色:
“姐。”
“該不會是你把家裡錢都拿來賠償我了。”
“所以現在一分都拿不出吧!”
“不要緊。”
“這樣,我給你切6,哦不,7毛錢的肉。”
“就從這五塊七裡扣。”
“然後下次發了工資,你再多還點兒就成了。”
“反正條子還沒寫呢,能改!”
說著換一個位置。
開始估量著一斤有多少肉,準備下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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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使不得啊!
一旁。
秦淮茹慌裡慌張地重新伸手阻攔。
“不用了不用了小陳。”
“我剛想了想。”
“這大半夜的吃那麼油也不好。”
“孩子貪吃,我安慰安慰就成,不用切肉了。”
她本來就是圖免費的。
人家收費的心思都出來了,哪裡還敢逗留。
擺擺手直接就要走。
“夜也深了。”
“你趕緊休息吧,我回家了。”
“不用送了不用送了。”
“字條,啊對!”
秦淮茹站在門口等陳天川寫還款條。
上麵清清楚楚寫已還五塊七。
剩餘五塊五毛八,待下月一號發工資再還。
按上手印,算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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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秦淮茹便拿著字條回家了。
她本想著這麼半會兒時間過去了。
倆孩子應該困得重睡了。
結果剛一進家門。
兩雙眼睛正從床上直愣愣盯著她。
“媽,是不是要到肉了?”
“怎麼媽?”
“傻柱叔叔沒給嗎?”
秦淮茹微笑著摸摸兩個孩子的頭:
“肉不是你傻柱叔叔家做的。”
“是咱隔壁另一個鄰居,你們陳天川哥哥家的。”
槐花說:“那他不願意把肉給我們吃嗎?”
小當也說:“不會吧,陳天川哥哥人那麼好。”
“他以前還給我們吃糖呢!”
“怎麼可能會不願意給我們肉吃?”
“姐。”
“咱不咱倆自己去要吧!”
“陳天川哥哥肯定會給我們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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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孩子會抱著這樣的想法。
她自己要就算了。
但那都是為了孩子和這個家不得不厚臉皮。
倆小孩才幾歲?
居然也學的這麼沒臉沒皮了!
一定是婆婆教的!
平常她上班一天都不在家。
全是賈張氏一個人管教孩子。
以前這婆婆老在她麵前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什麼“全院子裡就咱家最可憐,他們都得讓著我們。”
“誰家有好吃的都得給咱一份,我孫子可寶貝著呢!”
“你們仨有啥想吃的就問院子裡的哥哥姐姐叔叔嬸子要,知道不?”
“說話嘴甜一點,他們肯定會給你們好吃的!”
“咱家要啥沒有,都怪你們媽不爭氣!”
“……”
諸如此類的話太多了!
以前她都沒放在心上,或者忍氣吞掉。
並天真的以為孩子還小應該聽不懂。
沒想到一個個的都學的那麼沒教養。
竟然覺得彆人的東西就該給自己。
按這性子,長大了怎麼得了。
她必須得及時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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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倆,亂說什麼呢!”
“怎麼就彆人願不願意把肉給你們吃?”
“那是人家的東西,人家想怎麼弄怎麼弄。”
“隻要人家不想著給咱,咱就不能要,更不能惦記!”
“你們奶奶平常在家就這麼教你們的嗎?”
“我問你們。”
“你們哥哥棒梗學壞,是不是也是奶奶教的?”
“是不是奶奶讓他去偷的雞?”
秦淮茹凶孩子的聲音大了許多。
一下子嚇得小當和槐花都哭了。
兩個女娃娃聲音又尖又亮。
哇哇地震天響。
在夜色裡恨不能穿透整個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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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陳天川才剛上床,就聽見哭聲了。
吵得頭疼。
“艸!”
“這大半夜的到底叫不叫人睡了?”
他迅速穿好衣服。
打開窗戶對著院子大喊:
“哭什麼哭?”
“再哭滾出去睡!”
“少特麼地影響人家睡覺。”
說完又關上了窗戶。
果然安靜了半刻。
陳天川不想管發生了什麼。
他困得直接倒頭睡著了。
院子裡再次爆發出吵人的哭聲時。
而陷入深度睡眠的陳天川已經完全聽不見了。
甚至連有人拍他家的門喊他都沒醒。
劉海忠站在屋外那叫一個生氣。
“也不知道故意的還是裝的,就是不應。”
他轉身對秦淮茹、以及她身後的小當槐花說:
“算了,要不你們趕緊回去睡吧。”
“小當、槐花,肉肉咱明天起床再吃,今晚先回去睡吧。”
秦淮茹一臉難為情地說:
“麻煩您了二大爺,這麼晚了還把您吵醒,真是不好意思。”
劉海忠擺擺手:
“沒事兒!”
然後轉頭對這陳天川家門罵道,
“看這小子乾得好事兒。”
“等早上起來了,我非得好好罵他一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