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相國寺禪院眾多,有許多是開放給香客的。李滄海和綠漪並非官宦女眷,她們信步前往,去的也不是已定給官宦女客的清靜禪院。

信步而去,但見布局精巧,亭台樓閣,雕籠畫棟,竟猶如皇宮一般,與靈鷲宮和天涯海閣很不相同。

靈鷲宮有部分院落是大唐風格、有部分是西域風情,當初組織工匠在天山修建,就有中原和西域兩個團隊。

而天涯海閣就是完全的精致江南風格了,講究不破壞島上原來的山石林木之美。

一路過來,便有不少富貴公子眼睛粘在李滄海身上像失了魂似的。

他們是來以文會友的,但見李滄海卻又沒有和他們同一走,折道進了另一個禪院。

院中有一個老武僧虎虎生威舞著一根長棍,李滄海看得出這是戰場的武功,和江湖人的花俏招式不同,是剛猛外功,多是直截了當。相對於普通內功淺薄的江湖客,這種功夫反而勝出了許多。

那老武僧喊道:“閔兒,祖兒,你們上來試試!”

站在棍架旁邊的兩個錦袍少年應聲道:“是。”

然後,一人舉著一根長棍朝那武僧攻去,稍年長、身形拔長的俊朗少年攻右側,稍小的攻左側。兩人配合默契,一棍比一棍急朝那武僧周身招呼。

但那武僧不是泛泛,眼明手快,一一擱擋、反壓製。兩個少年又分工合作,一人攻上盤,一人攻下盤,武僧必須上下分心。

但是武僧仍然不服輸,棍法舞得圓熟無比,身體的反應比大腦還快,一擱一推再反攻年長的那個少年。

少年不慌不忙舉棍招招與他對上,他雖素來力大,但此時也被震得虎口發疼。另一少年卻突然進攻武僧的背後,戰場上可不是江湖比武,沒有什麼君子。

武僧顧及背後,往旁邊一躲,隻這一分心,對上年長的少年的猛力一棍來不及硬扛,再次退後。但是連退兩步,待到那少年招式使老之際,武僧再次掌握了主動權,一棍橫掃,逼退兩個少年。

兩個少年私毫不氣餒,再是猱身而上,三人鬥了好一會兒,那武僧年邁,終於體力不支,硬扛那年長少年一棍,退後一步。

“師叔,你沒事吧?”

“笑話,我豈能讓你們兩個小娃娃打倒?”

卻忽見旁邊多出了許多人,並不是寺內的僧人,也不是兩個少年的隨從,而是兩個白衣勝雪的女子。

其中一個雖穿的是男裝,然而衣袂飛揚、風姿綽約、容顏不染纖塵,俊眉修長,膚若冰雪,神如秋月,讓人見之忘俗。

另一個穿著女裝,五官精致俏麗,紅唇嬌豔,星眸閃亮,亦是一個罕見的美嬌娘。

二女並不理會幾個跟著她們一起來的書生,他們到底是讀書人,雖然鬼使神差跟著來了,但並沒有自信上前唐突。

李滄海是在想著那武僧和兩個少年的招式,想著還沒見到整套的。

李滄海是被逍遙子一對一教導的,特彆是後一年多,天天拆招,逍遙子幾乎每天換著天下不同種類的功夫一邊給她喂招,一邊講解。是以她就算沒有見過天下所有的武功秘笈,眼光卻絕對不凡。

“姐姐……姐姐!”忽然,那個身材高大挺拔的少年跑了過來。

但見他五官深邃,膚色白皙,眼角上挑,劍眉飛揚,一雙剔透的眼珠卻比尋常漢人色淺,鼻梁高挺,薄唇朱紅。

李滄海見這相國寺中還真有會武的人,既是武林中人,她難免客氣幾分,奇道:“你是叫我姐姐嗎?”

那少年說:“李姐姐,我是折繼閔呀,你不記得我了?”

李滄海這才想了起來,五年前那個邊關的愛砍人頭的折小凶獸她印象還深刻,但是停在腦海中的一直是那十歲左右的小孩,一身“小犀利哥”的模樣。

但見這時他青絲束在玉冠上,一身月白綢衣,腰係玉帶,腳踏胡靴,是個世家小郎君的模樣,和那個小犀利哥對不上號。

“是你呀,你怎麼在汴京?你不是府州人嗎?”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忽然另一個年紀稍小的少年上前來,說:“大哥,這位就是你說的五年前救你的那位姐姐?”

……

折繼閔招待李滄海二人到了禪房喝茶,武僧法號戒嗔,正是師從少林,少時與在五台山訓練武僧的楊五郎也有過交往。

折繼閔去年立了一個不小的功勳,折家領兵平定邊境叛亂的黨項人,當時才十四歲的折繼閔充作先鋒,殺得黨項人聞風喪膽。

折繼閔五年前才九歲,邊境就有傳聞他小小年紀救了被擄走的大宋百姓,還殺了黨項三十騎,傳得神乎其神。

正當少年的仁宗趙禎聽說此事,也大感興趣,折繼閔就這麼進入了小皇帝的眼中。

而之後折繼閔進入折家軍中,也是作風勇猛,立過不少功勞,直至去年一場不小的叛亂,他的先鋒軍勇挫叛軍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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