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李滄海和巫行雲臉色不禁一變, 而大宋官員麵色也不佳。

李滄海道:“不知閣下從哪裡聽到這樣的流言匪語,本門武功夠我學一輩子, 我何必去貪大理段氏的武功?”

那高瘦武士說:“聽說是天龍寺僧人親眼所見, 出家人不打誑語, 自然事出有因了。”

李滄海道:“本座有沒有盜過秘笈且不說, 但本座不得不懷疑閣下的用心。本座與天龍寺早已見過麵,當日多人敗於本座之手, 本座也絲毫未傷及他們。大宋與大理自來交好,大理素慕大宋之繁盛。天龍寺此時應也不能十分確定此事,此時閣下一來便將這未定之事強按於本座頭上, 想挑起大宋與大理的衝突, 爾等好漁翁得利嗎?”

忽然一個吐蕃武士道:“你偷了就偷了,拿出來大家都瞧瞧吧, 我們又不是來抓你的。”

巫行雲也是火爆脾氣,本就憋著一口氣,這時她也知逍遙派的整體利益,有人這樣犯上來, 她就忍不住發火了。

但見巫行雲袖子一拂,桌上的酒水已取於手中,手一揮,一片冰就飛向吐蕃武士, 那武士想避卻避不開,生死符已然入體。

頓時,那吐蕃武士倒地翻滾, 癢得狠往自己身上抓撓,哀嚎聲不絕。

在場中人不禁心下大駭,吐蕃其他武士都衝去扶那人。但是他們想扶也扶不起來,那人仍然在地上滾著,他隻覺越來越癢。須知,那禦酒之力自然比尋常水可要厲害得多。

吐蕃正使道:“你們……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李滄海當然不能當從責怪巫行雲,淡淡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本座盜了《六脈神劍劍譜》,可你們見過‘六脈神劍’功夫嗎?天龍寺擁有《六脈神劍劍譜》,可也沒見他們有誰練成絕世功夫,能打得過本座。本座何必多此一舉?”

吐蕃正使道:“那也不能動不動出手傷人。”

李滄海道:“他以口傷人,師姐以手傷人,有以異乎?”

吐蕃正使又看看仁宗,說:“皇上,此次我吐蕃是來與大宋交好的,她們在這場合一出手如此狠辣,兩國豈不是要結仇?”

仁宗看向李滄海,道:“李掌門,他雖出言無禮,小懲大戒即可,不要傷了兩國和氣才好。”其實兩國來得咄咄逼人,隻怕又有索要財物之嫌,仁宗心底甚是不喜的。

此時給他們個下馬威,仁宗還挺高興,但是也沒有想在這裡弄出人命。

仁宗的麵子李滄海還是要給的,求了求巫行雲,巫行雲取了止癢藥,讓那人張口,將藥丸擲進他口中吃下,不多時就止了癢。

巫行雲露了這一手,誰也不敢小視二女了。

當下校場兩國高手與大宋武士比武,大宋武士連輸兩局,還是折繼閔天生神力,資質極佳,受過李滄海指點,一連打敗三個武士。

但是李滄海也看出他內力消耗極大,不可以堅持到下一場了,出聲讓他下來,仁宗也開了口。

接著卻是“遼東五虎”出列,說要五人齊出挑戰李滄海,若是他們勝了,要讓他們借《六脈神劍劍譜》一看。

李滄海見這些人仍然抓住此事不放,心中也是惱怒,怎麼說都解釋不清,李秋水真是捅出了大簍子了。

這一係列的蝴蝶效應,也就等不到將來少林為首的中原群豪力抗外國武士了,一部《六脈神劍劍譜》,將大遼、吐蕃、西域的隱士能人都引出來。

對方言明要李滄海上台,而此時大宋武士沒有人能一力戰遼東五虎的人,李滄海隻有上台。

遼東五虎將李滄海一介女子圍攻,李滄海見他們組成一個梅花陣,攻守相成,有幾分能耐。李滄海也不能在這種場合殺人,她施展輕功避過一輪攻擊,瞧出一個人功力最淺,突然施一招天山六陽掌將人打倒在地,梅花陣破。

之後,所謂“遼東五虎”一個個折在她手中,天山折梅手的分筋錯骨之術豈是尋常?

“五虎”倒地哀呼不止,李滄海一派淡漠模樣朝仁宗揖手,正要下台來,卻見六個中年藏僧又上台去,手持武器均不同。這六人太陽穴突出,顯然是精修密宗內功。

李滄海又看向一個吐蕃老僧,而大遼、黨項人都有不少高手窺視在側,心想:這是要車輪戰耗死我嗎?

李滄海不禁凝神應對,但見那六名番僧齊齊使掌,真氣摧至,罡風凜冽,若讓其一人打中,尋常人定是臟腑震碎。何況是六人列陣?

李滄海也不禁惱怒,道:“無恥之徒。”

當下不再手下留情,天山折梅手使出,但聽台上慘叫連連,人們看不清她如何出手,她停止的時候,六名番僧已然手腳骨斷倒地。

那吐蕃使者忙向仁宗道:“大宋皇帝,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不過是兩國比武,何至於下此殺手?”

李滄海腳下使淩波微步,人們隻覺藍影一閃,聽得啪啪兩聲響,那吐蕃使臣卻叫不出來,原來李滄海用了分筋錯骨手,卸了他的下巴。

片刻間,李滄海已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冷冷一笑,道:“爾等安敢顛倒是非?那六人使排山掌對付我一人,我若是尋常武士,此時早就被震碎臟腑而亡了。說好是比武,不傷人命,難道隻有我大宋代表要點到為止不能殺你們的人,你們就可以濫殺大宋義士嗎?此時技不如人敗得難看,主動挑釁反被大宋打臉,還敢威脅官家?無恥之極。”

大遼使者耶律光不禁驚駭於她的武功,但是他是和吐蕃一起來敲竹杠的,不是來爭這些是非的。

耶律光道:“李姑娘此言差矣,他們以排山掌對付你,是因為知道李姑娘武藝高強,不用擅長的功夫,在姑娘手底下過不了幾招。但李姑娘身為高人,又是主場,應點到為止,不傷和氣才是!”

李滄海這些惱火漸消,道:“我知爾等不過是想來恐嚇勒索大宋。你們沆瀣一氣,狼狽為奸,現在說什麼都行。不過,你們遼國自耶律隆緒死前朝政就不行,耶律宗真登位就更不行了。順聖元妃自立攝政皇太後,逼死蕭菩薩哥,還重用耶律隆緒永不錄用的貪官汙吏和娘家人。你們大遼現在不過是一條破船,敢到大宋皇帝麵前來裝什麼大尾巴狼?”

大遼諸使臣不禁麵色大變,耶律光也不禁心下一跳,麵上卻不改色,說:“原來李姑娘這麼關心我大遼朝政,那麼對大宋朝政更了如指掌了?”

李滄海嗬嗬一笑,說:“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本座要是怕你的離間計,就不會應官家之命前來了。”

仁宗又有深思,此時劉娥太後已逝,他已親政,心中自然不願年年交納歲幣。可是那宋遼停戰的盟約好不容易達成,若是大宋一方撕毀,兩國再戰,不論大遼如今朝政如何,隻要打仗難免又是生靈塗炭。況且大遼朝政也不是聽李滄海一個江湖人說說就妄下決斷的。

於是,仁宗道:“李掌門自是我大宋忠義之士,這事不可爭議。大遼朝政如何,與我大宋無關,同樣的,大宋的事,大遼使者還是不要過問的好。”

李滄海聽仁宗平平淡淡說了這樣一句話,卻是甚有威嚴,暗想:到底是青史留名的皇帝。

耶律光因為被李滄海扒了大遼紙老虎的底褲,此時自然順著台階下了,於是也客氣地說了幾句好聽的場麵話。

李滄海回到座位,巫行雲以傳音密術說:“吐蕃那個老僧功力隻怕不低,他還沒有出過手。”

李滄海道:“但也不是師姐的對手。方才我在台上比武時若是他要偷襲我,自有師姐在一旁牽製,我很安心。”

巫行雲暗想:原來她還是這般信任我、親近我。

巫行雲一時念及自己前日傷心之下對她產生的怨恨,一時又想起從小的同門情份,不禁五味陳雜。

巫行雲歎了口氣,說:“掌門師妹真要參和朝堂的渾水?”

李滄海道:“想要獲得正經生計,少不得要和朝廷中人打交道。如果我們幾人的逍遙生活是建立在底下的人為禍百姓上,我寧願自己來承擔責任。”

江湖大俠們行走江湖,差旅費怎麼來的?江湖大俠不種地、不做生意,錢怎麼來的?江湖大俠難道就是靠奪取彆人的財物嗎?而她逍遙派從前依靠底下孝敬,底下的綠林不還是要搶掠百姓?如果連自己的生計都承擔不了,還談什麼為國為民?若要自己謀得好正經營生、承擔生計,當然要有合法的身份,若有官府人脈關係,生意也會順利得多,不能事事都靠拳頭。

巫行雲反問:“為了皇帝給的高官厚祿?”

李滄海淡笑:“師姐若要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

晚上,仁宗又在宮中設宴,李滄海也在這時候見到了範仲淹,但是後世民間更有名的包青天,現在都還在安徽當知州吧。

他“權知開封府”的時候,劉娥太後都死了二十幾年了,也不知他怎麼審“狸貓換太子”的。這個武俠世界,倒沒有把民間故事弄混進來。

李滄海當然也看到了宰相呂夷,範仲淹為人清正,素來不喜呂夷任人為親,呂、範之爭已在朝堂顯現。不過他們這樣的大官,李滄海一介江湖女子,他們也未必瞧得上。

宴至中途,仁宗疲憊離席,李滄海和巫行雲自然也不多留,告辭出宮。

……

此次打退了大遼、吐蕃的打釁,兩國使者離開開封後,李滄海仍然費心教導派中人員習武,又暫把產業經營的事交給尚留在京的李秋水。

近幾日,無崖子都閉關入定不出,巫行雲十分關心他,卻也不得相見。好在無崖子人留在開封,巫行雲若無要事也不會離開。

如此過了五六日,到了六月十五,忽有宮中太監卻來宣讀聖旨,讓李滄海嚇了一跳。

仁宗聖旨中冊封她為“義貞郡主”,並任命為禦前行走,另兼新成立的“講武堂”和“副都指揮使”。“講武堂”受“樞密直學士”範仲淹節製,都指揮使是仁宗一個親信。

“講武堂”主要是有兩個任務,一個是招攬江湖武藝高強的忠義之士,二是提高殿前禁軍和護衛們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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