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我正想打電話給你,讓哥哥去接你呢。”阿利嫂拉著湘琴的胳膊說。
湘琴笑道:“伯母,謝謝你。不過,我隻是和同學吃頓飯、看了場電影,不會玩太晚。”
阿利嫂笑道:“看電影?下次讓哥哥帶你去看啦!”
江直樹從樓上下來,俊容冷冷淡淡,說:“她有男朋友帶去看,我才不要跟她看電影這麼無聊。”
阿利嫂吃了一驚:“湘琴,你談戀愛了?真的嗎?那我們家哥哥怎麼辦?”
“媽!她談她的戀愛,跟我有什麼關係?”江直樹蹙起了眉頭。
阿利嫂卻拉著湘琴,說:“湘琴,你男朋友也是同學嗎?人怎麼樣呀?比我們哥哥帥嗎?”
湘琴深呼吸了一口氣,說:“不是男朋友,就是一個男性朋友。都在畢業之年了,他不應該把心思浪費在我身上,我就是跟他說清楚。”
“不喜歡,所以說清楚。湘琴,你這樣做是對的,你真是很好的女生呀。”
湘琴說:“還有幾個月就畢業了,他確實最應該想一想自己要走的路。”
阿利嫂不禁想到江直樹,他一直這麼冷淡,從小到大他覺得一切對他拓手可得,所以沒有了**。他不像湘琴能明確找到自己努力的目標。
……
翌日周六,上午阿利嫂帶著湘琴去逛街,和她說起江直樹的問題,個性冷淡,因為從小太聰明了,反而成了問題。他的青春比彆人還要迷茫。
淩菲原來是一名人民教師,其實很看不過去一個本可有大好前途的孩子因為不懂事而自毀前途。
有人說名利都是虛的,那隻是擁有名利的人這麼說,沒有名利的人會知道這個世道有多麼艱難。淩菲在鄉下支教時,看到那些困難家庭出身的孩子,他們當中如果不出現毅誌力的奇跡,他們甚至已經被限定了人生道路。
世上有太多平凡的人,都沒有資格去想“名利”這個概念,因為他們要麵臨的是生存的挑戰。
“伯母,不如讓我和哥哥談一談吧。”
阿利嫂眼前一亮:“你想幫哥哥嗎?”
湘琴笑著說:“我隻有儘力而為。我和哥哥是同齡人嘛,我也曾經迷茫,但是這世上絕對不會沒有值得追求的東西的。”
……
星期天時,阿利嫂要求江直樹陪湘琴出去玩,他的態度是不情不願的,覺得又是這個女生開始施展陰謀。
兩人乘座公交車,還沒有到遊樂場,他就下了車,腳步極快,完全還沒有會照顧他人的自覺性。
“江直樹!”
湘琴並不想有負伯母的期望,咬著牙追了上去,攔到了他麵前。
江直樹涼涼看著她,說:“我警告過你,不要打擾我的生活。你今天好像又忘記了?”
他心中生出全然陌生的滋味,他害怕地想要防守,卻又不知“敵人”在何方,隻有這樣表達自己的情緒。
湘琴說:“我能怎麼一回事?就是和你在外麵玩一天。”
“無聊。”
湘琴想了想說:“……還有幾個月就畢業了,我會離開台北。你真希望我不要打擾你的生活,那除了這幾個月,往後一生一世,我都不會打擾你。你今天就當,反正很無聊,也不用計較更無聊,跟我在遊樂場玩,有什麼關係?”
她要離開台北,就是想去清華?
江直樹看著她清澈美麗的眼睛,心頭有些悶悶的。
湘琴帶著他坐了旋轉的木馬,他全程冷漠無聊的樣子卻也沒有激烈反抗,乖乖坐上了木馬,一見湘琴衝他笑,他就扭開頭不理她。
兩人又坐上摩天輪,感覺漸漸離開地麵升高,直到高空可俯瞰著整個城市,湘琴擺弄著DV拍攝這壯觀的景色。
“人要是會飛就好了。”她懷念輕功了,但是成為袁湘琴後,她也用心吐納,這具身體卻隻能給出一絲絲的反應。她知道這要是放在古代,在武學上說是比平庸更平庸的資質經脈,她最多隻能練成能養生的很普通的氣功。
江直樹鄙視地看了她一眼,湘琴笑著說:“直樹,你這麼聰明,但你跟我一樣不會飛。”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白癡。”
湘琴卻指著地表,說:“直樹,你看,我們在天上,他們在地上,他們的世界是二維的,而我們跳出了二維,飛到高處,所以看到的世界是三維的。”
江直樹:“那又怎麼樣,坐上摩天輪,就一樣看到了。”
湘琴說:“但是他們沒有坐上來呀,沒有上來,永遠看不到三維世界的真實。幾十年後化為塵土,一輩子看不到。”
江直樹說:“他們可能並不覺得三維的世界會比二維的世界更美。”
湘琴反問:“那麼你呢?”
“也就這樣。”
“但是你能坐在這裡。直樹是一個非常幸運的人,你有這麼好的腦子,就有可能造出摩天輪飛上天空,去看三維的世界。成為一個人人景仰的人或者成為一個有錢人,這件事本身也許並不很吸引你。但是去看看不一樣的世界,求證一下是‘真的很美’,還是‘不過如此’,這件事本身並不會這麼無聊。”
江直樹轉開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湘琴哧一聲笑:“江直樹,你去看看吧。”
“因為你要去?”
“對呀。我不想在三維的世界看二維世界的你,這會令我很難過。”
“你難過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