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乾裂的嘴唇似乎在張合,懸空離地的雙腳微微晃蕩,長發隻要輕輕一扯就會斷裂,但她隻是瞪著那一雙滲著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看著那個方向——
那個方向,乾涸的血泊裡倒著猙獰的男人。
……
“你的父親叫由XX,母親叫由OO,對嗎?”
捏住鼻子的警官有些恐懼地看著那個骨瘦如柴的孩子,他哆嗦地看向戶籍本,這個孩子並沒有任何身份證明,
“你知道你的名字嗎?”
“……阿由,我叫阿由。”
……
孩子被催促著離開了這個房子。
“太可怕了,”警車旁,鄰居們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就是那個孩子,居然在父母身亡的房子裡毫無動靜地呆了快一個月。”“我的天哪,那味道我到現在都忘不了。”
“這孩子根本沒有人性吧?”“誰說不是,我之前見過他,眼睛裡黑漆漆的,邪門的很。”“要我說……”
沒什麼。
誰都沒有錯。
他要活下去。
孩子目不斜視地從這些人身邊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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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撒進窗戶,
阿由睜開眼,
天亮了。
……
在急促的鈴聲響起前進入教室,安靜地在座位上落座,一直坐著等待,直至放學鈴聲響起,然後提起書包離開。
幾乎一直是這樣重複著上學期間的每一天,沒什麼問題,穀崎兄妹的插入才是阿由生活中的異常。
但這種異常突然消失了,沒有任何征兆。
午餐時間,阿由拿著手裡的洗乾淨的飯盒送還到三年級A班,直美的座位上卻空無一人。
“穀崎直美同學啊,很抱歉我不了解,電話也打不通,”三年級A班的班主任是一位和藹卻粗枝大葉的年輕女性,她不好意思地看向阿由,“也許是家裡發生了什麼情況吧,似乎時不時就會請假的樣子。”
身處寬敞整潔的教室,周圍是嬉笑打鬨著的、充滿活力的中學生,麵前的老師也在開朗地微笑,窗外是乾淨明亮的天空,
阿由卻好像回到了自己空無一人的房子裡,那裡除了他再沒他物。
“沒什麼。”他這樣說著,向老師鞠躬、離開了。
是個奇怪的孩子呀。老師摸不著頭腦,隻好將視線轉移到班級裡元氣的孩子們,感歎青春美好,希望直美能儘快回校、好好學習。
不過一連三天,穀崎兄妹都沒有出現在阿由麵前。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回家,阿由的日子再正常不過。
山雨欲來。
肉眼可見的、山田等人的氣焰開始囂張。
“啪”,山田一巴掌呼上阿由的腦袋,“還在這擱我裝呢,今天放學你給我等著。”山田放下狠話,自覺完美無缺,趾高氣昂地走回座位。
老大,你腿還在抖呢。小弟之一默默在心裡吐槽。
阿由偏回被打歪的頭,依舊坐在座位上,手握著未拆封的麵包,然後平靜地撕開、咀嚼。
他一直坐在座位上,黑發幾乎遮住眼睛,什麼表情也沒有。
一切就這樣按部就班,上課、下課、上課,地中海的老師在講台上滔滔不絕、麵目模糊的同學在講台下嬉笑打鬨,而阿由屬於他自己的世界。
隻是坐在班級最後一排的山田突然感到一陣寒冷,天氣要降溫了?他格外樂觀地想,沒有那對兄妹世界都美好了許多。
悠揚的下課鈴聲響起,座位上的同學們頓時歡呼,顧不上地中海難看的臉色、一個接一個地衝出教室。
阿由起身,取出小魚乾,走出教室。
沒意思。
……
“真的沒問題嗎?”本該失蹤的穀崎兄妹倆此刻卻躲在陽出高校對麵的天台上、用軍備級望遠鏡偷窺著阿由的一舉一動,直美氣呼呼捶打著穀崎,“他根本什麼反應都沒有,好生氣啊。”
任勞任怨作著出氣包的穀崎露出苦笑卻信任的表情。
兩人正戴著的耳麥裡傳來國木田嚴肅的聲音:“任務中,不要分心。”
是的,為了社長的終身幸福著想,會議室裡閒得發黴生鏽的眾人討論決定,提前對阿由少年進行入社測試,測試內容就是阿由是否會去尋找“失蹤“的穀崎兄妹,以及會采取何種方式。
至於阿由本人是否有加入偵探社的想法,他們絕對有信心把它掰回來。
“在阿由少年本人沒有尋找的想法之前,你們就暫時不要出現了,至於落下的課,稍後我會給直美補回來。”睿智的國木田推推眼鏡、一錘定音。
明明是因為最近風平浪靜,唯恐天下不亂的大家便討論出了這樣一個餿主意,吃力而得罪人的差事也順理成章地交給了與阿由最熟悉的他和直美身上了。
穀崎摸摸腦袋,總疑心阿由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
然而,現實總是以出乎意料的方式給人重擊。
下一刻,穀崎不由得將眼珠子瞪出了眼眶,他舉著望遠鏡的雙手顫抖,喉嚨裡發出“嗬嗬嗬”的古怪聲音:“啊啊啊,講台上的那、那位,是太宰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太宰:嘿哈哈哈,終於到我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