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運,你的命運,她的命運。”祁織的手依次指向自己、阿由、和虛空中。
“說是注定也好,巧合也罷,哪怕是我瘋狂了,我也會把一切都獻給你,獻給你,我的神明。”
祁織吐露出愛語一般、祈禱一般的話語。
“學習咒術這些隻是借口。我想更加、更加地接近你,我想要看見你、感受你,甚至成為你的一部分。不要留下我一人,哪怕你並不喜愛我、哪怕你愛著其他人。”
“我已經無法獨自活在這個世上了。”
“這就是冬花對我下的詛咒,對我的懲罰。”
“在獨自一人的恐懼中,我逐漸變成醜陋的怪物。”
“夜不能寐、驚悸不安,心臟被詛咒侵蝕,我如此需要你。”
祁織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伸出手想要撫摸上阿由冷淡依舊的臉龐。
阿由偏頭躲開了。雖然是一份誠摯的感情,其中由來卻讓阿由迷迷惑惑。一個人對一個人的愛也能無差彆地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嗎。愛到深處就會想要死嗎,讓愛人死,讓自己死。……就像他的父親和母親?
阿由沉默了下來。
哀莫大於心死,當虛握的手掌與心上人擦過,姿容出眾的少年哀哀切切地注視著負心之人:
“為什麼…你會選擇光哥呢?”
“我不可以嗎?我不夠好嗎?我讓你感到惡心嗎?”
少年向眼前人求愛著,為愛人奉獻一切,對純真的少年來說,愛就是如此。單薄的話語、低伏的姿態、不安的內心,他掏出了一切他所能給出的。
“你是喜歡光哥女裝的模樣?我也可以做到。你是喜歡光哥開朗陽光的姿態?我也可以。”
“摸摸我的臉,感受我的溫度,握住我的手,體會我的顫抖,抱住我的身體,請你愛我。”
少年悲哀地、幼馬般嘶叫著,□□著,請求著,不要對他落下屠刀、不要將他遺棄。
“我渴求你,渴求你居高臨下的目光,渴求你漫不經心的掃視,渴求你的身體、渴求你的靈魂。”
請你愛我。少年反複在無聲中呐喊著。愛我。你,和我。
阿由看上去隻是無動於衷。
讓人絕望的冷淡和平靜。
如同莎樂美揭去了七層麵紗一樣,少年剝去了一切偽裝,始終被拒絕的莎樂美最終不忍砍下施洗約翰的頭,甚至不忍觸碰這位聖人:
“為什麼你不看著我?為什麼你不願接受我?為什麼你不肯垂憐我?”
“讓我呼喚你的名,讓我俯首至你的足前、跪在你的腳邊,求你減輕我的罪。”
“我想要親吻你的嘴唇,想要撫摸你的臉龐,可是為什麼你要離開、你要躲避我呢?”
“當你愛上我,孤苦之地將盛放玫瑰,虛無之漠將湧出清泉,盲人之眼將重見天日,聾人之耳將重聞世音,苦痛之人重獲歡愉,撒旦巢穴將被聖父光明占領。”
臉色蒼白如銀鏡中的一朵瑟瑟發抖的白玫瑰,身姿孤弱如寒風中的一隻淒淒叫喚的鴿子,愛與欲的莎樂美獨自在玫瑰花瓣和鮮血中狂舞,無力跌倒在地,跌跌撞撞的莎樂美轉而要求道:
“哪怕被你拒絕、哪怕淪為笑談,我也不願讓這份感情被我掩埋在地下。”
“我說過的吧,‘殺了我’。”
少年、又或者是莎樂美的聲音裡是毫不動搖的堅定,他露出純潔的笑容:
“你不殺了我,就永遠不要想擺脫掉我。”
“我是一隻怪物,一隻隻肯為你而活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