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人類未必會相信眼前的事實,人們希望相信的,是對自己有利的真相呢。”羅蘭舉起酒杯、微微搖晃,露出笑意,“和某些人荒唐的夢想和野心相反,我們販賣是幻象。這就是我們的工作。”
“肯定會被殺的。”枝村完全不為所動。
“人生在世,終有一死。”羅蘭攤開雙手,“況且,現在我們有了大殺器。”
枝村和羅蘭的目光同時轉向心不在焉的阿由。
“?”阿由指向自己,“我?”
“是的。”“給我好好乾!”兩人異口同聲。
阿由默默閉上了嘴。
……
“一方麵是導演已經給了我一千五百萬美金。”自西裝上衣口袋,羅蘭抽出一張支票,手指夾著晃了晃,“看,已經到手了。所以說我們現在跑路都沒問題。”
幸福又憂愁地歎了口氣,“我的員工太好用了也是一個問題啊。”羅蘭抱怨道。
“哬、哬哬。”枝村、枝村戴著的眼鏡都要掉下來,他不可置信:“那老頭就這樣輕易地把錢給了你?還是一千五百萬!美金!”
“是啊,五百萬是給麻藥和配方的,另外一千萬是給阿由的試鏡費。阿由真是好用,”羅蘭表揚一句,繼續道,“另一方麵導演要求阿由作為他這部劇的主角繼續拍攝。——這家夥,直接把這部劇的主角改成了原本的男二好友a。”
“當然,”羅蘭攤攤手,昂著頭理所當然,“為了錢我答應了。”
“哈?”枝村再次不可置信,“我們不是詐騙分子嗎?中途跑去拍戲是哪門子的詐騙大師啊!”
“不是‘我們’,”羅蘭指指默不作聲的阿由,“他去拍戲,我和你繼續交易的詳情。交易完一起跑路。啊,這樣看來,那部戲是注定拍不完、也無法播出的了。”
有些可惜啊,看上去是個很好的劇本,阿由演得也很精彩。
枝村皺著眉頭,沉默了下來。
羅蘭偏頭,觀察著這兩人的神情,於是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要是播出了…阿由想起五條、太宰等等惟恐天下不亂的人,果斷開口:“不需要播出。”
枝村依舊皺著眉頭,心有芥蒂。
“哈哈,真是個好孩子。”也不知在說誰,羅蘭舉起酒杯,遙遙朝阿由示意:“武運昌隆。”
“武運昌隆是指在戰鬥中的大勝啊笨蛋,不要亂用詞彙啊!”回神的枝村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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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一幕的拍攝。
……
“你的內心深處潛伏著一個連環凶手,你想通過成為偵探,用無儘的殺人事件去安撫他、填飽他的肚子。”
“最終抑製不住破壞的衝動、釋放出罪惡的天性,並炫耀性地將之昭告於陽光之下。你渴求著、害怕著。”
“一開始我接近你,便以為你是同類。但很可惜,”好友幽深難解的眼睛注視著拿著槍的偵探,就像看著路邊一棵被踐踏了的小草,心中毫無波瀾,“你始終都是那個蜷縮著自己的孩子,即使我一直在背後推著你也無濟於事。”
a與暗融為一體,他清楚地知道人性的弱點、知道自己的黑暗,和偵探不同,他並不否認、並不拒絕而鬥爭最終被擊潰,他將這些惡意與邪念作為自己本身的一部分而接納,如同自己的手或腳一般親近,如同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睡眠和進食一樣自然。
偵探恐懼又迷戀地躲藏在自己舉起的槍的背後,看著他。
“永遠不要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
即使被偵探用槍指著,好友的聲音依舊不急不緩,教導學生一般開口,
“無論你是否具備能力,永遠不要自負、不要沾沾自喜、不要被彆人看出來,”
“世上有太多我們無法理解的事物了。”
永遠是一個謎團。
……
改編後的劇情依舊以偵探的視角展開,一路追蹤著神龍不見首尾的罪犯。好友a也像原劇情一樣,基本隻出現在電話中給予偵探指導,真假難辨地給予他幫助,改動的重點在於最後一幕,需要展現出好友冷淡克製又晦澀幽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