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算是英年早逝,曹媽哭瞎了雙眼,好不容易把曹彥博拉扯大了,不留在京城已經給她這次打擊了,這次算是又要上前線。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十年前曹媽挺過來了,可現在曹彥博真出什麼事,她不一定能挺過來。
人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堅強。
曹媽這一哭,王璿更是無聲的控訴。
王佳那邊王璿要惦記,工廠要忙活,曹豔麗省點心還好點,這要是再鬨出什麼暴力事件來,王璿該怎麼處理。
還有曹媽哭成這樣,萬一要是倒了,王璿再伺候個病婆婆,日子都想象不到的該怎麼過。
曹彥博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以前非要當醫生,是因為覺得當醫生可以拯救彆人
少失去父親。
輪到自己身上,除了不管不顧竟然彆無選擇。
王璿長長的歎氣,自個進了主臥,然後把門反鎖上。
曹彥博關燈坐在沙發上,看著外麵的夜景發呆。
等著夜終於靜了,曹彥博悄悄的起來,把家裡頭的藥全部找出來,列出個單子,這樣王璿一眼就能準確的找到,什麼病吃什麼藥。
又把他現在留個家裡的錢,還有今天發下來的家獎勵給列出來,算算按照現在的支出能支撐多久,還有如果真出現萬一,國家肯定會給他們這種犧牲的人補貼,到時候怎麼領這個錢。
寫完才發現,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大頁。
寫完之後又找出了戶口本,翻到王璿那一頁,很難想象會有那麼一天,王璿的名字後麵會寫上喪偶。
看的入神的時候,主臥的門打開了,王璿背著光站
著著,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回來睡吧。”
“我。”曹彥博張嘴,把不困兩個字噎到肚子裡,“好。”低低的說了我這麼一句。
進了主屋發發現,他的提包王璿已經收拾好了,“我也不知道去多長時間,夏天的衣服也拿了兩件,去那邊彆忘了給我電報。”
曹彥博嗯了一聲,屋子裡麵卻是寧靜。
曹彥博以為今天肯定睡不著,沒想到一覺睡到天亮
,睜開眼,王璿在自己的旁邊躺著,柔和的陽光透過窗簾,撒在王璿的臉上。
“你不是有我照片,用得著這麼看嗎?”王璿閉著眼睛,大概這是第六感吧,清楚感覺到落在自己的臉上的視線。
曹彥博笑著吻了一下王璿的臉頰,“想吃什麼?”
“想吃什麼你都能做嗎?”
“不能!”
王璿猛的踹了一下曹彥博屁股,“那你費什麼話?”
曹彥博掉在地上,嘴角微微的勾起,她倆默契把一會兒就走的事先給忘記了。
出去做飯,曹媽已經起了,站在陽台上,感受著太陽。
“彥博啊,我昨天念了幾遍消災吉祥神咒,晚上就做夢菩薩跟我說話了,你就放心的過去吧,一定沒事
。”
“行的媽。”曹彥博點頭,“那我這就心裡有底了。”
難得嘴貧了一次。
隻是彼此心裡都明白,這世上哪有什麼菩薩顯靈,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話。
事以成定局,除了想法子讓自己好過點不然什麼彆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