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持離婚
一提這事,三舅跟不吱聲了。
光低著頭抽煙。
“三舅知道什麼是一家人嗎?”王璿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三舅冷哼一聲。
說完這又覺得自己這話重了,畢竟王璿給娘家人做的事也不少,“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
抓了抓頭發,有些懊惱的想解釋,突然間又覺得自己真心可笑。
總是做長輩的,老是跟下頭的孩子們計較乾什麼。
王璿輕輕的搖頭,她並不在乎。
三舅這才把發生的事告訴王璿了。
原來是村裡有個嫁出去的姑娘,跟人離婚後回娘家住著,她跟前還帶了個兒子,娘倆沒收入咋過,知道三舅管廠子就去找三舅商量,她想給幫忙做飯看要人嗎?
都是一個村的,三舅肯定是能幫就幫,不過做飯的已經有人了,她是個識字的,跟趙先虎商量了商量,把趙先虎手底下分給她點營生做,省的趙先虎一天天忙的臉飯都吃不上。
王璿點頭,按道理說著也是好事啊,怎麼能讓三舅媽鬨起來的。
三舅低著頭,“就是有一天,廠子停電了,我們還在野地收杏,她就回去拉風箱給做飯送到山上,我們當時五個人,她帶的飯每個人都有,偏偏讓你舅媽看見了,這就鬨起來非說我們倆不清不楚的,鬨到你姥爺跟前說了許多難聽的話,你姥爺一著急眼前一黑就給倒了。”
大概情況王璿是了解了,要是單純的這些話來說,三舅媽這麼個鬨法,確實有點過了。
而且,家裡人都知道三舅媽是個不清不楚的腦子,姥爺也不會急成這樣。
看王璿打量的盯著自己,三舅長歎了一口氣,“我就不害臊的說了,我以前跟她定過親。”
當時兩家算是門當戶對的大戶人家,打小就定了親,倆孩子也知道這層關係,彼此也都有意思。
後來社會的事,地主的人都倒了,一下子兩家就成了窮困潦倒的人了。
姥爺家勉強能過,可那女的家裡父親去世了,家裡就一個沒長大的弟弟,連個正兒八經的勞力都沒有。
三舅這邊自顧不暇也照顧不了她,頂多是做的飯多了給她送點。
後來這兄弟大了,麵臨著娶媳婦的難題,家裡一毛錢沒有,拿啥娶媳婦。
三舅這邊前麵還有倆哥哥,根本給不了她需要的彩禮。
兩家大人一合計,這事隻能是無可奈何的算了。
她長的不錯,聽人說嫁的挺好,兄弟也是爭氣的,去口外打工留那了,老母親沒幾年去世,這村裡就再沒她的消息了。
三舅也就慢慢的把這事給淡了,一門心思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也是近期,因為她離婚回來三舅這才聯係上的。
因為知道她倆的關係,姥爺這才著急了,表哥跟個寡婦搞在一起,雖然說現在日子也過起來了,但提起來還是讓人看不起。
他這個老子再鬨這麼一出,老李家的人還怎麼抬頭。
王璿沉默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能說那個年代造就的悲劇,比如說三舅,比如說自己的媽。
“那,三舅現在?”姥爺已經去了,再爭論是誰的過錯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人總是要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