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若霖沒回答上來。
她其實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但是就連自己都沒能給出答案, 這幾年發生的這些事情, 讓她的情緒和心思都十分複雜。
錢若霖輕輕地咬著下唇, 歎息著回答他：“不重要了。”
她喜歡和不喜歡好像都不重要了。
他們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情, 誰也不知道哪一件是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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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深刻的還是三年前的那場變故。
那時候顧相和陸遙其實依舊沒有在一起, 但是他們一直都在保持聯絡，錢若霖那時候覺得陸遙傻傻的，還經常問她為什麼還是沒跟顧相在一起。
都畢業了，那些小心思難道還要掩藏在心底不說出口嗎？
陸遙真的很恐慌，如果錢若霖的性格裡有那麼兩分想要拚搏，要告訴林灝自己的心情的想法，那麼陸遙就是零分。
她是完全不敢把自己這份喜歡帶給顧相的。
陸遙說，“若霖, 我們是不一樣的, 至少我們都能看出來你對林灝而言是很特彆的存在，但是我們看不出來, 我對顧相而言，到底是不是那個非常特彆的人。”
“我知道我這樣可能不太好, 但是若霖，我真的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害怕失去這段關係, 就算是朋友也好, 顧相的存在能帶給我很多東西。”
錢若霖明白, 也懂得, 所以後來也沒有再問過陸遙。
毫不誇張地說, 顧相是真的帶給了陸遙成長，他教會了陸遙很多東西。
陸遙以前不是這個性子的，她以前其實很任性，很孤僻，也時不時喜歡發脾氣，她沉浸於自己是世界之中，幾乎不會換位思考去考慮彆人。
但是顧相是唯一一個可以壓住她的人，顧相的出現讓陸遙變成了現在這個陸遙。
所以顧相對陸遙的意義從來都不是“喜歡”這麼簡單，就算是一輩子作為朋友愛著他，陸遙也是願意的。
隻是沒人想到顧相會離開。
顧相那年突然出了事，那天跟兩個青梅竹馬的發小出去玩，正好那兩個人又是一對，顧相過去是幫忙求婚的。
一切都是順利的，他時不時地還發消息跟陸遙說情況，而陸遙剛好在跟錢若霖聊天就順口也跟她說了。
幾個小時後，顧相的消息突然中斷，一直沒有回複，陸遙開始慌張，到處問彆人，但是不管誰打電話過去顧相都沒接，最後還是林灝打電話給錢若霖的。
“顧相出事了。”林灝的聲音顫抖著，“他們在路上出車禍了。”
錢若霖嚇得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顧相怎麼出事了？怎麼回事？幾個小時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嚴重嗎？受傷了嗎？陸遙呢？陸遙知道嗎？
錢若霖當時很多疑問，她全部一口氣問出去以後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剛剛許讓他們趕過去了，顧相好像沒有受太嚴重的傷，但是他朋友……”
“腿被壓死了。”
那件事，成為這四年裡麵，他們覺得自己離死亡和變故最近的一次。
那天晚上陸遙買了最近時間的高鐵趕過去，他們隔得很遠，高鐵都要四五個小時，這個時間點早就沒有坐票了，陸遙硬是站著過去的。
錢若霖本來也想過去，但是被林灝和許讓他們攔了下來，許讓和祁紀陽已經過去了，這麼晚了他們不希望女孩子自己過來。
陸遙是怎麼都攔不住的，大家都知道顧相對陸遙的意義是怎麼樣的，
淩晨的時候許讓在高鐵站接到陸遙，她緊緊地握著手，像是在祈禱著。
那會兒是嚴冬，陸遙走得很急連衣服都沒穿得很厚，後來許讓跟錢若霖再回憶起那件事的時候，許讓告訴錢若霖，那天陸遙的指甲蓋都是烏青的，嘴唇也凍得烏了。
許讓以前從來沒有太注意過這個女孩子，但是那天之後，他對這個名叫陸遙的女生有了一個更深的印象。
沒想到顧相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彆人這樣在意他。
許讓說，要是讓陸遙跟顧相換命，她大概都會願意，陸遙顯然把顧相看得比自己都重要。
所以後來顧相離開的時候，沒有人願意原諒他，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和什麼樣的苦衷，顧相把陸遙一個人留在這裡，這件事就足夠讓所有人都不會原諒他了。
顧相的發小在那一次事故中截了肢失去了雙腿，那個男生是很驕傲的，根本沒有辦法接受自己是個殘疾人。
兩個月後，他留下一封遺書，跳樓自殺了。
那場事故是顧相的主要責任，下雪天，路麵濕滑很危險，本來就是很危險的路段，誰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男生在車上說了些什麼玩笑話。
大概是覺得今天求婚成功值得慶祝，所以想要飆個車，這些公子哥也是一個比一個喜歡飆車。
顧相開的車。
最後撞上路邊的大樹壓下來。
不管是因為什麼，也不管是誰提出來的，但是畢竟是顧相開的車，油門在他的腳下。
所以這件事的責任都是在他。
這件事出事以後，那個本來訂了婚的女生聲嘶力竭，說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顧相，希望他滾回英國老家去，這輩子都不要在國內了。